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接近尾聲了
而她人,卻直挺挺地倒下,倒在美人塌上,人死了一半。
她閉著眼,最后一滴眼淚混著血從她眼角劃出。
她輕聲問:“你以為如何?”
蕭令容跪在地上,手摸上了他偷偷藏在袖子中的短刀,他道:“主子無論想怎樣,臣都會身先士卒?!?p> 風嬌嬌冰冷一笑:“好。”
她睜眼起身,對安巧吩咐:“聽說王上做了很多如意糕,他怎能做出我愛吃的,你去幫他吧?!?p> 說著,她的手搭上了安巧的手背。
手中的蠱蟲,以一個極快的速度爬進安巧的袖口里。
安巧斂住袖口,也按捺心中的悲凄,紅著眼睛對風嬌嬌回答:“是?!?p> 風嬌嬌輕輕一笑,吞下了一塊丹藥吊命。
她走到梨樹下,撫摸著梨樹上的紋理呢喃:“既然無力回天,必死無疑,那就敞開了玩兒。有什么大不了的?”
她眼底的笑意幾近瘋狂。
很快,由于浩罕夜真第一次接到風嬌嬌的邀約,還以為風嬌嬌真的喜歡吃如意糕,看在如意糕的面子上主動邀請他一起晚膳。
但他又很快察覺出不對勁來。
如今這形勢,嬌嬌不會知道些什么了吧?
他看著幫他忙活的安巧眸光微深,隨后不動聲色地對安巧道:“孤還給你們主子準備了好酒,孤帶人去取,這里也接近尾聲了,你替孤看著,等它熟了替孤端出來?!?p> “是?!?p> 交代完的浩罕夜真從御膳房走了出去。
親自動手做飯的王,可能西域歷代王中,只有他一個。
他的眼睛早在風府的時候就已被風嬌嬌醫(yī)治好,但也就是因為眼睛好,所以他看得出,安巧眼角泛紅的痕跡。
雖說,安巧竭力表現得自然,但生理上的東西,還是很難欺騙人的。
他心中逐漸升起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他隨手招來了跟在身邊的老太監(jiān)問:“今天王后都見過誰,現在在做什么?”
那公公又看了一眼小太監(jiān),小太監(jiān)在老太監(jiān)耳邊附耳幾句。
老太監(jiān)來到浩罕夜真身邊回答:“王后還跟往常一樣,沒事就躺在院里的那張美人塌上,跟安巧說話,仰頭看梨樹,基本誰都不見的。
除了蕭武將,他剛剛進宮了,王后此刻應該還在跟蕭武將說話呢。”
浩罕夜真只覺全身驟然一涼,就連身上的血液都涼透了。
他心底不好的預感無限放大。
他回頭看了眼御膳房的方向,面上的血色褪去,他輕聲一笑。
“好?!?p> 笑容帶著三分絕望,又帶著三分荒涼味兒。
“王上,您怎么了?”
浩罕夜真搖了搖頭:“無他,只是想到晚上要與王后共餐,自該早做準備才是?!?p> 又對另外的人吩咐:“這里就都交給安巧負責吧,做好了直接送到未央宮就好。孤稍后就到?!?p> “是?!?p> 浩罕夜真只帶了一個貼身太監(jiān),而后就回到御書房,招來了十二位棟梁大臣,將一紙詔書給他們:“雖孤,正值青年,言立嗣過早。但孤瞧著大梁皇帝亦是我這個年紀,說思念成疾,吐血也死了。
孤實在擔心有朝一日我西域也會傳此噩耗,故,早做后路。這里面是我的立嗣詔書,置于御書房匾額之后,若孤故去,卿等自可共同見證,按詔書登基稱帝。”
諸位大臣幾乎茫然不已。
其中一名大臣跪地:“陛下,您才與王后大婚不久,王后雖體弱多病,卻也不見得......
王上萬不可為了一個女人想不開啊!”
“是??!王上應以天下萬民為己任,萬不可言此不吉之語。”
他們只當浩罕夜真是因為看風嬌嬌病歪歪的命不長了,故而動了殉情的心思。
“況且陛下現在膝下猶空,陛下想立誰為太子呢?”
他就是想立,現在皇家也沒別人了??!
簡直荒唐。
浩罕夜真卻只一笑:“諸位愛卿想多了,孤不過是防患于未然,也未必就是孤想的那樣?!?p> 而后,又從桌下拿出了另外一張詔書。
他難得溫柔地看著那詔書,手指摩挲著它:“這個也一同放在匾額的后面,與立嗣詔書一樣重要,如果真有了那日,請諸位愛卿務必照做。”
“陛下!”
“都退下吧?!焙坪币拐嬉粨]手。
“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孤要去用晚膳了?!?p> 說罷,他轉身便離開。
也不管身后的大臣們如何求見,亦是頭也不回,直奔未央宮。
他帶著一大壇汾酒而來。
一進門,就看到侍衛(wèi)宮女早已被屏退。
他心中的猜想基本可以確認了。
但他還是走了進去。
“陛下來了?!?p> 風嬌嬌仍是躺在那美人塌上一動不動。
就連眼皮都懶得睜開。
“來了?!焙坪币拐嬉徊讲阶叩剿磉?。
院內,只剩下風嬌嬌蕭令容和浩罕夜真三人。
安巧尚未回來。
他也沒有帶奴才。
他將懷中的一大壇汾酒,放在了院內的圓桌上。
蕭令容亦沒有向他跪下。
他在圓桌前坐下,開始斟酒。
風嬌嬌睜開了眼睛,從美人塌上起身。
“王上,聽說風家被滅了?”
浩罕夜真倒酒的動作一頓:“嗯?!彼曇魩撞豢陕?。
“是王上派的人嗎?”
浩罕夜真放下了酒杯,微微沉默,隨后還是“嗯”了一聲。
風嬌嬌緩緩走下塌來:“為什么?”
她已經來到了他身后,手中緊握著那枚關竅簪,一雙美眸通紅。
蕭令容也不動聲色地撫上了袖劍的位置。
“對不起。”事到如今,浩罕夜真心中再無僥幸。
他明白,她已經全知道了。
發(fā)簪快速彈出了毒針,扎在了浩罕夜真的脖頸處。
那痛感很弱,若非他已知道,恐怕尋常人很難察覺。
可浩罕夜真也只是眸色變幻了一下,就仿如未察。
這是他應得的。
“我需要個解釋?!?p> “嫉妒?!?p> 浩罕夜真坦然。
他稀疏淡笑看向滿眼恨意的風嬌嬌,為她倒上一杯:“嬌嬌不知道,嬌嬌對我有多重要。”
她帶給他光明,讓他的世界出現色彩。
在他看來,這個絢爛的世界,只是風嬌嬌一個人帶給他的。
“所以你就恩將仇報,幫助北蘅奪位,殺我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