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苗三娘的到來
王安睡著了,睡得很沉。
常九威給他的那滴暗金色的“柳仙之血”,讓他前所未有地透支了靈魂力量。
這股力量去得快,回來的更快。
王安的靈魂在這一次變動中,變得更加堅韌。
召喚柳仙之血的過程,極大滋養(yǎng)了他的靈魂。
王安睡覺的房間里,走進來一個身材曼妙、仙子一般的女人。
女人臉色清幽,氣質(zhì)非凡,眼神復(fù)雜。
這樣的女人,絕對不是青樓里的某個當(dāng)家紅牌,也不是命運多舛的紅顏薄命。
這樣的女人,一定有著獨立的思想、高明的手段,很清楚自己要什么,也很清楚該怎么做。
可偏偏這樣一個女強人,此時竟像一個小女人,端著一個盤子,盤里有一碗熱氣騰騰湯藥,還有一條干凈的毛巾。
毛巾是用熱水燙過的,沒有任何病菌。
女人拿著這條毛巾,彎下腰,小心地給床上躺著的男人擦拭額頭,就像照顧一個精致的寶貝。
給男人擦完臉后,她將毛巾放在一旁,用手指掐起一個滿是湯藥的勺子。
她的另一只手,輕輕搭在男人的嘴角。
她逐漸用力,想將男人的嘴巴壓開,再把勺子里的湯藥喂進去。
正當(dāng)女人要做這件事時,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下,女人的眼神深處閃過一瞬驚慌。
隨后立即充滿驚喜。
“你醒啦?快把藥喝了吧,這是淞浦最好的大夫開的藥方。”
王安雖然睡得沉,可對周圍環(huán)境依舊保持警惕,嗅覺依舊靈敏,任何風(fēng)吹草動都無法繞開他的鼻子。
他猛然睜開眼睛后,眼前見到人卻是殷靈。
他勉強笑了一下:“麻煩你先幫我弄杯水喝,我怎么會這么口渴?”
殷靈立刻將藥碗、湯勺放到一邊,轉(zhuǎn)過身倒了一杯茶水端上來,道:
“你睡了足足三天三夜,怎么會不口渴,慢慢喝?!?p> 王安謝了一聲,抿了一口茶水。
這一點茶水進入肚子里,就像一場甘霖澆在干燥到龜裂的土地上。
這一點茶水,也將睡覺前的發(fā)生的事全部回憶起來。
他抬頭看向殷靈,急切問道:
“這是哪?沈子良在哪?”
殷靈支支吾吾,道:“沈子良好得很,他還找大夫幫你看過呢。至于這是什么地方……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p> 什么地方這么神秘?居然都說不出口。
王安穿好衣服、鞋子,走出房間。
當(dāng)他見到房間外的情景,不由得怔住了。
原來他所住的房間在一棟樓里,他所站的地方,就是第四層樓。
王安站立的地方是一環(huán)走廊,中間的位置掛著華麗、昂貴的大燈。
他將手隨意放在欄桿上,向下俯視,一眼便瞧見坐在大廳前排座位上的沈子良。
沈子良不但沒有被前幾天的事驚嚇到,反而頗有雅興。
他身旁環(huán)繞七八個美麗少女,穿的都格外清涼,排著隊給他敬酒。
舞臺中央,十二個金發(fā)碧眼的西洋女人跳著令人面紅心跳的舞蹈。
沈子良一眼不眨地看著。
以至于王安走到他跟前,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好興致!”
王安贊了一聲。
這個地方原來是青樓,一個無論是名氣還是女人都絲毫不弱于龍鳳軒的青樓。
沈子良居然安排王安住在青樓里。
沈子良見到王安后,竟然能將眼睛從女人身上移開,一臉驚喜地笑道:
“哎呦,你終于醒啦!感覺怎么樣?”
王安道:“我現(xiàn)在感覺非常好,渾身充滿了力量,卻沒地方發(fā)泄。”
沈子良用一個“男人都懂”的眼神,笑呵呵道:
“你的女人緣比我還好,怎么會沒地方發(fā)泄?”
“我可不像你!”王安撇了他一眼,道:“你縱欲過度,腎精虧損,現(xiàn)在停下來保養(yǎng)還來得及?!?p> 沈子良癱倒在奢華沙發(fā)上,任由侍女揉捏四肢,道:
“用出去總比憋著強!”
“我也真是服你,丈母娘開出那么好的條件,你居然一點都不心動!”
王安聽到這話,一屁股坐在另一個沙發(fā)上,道:
“你以為我不愿意?我還不是為了救你?為了救你,我失去了高官厚祿、良田萬頃、妻妾成群,花了四千兩銀子買了條驢,又用四千兩銀子伺候它余生,我容易嗎?”
沈子良越聽越不對勁。
他大叫道:“你為了條驢花了八千兩銀子,你買的金驢還是玉驢?!”
王安嘆道:“不是金驢,也不是玉驢,正是救你時的那條灰毛驢。你應(yīng)該慶幸,若沒有它,就很難把你從神成由美手里救下來?!?p> 沈子良恍然大悟,點頭道:
“這么說來,八千兩銀子確實不多。”
他立即向衛(wèi)兵吩咐下去:“好好照顧那條驢,我要讓它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驢!”
沈子良轉(zhuǎn)過頭來,笑道:
“驢的事過去了,我的事也過去了,可你和殷靈之間的事還沒過去?!?p> 王安不說話了。
他知道對殷靈有愧,無論如何也應(yīng)該當(dāng)面和她說清楚。
可他又不知道該怎么說,該如何說。
除了睡醒后這一次,王安已經(jīng)三天沒有見到殷靈了,也沒有她的消息。
她不來上課,也不來找王安,究竟去哪里了?
王安不由得有些著急了。
可他終于還是等到了殷靈的消息,因為她的“親娘”在深夜里一個人潛入他的房間。
手里還拿著一把手槍。
苗三娘剛拔出手槍,便被人繳了械。
對方速度之快、手法之精妙簡直匪夷所思。
她甚至懷疑這把手槍本來就是對方的,根本沒在自己手里出現(xiàn)過。
“伯母?”
王安把玩手槍,詫異地問道:“大半夜的您怎么來了?您拿槍該不會是要來殺我吧?”
苗三娘這次到來確實奇怪。
她身上的黑色緊身衣,完美貼合身體,沒有一絲褶皺。
頭發(fā)也盤起來,戴著黑色帽子。
苗三娘終于從手槍被奪這件事上走出來,聽到王安的質(zhì)問,臉色變了又變。
“伯母,您坐下?!?p> 王安仍然很懂禮貌,客氣地請苗三娘坐下。
苗三娘坐在椅子上,情緒終于控制不住了,眼圈越來越紅,下半身雖然還算坐得穩(wěn),可上身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嚶嚶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