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過目不忘小神童

　　王安怔怔出神。

　　自己從一個前途無量的小神童變成了起靈仙，注定一生波瀾。

　　子不語怪力亂神，就算朝廷再改制也不可能讓一個神神叨叨的人入朝為官。

　　也不知道爹泉下有知，會怎么想……

　　老張?zhí)吨弊雍埃骸鞍釛U子結(jié)束了，大家伙看熱鬧的都散了吧！接下來我要給小神童講的事誰也不能聽，誰聽誰倒霉！”

　　房門外，眾多鄉(xiāng)親魚貫而出，一眨眼的功夫便走的一干二凈，趕回家吃年夜飯去。

　　老張?zhí)姷接杂种沟膵D人，勸道：

　　“王家媳婦，你先回家等著吧，我再囑咐這孩子幾句，就讓他走?！?p>　　“娘，你先回家吧，我沒事了?！蓖醢猜曇魷睾?，勸母親回家。

　　王安娘眼中噙滿淚水：

　　“張大娘，安兒的事就拜托您老了。我知道，干這行的命運凄慘，求您老多教教他怎么規(guī)避風險，王家五代單傳，不能無后?。　?p>　　老太太嘆了口氣，突然想起年輕時自己起靈那天，姥姥也是這般苦求。

　　“當然，我叫他留下，就是要叮囑他這些，你放心好了?！?p>　　王安娘再三拜謝，拭淚離去。

　　待婦人走后，老張?zhí)呛且恍Γ骸靶∩裢?，感覺如何？”

　　王安深吸一口氣，仿佛還沉浸在那光怪陸離的世界，緩緩?fù)鲁觯?p>　　“匪夷所思，難以置信?！?p>　　“嘿嘿！”老張?zhí)Φ溃骸霸诮裉熘?，你對起靈仙印象如何？”

　　王安坦言：“非對張奶奶不敬，小子認為那些人都是江湖騙子，村民幾乎不識字，近乎愚昧，才給那些人騙財甚至騙色有了可乘之機。”

　　說完后，又苦笑道：“可今日方知世界之奇妙，原來坐井觀天的竟然是我?！?p>　　老張?zhí)牭眯θ莞?，眼睛都藏入了褶子中?p>　　“孩子，你有這想法并不奇怪。但我要告訴你，起靈仙源遠流長，早在人類文明剛起步，刀割火種時便已經(jīng)存在。最厲害的起靈仙能駕馭萬靈，堪稱萬靈之主！”

　　“可隨著時間流逝，起靈仙駕馭仙靈的手段越來越少，只剩下起靈、問靈，甚至成為普通人眼里的江湖騙子?！?p>　　王安好奇問道：“起靈仙之前那么厲害，為什么沒有傳人將這些手段繼承下來？”

　　老太太笑了笑，“我也是道聽途說，據(jù)說是因為起靈仙過于強大，天道不容，以至于起靈仙命運多舛。另一個原因就是被旁人忌憚，聯(lián)手將某代起靈仙剿殺。”

　　少年深以為然，起靈仙能力太強，導(dǎo)致樹大招風，天怒人怨。

　　老太太突然鄭重道：“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記在心里！”

　　王安神情嚴肅。

　　老張?zhí)f道：

　　“你要多行善事，切莫依仗仙靈能力作惡。仙家做你四梁八柱，就是為了提升修為，你做善事越多，仙家提升越快，日久天長，有高輩分仙家相中你，也不是不可能?！?p>　　王安恭謹?shù)溃骸靶∽颖禺斻懹浽谛?！?p>　　“還有就是要對天地生靈心存善念，不可輕易打殺！”

　　少年再次答應(yīng)。

　　老張?zhí)ь^大笑：“立堂之人，應(yīng)對把關(guān)人行師禮！”

　　少年震耳欲聾，當即起身拜倒：

　　“弟子王左之，拜見師尊！”

　　老太太笑聲更甚，淚水奪眶而出，叫了聲：“柱子！”

　　柱子應(yīng)聲而入。

　　老張?zhí)牢靠聪蛏倌?，笑道?p>　　“準備開靈鞭，讓小神童拜七星北斗，接令旗令箭！”

　　一道道掛鞭聲響起，窗外歡聲笑語。

　　原來是宣德三年了。

　　一切結(jié)束后，老張?zhí)溃?p>　　“柱子，拿紙筆來，讓安兒照著供紙把列為仙靈名字記下來。安兒，你要記得每日祭拜，貢品不斷。”

　　王安搖頭道：“師父，列為仙靈的尊號弟子已經(jīng)記下了?！?p>　　柱子瞪圓了牛眼：“什么？你小子是在逗我吧？光是柳仙這一張供紙，便有一百二十八尊仙號，胡黃二仙更是只多不少！”

　　老張?zhí)Χ徽Z，只覺得少年在說胡話。

　　王安笑道：“柱子哥，胡黃白柳灰，師父只供奉了三家。其中胡家仙靈二百五十六位，黃家仙靈一百九十九位，柳家仙靈一百二十八位，合計五百八十三位?！?p>　　柱子瞬間變臉，他知道少年所說不差。

　　仙靈供紙雖然按照輩分書寫，極講規(guī)矩，但并無太明顯規(guī)律可循，這孩子是什么時候查清的？

　　可他仍不信邪，道：

　　“你把身轉(zhuǎn)過去，我還真不信有神童這一說！”

　　少年無奈轉(zhuǎn)身。

　　他從小便記憶力驚人，所讀之書，所看之畫，如同烙在腦子里一般，當想用之時，便隨意到腦海里翻取。

　　墻上的幾張供紙字數(shù)雖然多，但多看幾眼，也就記住了。

　　沒有這般能耐，能一路闖過鄉(xiāng)試、府試、院士，成為整個科舉史上最年輕的秀才？

　　柱子問道：“仙靈共有幾個輩分？從高到低如何排序？”

　　王安不假思索，脫口而出：

　　“如果不算地位最尊崇的幾位太爺，共有八個輩分，男仙為天，金，戰(zhàn)，萬，百，九，二，??；女仙為翠，天，鳳，金，銀，秀，彩，花?！?p>　　柱子冷汗涔涔，原來神童名號不是虛的，比自己鐵打的腎還要實！

　　老張?zhí)耐却蠼校骸昂?！這是天生的起靈仙！安兒，你一定要多行善事，爭取得到上四輩仙靈青睞，為我起靈仙爭一口氣！”

　　王安道了個別，臨走前留下一句話。

　　“師父，不管起靈仙在世上有多落寞，我定要讓它重新天下聞名！”

　　……

　　大年初五，是破五節(jié)，傳說中破五前諸多禁忌過此日皆可破。

　　這一天同樣有許多講究，比如必須吃餃子，送財神，婦女不可出門，不宜做事等。

　　可讓王安訝然的是，居然有人趕在這天拜訪，而且還是個女人。

　　一個二十出頭，弱柳扶風的女人。

　　女人手里提著一籃子土雞蛋欲送上，王安連忙搖頭：“先放一邊吧。”

　　自己剛起靈，道行尚淺，若是收禮辦不成事，有損名聲。

　　書房里，二人相對而坐。

　　王安望向女人，陡然一驚，好大的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