說好聽點,就是忠厚,說難聽點,就是太老實。
做人太老實是很容易吃虧的。
郭開一手著地。一手指著朱祁鈺的身影懟道:“我郭開現(xiàn)在再怎么說也是墜入陰間之人,命都沒了,我還怕什么?
上無老人要贍養(yǎng)。
下無兒女要教養(yǎng)。
雖說現(xiàn)在只剩下了這一縷魂魄,但好歹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p> 飄著的白色虛影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全身通紅的模樣。
郭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哈!哈!哈!”
郭開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企圖用外面的空氣給自己降降溫。
炙熱的怒火燃燒著這縷魂,可始終都沒有要停止下來的跡象
——只是不停的燃燒著。
殿…下,為自己想想,難道也不為吳太妃想想嗎?
郭開左手握緊脖子,即使臉上的青筋暴起,也不曾有任何一根手指松下。
即使這樣,依舊只能發(fā)出微弱且沙啞的聲音:“此戰(zhàn)無論勝還是敗,對于殿下而言,都是死路一條。
孫太后定會以殿下擅自放走。敵首為由處置殿下。
到那時,殿下又該如何自保?
吳太妃的處境又是如何?…”
長久的折磨下,郭開支撐不住趴在了地上。
眼神卻還是死死的盯著前方朱祁鈺的背影…
住口!你這小人!
有什么資格?
拿本王的母親來激本王!
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陣如雷貫耳的聲音。
很明顯,郭開剛才的一番言論已經(jīng)觸碰到了朱祁鈺的底線。
在郭開的期待中,朱祁鈺終于轉(zhuǎn)身了:顏色越來越鮮艷,溫度也越來越高~
郭開雙手放在地上,卻已經(jīng)感受不到任何的寒冷
——計劃失敗了!
郭開面臨的不是朱祁鈺的接納,迎接他的反而是朱祁鈺加倍的怒火!
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感覺誰懂?
這種感覺朱祁鈺最能深有體會:每天日出而落,日落而息。
空閑時,母親還會教自己識字。
這樣每天無憂無慮的生活,也許一輩子也就這么過去了。
可,這一切都被他們破壞了!
原本就是他們的錯,可最后承擔(dān)這一切的卻是我和母親…
而那個人,卻依舊每天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仿佛一切從未發(fā)生過。
哼,還許諾以后不會讓我們。吃不飽,穿不暖!
可結(jié)果就是我和母親兩個人自力更生。
騙子!都是一群騙子!
沉重的腳步盤旋在四周,聲音時高時低,時不時的高響起一句句的罵聲。
在這深宮中唯一給過自己溫暖的,就是自己的奶奶了…
還有,他
——朱祁鎮(zhèn)。
可是這一件又變了…
他們又將我和母親分開!
每日還要忍受太后的刁難,身邊也到處插滿了太后的眼線。
每日將我的一舉一動,統(tǒng)統(tǒng)稟告給太后。
表面對我恭敬,暗地里對我如奴才!
不能識字!無詔不得走出房門半步!
每日吃些冷颼颼的飯菜。
生病之時,也只有我一人!
時至今日,我才知道飯原來是熱的?!
朱祁鈺冷哼一聲,一臉的不可置信。
他們巴不得我就這么死掉了,這樣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坐穩(wěn)這個位子!
要不是母親之前教過我看病,這才多次救自己于危難之時。
至此,我每日還要裝出一副病殃殃的模樣以免引人“注意”!
而在太后每天無時無刻的洗腦下,身為一個皇帝應(yīng)有的戒備心出現(xiàn)了:他不在是那個每日對我笑臉相迎的哥哥!
講到此處,朱祁鈺的臉上又揚起了微笑,仿佛又想起了那些美好時光。
他開始對我有了戒備心,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充滿了冷漠!
記憶中突然闖進了一些不好的回憶,臉上的笑容瞬間變成了一副不茍言笑的臉;話語中也多了些埋怨!
眼見朱祁鈺對自己的怒氣在慢慢消散,緩過勁的郭開立馬起身:“正是因為如此,殿下才更要一雪前恥!”
郭開走著小碎步,拱手走到朱祁鈺的面前應(yīng)承道。
臣向殿下保證:“臣若無法將整個瓦剌獻予殿下!
臣郭開永世不得超生!”
郭開搶先一步,說完自己的誓言后,就這么直愣愣的俯身站著。
你的意思是說,你要用反間計讓他們起內(nèi)訌,而后再來個里應(yīng)外合;破,瓦刺是嗎。
朱祁鈺側(cè)身聽著郭開的計謀心想:按照他這個油嘴滑舌的皮子,此計或許能成,即使不成,也沒什么損失~
殿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