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謹桐揚頭道:“比不比?”
那人豪爽道:“比。”
怎么著也不可能輸給小姑娘。
牧謹桐從自己兜里掏出可拆卸弓箭沖那人揚了揚:“走吧?!?p> 那人看著這東西有些新奇,牧謹桐向他解釋:“中原人喜歡安定,總愛做玩的東西,而不是制造武器?!?p> 從周圍匈奴人口中得知此人便是罕約赫,牧謹桐環(huán)視著附近,都沒什么大人物來,應該右賢王與單于并不在此。
馬場一排靶子,牧謹桐站在罕約赫旁邊,兩人之間依舊對話,牧謹桐說:“就不怕我等你箭射出后立刻調轉箭頭射殺你?”
罕約赫笑:“所以為了我的安全,姑娘先射。”
牧謹桐勾起唇角,感受了一下風向,張弓射箭。
嗖的一聲,箭沖向箭靶,穩(wěn)穩(wěn)的射在圓心。
罕約赫也是穩(wěn)穩(wěn)射在圓心,算平手。
牧謹桐道:“再來?!?p> 隨后的一箭,牧謹桐貫穿了之前那只箭,將它劈為兩半,罕約赫勾唇輕笑,然后也一樣將箭劈成兩半,牧謹桐再比,第三支箭,牧謹桐不僅劈開了之前一支箭,還射劈了箭靶。
罕約赫照舊跟牧謹桐一樣。
牧謹桐心里有些慌了,氣鼓鼓道:“你就是不想送我簪子!”
罕約赫笑:“還有什么招數(shù),都使出來?!?p> 牧謹桐向他們討要五支箭。
其他人眼神詢問能不能給,罕約赫大方道:“給他?!?p> 牧謹桐從懷中取出一塊黑布,將眼睛蒙住,張弓拉開五支箭,分別對準面前五個靶子,五個靶子正中紅心。
罕約赫有些驚訝,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這樣的準頭,要是方才五支箭對準士兵,就是五條命,但他并沒有這么做,足可見牧謹桐的比試誠意。
牧謹桐扯開眼罩看出對方的疑惑,解釋道:“我是中原的軍醫(yī),我希望我們的兵健健康康的,你們的兵也健健康康的?!?p> 罕約赫有些動搖,開始思索此戰(zhàn)的必要性。
思索的同時,也讓手下準備了黑布,同時射五靶,但由于心神不穩(wěn),其中一靶偏了分毫,不如牧謹桐射的正。
宣布牧謹桐勝的時候牧謹桐高興得跳起來:“你要送我一支簪子了。”
罕約赫見牧謹桐高興得樣子自己也高興,樂得送他簪子,誠摯道:“改天我讓人拿給你,但是還不知道怎么找你?!?p> 牧謹桐道:“如果你相信我,就以煙花為信,你放煙花我看見了就去拿?!?p> 罕約赫哈哈大笑:“有什么好不信的?!?p> 兩人站上擂臺,罕約赫仍舊有些擔憂,把人打傷了該怎么辦。
牧謹桐知道對方不可能先出手,只能自己率先出擊了。
快速沖步上前直劈對方面門,罕約赫側身躲開牧謹桐也旋身去他身側,又是狠命一劈,反復如此,一方攻,一方躲,牧謹桐像是氣急敗壞,猛然朝罕約赫撲來,卻在快撲到時突然側腰后轉雙手撐地以腿蹬擊,常言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饒是身強體壯被人這樣全力一踢也能吃些苦頭,罕約赫這才正視這個看似乖巧的女子。
牧謹桐踢完便撤,而后就是用詭秘的步法身姿與那人周旋。
罕約赫打幾次都被牧謹桐閃過,牧謹桐開始激他:“是不是中原女子也不弱?”
一力降十快,罕約赫聞言不再留手全力對擊,牧謹桐狠挨了幾掌,痛得面色扭曲,罕約赫又心疼,提議道:“不然你認輸吧,少吃些苦頭?!?p> 牧謹桐不認,倔強沖上去與他對打,已經沒有之前那樣的招式從容,罕約赫見他亂了陣腳,氣定神閑把人制住摁在地上:“你輸了?!?p> 牧謹桐笑,心道:這樣也不肯傷我,是你輸了。
為什么牧謹桐要親自來,就是因為此計名為美人計,一來試探敵軍實力,二來擾亂敵軍軍心,三來,如此能不用投石車的話,我軍能少許多傷亡。
最后一場,有兵牽來兩匹馬,都是上好的烈馬,牧謹桐看著他們光亮的毛發(fā)驚嘆,草原的馬確實更自由,更放縱。
這樣的馬不是好吃好喝供養(yǎng)出來的,是在地域寬廣處灑脫奔放跑出來的,他帶著天然的野性,不會任人驅使。
牧謹桐與罕約赫對視一眼:“不然你先選吧?!?p> 罕約赫大笑:“我馬場里的馬,你讓我先選?”
牧謹桐撇嘴,他都喜歡,是誰都行,隨意選了深紅色皮毛的馬,另一匹黑色帶白花的馬便是罕約赫一會兒要馴服的對象。
兩人牽著各自的馬走去各自的場地,牧謹桐與對方對視一眼,在中間旗幟揮下同時跨鞍上馬。
馬兒剛烈不羈,努力翻轉身子想將牧謹桐摔下去,對面的境況一樣如此,但牧謹桐知道馬兒想的是什么:“我輸,你在此間繼續(xù)關押,我勝,一定放你自由,不用拘束馬場?!?p> 雖這里的馬已經足夠自由,但確實也得聽人號令,馬兒聞言依舊翻跑,牧謹桐繼續(xù)道:“我愛和平,我若贏便能少死許多人?!?p> 一邊同馬兒交流,一邊環(huán)著馬兒以防被摔下來,而罕約赫拉著韁繩硬馴,馬兒摔不下人甚至往后仰倒,這是損人不利己的法子,罕約赫被狠狠摔了一下依舊不松手,馬兒起來又狂奔。
牧謹桐無論如何都沒拉死韁繩,只快掉下去時才用些力道抱住,示弱道:“你這樣摔一下我肯定就起不來了?!?p> 牧謹桐順著馬兒的意愿走,不去控制他,也不用蠻力,只伏在馬背上同他說話:“我放你自由,你救我一命,大恩大德永生難忘?!?p> 馬兒依舊狂奔,但確實沒有在摔他,在跑出很遠后才慢慢停下來,一邊走一邊打著響鼻,牧謹桐立刻將韁繩解開,自己就抱樹一般抱著馬兒,動作并不儒雅,但如此的烈馬不需要儒雅,牧謹桐這樣離馬的耳朵最近,他同馬說:“一會兒能不能請你帶我回去,向他們證明我跟你是朋友,然后再走?!?p> 馬去掉韁繩遇到什么事都會很危險,一不注意就會摔下來,而牧謹桐用這樣極端的法子贏得了馬兒的信任,他馱著牧謹桐奔回去,牧謹桐當著眾人的面翻身下馬,不言而喻,這馬算是馴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