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言靈剎那
殺機彌漫開來,周邊的人警惕地分開,給路明非和犬山賀騰出盡可以大的空間。犬山賀即使戰(zhàn)意騰升但也沒有失去理性,神色嚴肅,龐貝可是跟那個男人一樣的級別,而這樣的人竟然甘愿俯首給一個少年當手下。
這個少年要么地位尊貴要么實力強悍,而龐貝加圖索已經(jīng)是混血種she會中帝皇般的存在,這個少年的地位比龐貝加圖索地位要高出許多的可能性不大,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
這個少年實力極為強悍,甚至恐怖如斯。
犬山賀這個已經(jīng)是上百歲的老人,之所以還熱衷于實力比拼,不是因為他對戰(zhàn)斗有多么的熱衷,而是想要戰(zhàn)勝一個男人——卡塞爾學(xué)院的校長昂熱。
犬山賀的言靈·剎那。
剎那能夠成倍地提升釋放者自己的行動速度,加速效果以2倍數(shù)攀升。初級剎那僅能提升2倍的速度,二階則達到4倍速,三階8倍速,四階16倍速…七階剎那就能突破到128倍速。
在犬山賀能達到128倍速的極盛時期,曾經(jīng)號稱蛇岐八家中的劍圣。如果他以急速揮舞居合之劍,沒有任何對手能看劍他的刀,在對手眼里他的刀只是一道微微閃光的空氣。
剎那到底能提升到第幾階沒人知道,歷史上以“剎那”成名的是當年秘黨長老會的夏洛子爵,他使用特殊設(shè)計的六管左輪槍,雙手同時發(fā)射十二枚子彈,槍聲只有一聲,但打出十二條彈道,覆蓋所有空間。據(jù)說他的剎那能達到八階。
當夏洛子爵以“銀翼”之名橫掃歐洲大陸屠龍的時候,昂熱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劍橋?qū)W生,夏洛子爵是昂熱的老師之一,他對“剎那”的理解大大提升了昂熱對“時間零”的運用。
昂熱曾收犬山賀為學(xué)生,但也是因為他掌握著“剎那”,在言靈列表中剎那是“時間零”唯一的死敵,昂熱要借助犬山賀的剎那來錘煉自己的時間零!
犬山賀從未斬破過昂熱的防御,這跟刀術(shù)無關(guān),只是他還不夠快。
“剎那”在位階上比“時間零”低,但言靈的強弱并非絕對按照位階來,神速永無止境,世界上沒有“無破”的防御,再完美的防御都能斬破,只要快!快!更快!
犬山賀整個人化作了繃緊的硬弓,沒有人能阻止他,只能靜等利箭離弦。
路明非的姿勢仍然放松,犬山賀的殺機越濃,他臉上的嘲諷也越濃。
“八嘎!”路明非忽然說。
誰也沒料到路明非會說出這樣的話,把這個地道的島國單詞向口里劍那樣噴向犬山賀。
路明非之所以會這樣說,并不是偶然,而是他用洞察之眼看到犬山賀的一生,所以此刻路明非刻意激起犬山賀的戰(zhàn)意。
刀劍的清音響徹玉藻前。
目視!吐納!鯉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納刀!
犬山賀和路明非擦肩而過,鬼丸國綱仍在刀鞘中,犬山賀保持著出鞘前的姿勢。如果要用高速攝像機拍攝再用慢速播放,就會發(fā)現(xiàn)在擦肩而過的瞬間犬山賀已經(jīng)把一套完整的“屠合”斬完,七步驟完整無缺,舞蹈般美妙,這是法度森嚴的一刀,完全符合局合之道。
六階剎那,64倍神速斬。
他相信自己能贏,即使對手是擁有“時間零”言靈的昂熱,更何況這個對手還不是那個男人。
他在這唯一的一劍上用了足足六十二年。六十二年足夠把一塊凡鐵磨礪成傾城名劍,這一刀斬出,光陰如電。
不管對手是誰,他都有絕對的信心戰(zhàn)勝。
這遠不是結(jié)束…犬山賀轉(zhuǎn)身,再度化為疊影,第二次和路明非擦肩而過。
目視!吐納!鯉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納刀!第二輪居合斬,七階剎那,128倍神速斬!
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犬山賀貼著路明非往復(fù)閃動,每一次都向路明非傾瀉出暴雨般的刀光,刀切開空氣的聲音一層層重疊起來,聽上去仿佛接天狂潮。
路明非絲毫不移動,甚至不轉(zhuǎn)身,以同樣的速度揮出刀光,“太慢!太慢!太慢!”
他的速度絲毫不遜于犬山賀,甚至還行有余力。他的每一刀都擊中鬼丸國綱的中段,那是刀的“腰”,是整柄刀力量最薄弱的地方,幾乎無懈可擊的居合劍一次次被擊潰。
雙方都以急速撕裂空氣,制造了尖利的嘯聲,觀戰(zhàn)者不得不塞住耳朵。
“太慢!太慢!太慢!”路明非大吼,“只是這樣而已么?只是這樣而已么?”
路明非通過洞察之眼看到了犬山賀那屈辱的歷史。
1945年,十八歲的犬山賀遇見了實際年齡已經(jīng)六十八歲的昂熱。很久之后犬山賀才知道昂熱的真實年齡,他看起來那么風度翩翩那么溫爾文雅,就像不老不死的吸血鬼!
1945年,核彈炸平了廣島和長崎。天皇宣布無條件投降,隨后整個國家被米軍占領(lǐng)。那是個滿目蒼痍的島國,記憶中充斥著泥濘的街道、街邊乞討的傷兵、米國人呼嘯來去的吉普,還有那些被米國大兵隨手拎上車的女人,幾乎沒有美好的東西…至今犬山賀仍然記得那些女人的大腿,皺巴巴的和服下露出蒼白松弛的大腿,像是脫水的死肉。
春天,櫻花盛開犬山賀穿著木屐在東京港里踢踢踏踏地奔走。
他是個年輕皮條客,工作是給米國兵介紹妓女。那一天他正添油加醋地給一個米國水兵將某個女人的美色,講到天花亂墜,忽然聽見汽笛長鳴,他在水兵中混了好些日子,聽過各種各樣的汽笛聲,卻從未有一條船的汽笛聲如此高亢威嚴,簡直震耳欲聾。
他驚訝地轉(zhuǎn)身,只見白色的“衣阿華”戰(zhàn)列艦從天際航來,高聳的船舷仿佛摩天大廈,漆黑的巨炮指向東京。那艘巨艦大的就像一座城市,犬山賀在目眩神迷中忽然有種預(yù)感,這艘船是他改變?nèi)松钠鯔C…后來他知道那艘船上有位米軍中校參謀,他的名字是希爾伯特·讓·昂熱。
第一次見面時候昂熱穿著米國海軍的白色軍官服,他看了一眼犬山賀手臂上的文身,以輕蔑的聲音說:“犬山家的孩子?回去告訴你家大人,我叫昂熱,希爾伯特·讓·昂熱,來自米國的混血種。你們可以選擇,和平或者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