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十四日,凌晨。
‘招寶’號的甲板上。
昏暗的燈火光亮下。
一個一個的人被不停地抓入水下,消失不見,那凄慘的叫聲,不停地在夜色里回蕩,在剩余眾人的內(nèi)心回蕩。
許多膽小的人已經(jīng)逃回船艙,抱著頭,窩在角落,當(dāng)起了鴕鳥。
沒跑的也不是都不害怕,也有些是被嚇得腿軟,跑不了了。
這種情形之下,尿個褲子都顯得很正常,因為這樣的人實在太多了。
林銘聞著邊上傳來的尿騷味,默默地走遠了幾步。
剛剛在利用許秀才卡看到那詭異的生物后,林銘收到了系統(tǒng)派發(fā)的任務(wù)。
林銘本能的想給那詭異的生物丟一個‘洞悉’,看看它是不是系統(tǒng)任務(wù)中所說的‘夢魘’。
但,即便是看清了。
也辦法跟上他的速度。
太快了!
連‘洞悉’都來不及,更別說其他的操作了。
并且,這個詭異生物,不止一只。
當(dāng)發(fā)現(xiàn)甲板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奈何不了它們后,它們出現(xiàn)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
兩只、三只、四只……
再這樣放任下去,甲板上的江湖人士與船工護衛(wèi)們,怕都是兇多吉少了。
林銘其實想到了一個操作的辦法,但是……
這個辦法需要林銘以身犯險。
而且。
林銘再次看向上面幾層的船艙。
這些達官貴人,不可能沒有實力高強的手下、客卿。
他們?nèi)四兀?p> 為什么都不出現(xiàn)?
林銘絕不相信,這只是一次,隨機的水妖作亂。
這次襲擊一定有目的。
它們的目的是誰?
幕后黑手又是誰?
上面船艙的反應(yīng)為什么這么異常?
在搞清楚這些之前,林銘還不想讓自己去涉險。
冒冒失失的暴露自己所有底牌,反而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如果真是有目的的襲擊,那么真正要襲擊的對象,極有可能最高層的江都蘇家二公子。
第三層的官員們也有可能,但概率要小很多。
第二層的富豪商賈們就沒多大概率了,操控這么多詭異生物來襲擊,總不至于是為了錢吧?當(dāng)然,如果那層里的人錢真的多到夸張,那就不一定了。
至于最底層的江湖人士、尋常百姓們,就幾乎不可能了。
誰會沒事盯上他們呢?
最后,還有一種林銘最不愿意遇見的可能,被盯上的目標,是他……
希望不要是這樣,林銘獲得系統(tǒng)還沒幾天呢,還需要猥瑣發(fā)育!
“姐,上面幾層船艙有點反常,你身手好,悄悄去看看什么情況。注意安全,小心別被發(fā)現(xiàn)了,里面可能有高手?!?p> 林銘對邊上的林紓說道。
林紓高達22點敏捷,非常適合前去偵查情報。
如此高的敏捷加持下,林紓就算被發(fā)現(xiàn),也能全身而退。
在林銘閑的無聊對著一幫江湖人士丟了‘洞悉’之后,林銘終于發(fā)現(xiàn)了這個事實。
并且不得不承認。
林紓,真的是個天才。
“不行!”
“我如果去了,豈不是留你一個人在這,現(xiàn)在情況這么危險,我不放心!”
林銘沒想到林紓竟然拒絕了自己,但也因為林紓的關(guān)心,心中一暖。
“姐,沒事的,相信我,我不會有事的?!?p> 林銘試圖繼續(xù)勸說林紓。
“不行,太危險了,說什么我都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見林紓態(tài)度強硬,一副怎么勸都不會聽到樣子。
林銘只能服軟,退而求其次,選擇兩人一起前往上面的幾層船艙。
本來林銘是打算與林紓分頭行動,在林紓調(diào)查上面幾層船艙的同時,自己去‘洞悉’一下那些詭異生物,試著尋找任務(wù)目標‘夢魘’。
但現(xiàn)在。
只能兩人一同前往上面幾層船艙調(diào)查,并且林紓這態(tài)度,自己等等以身犯險的計劃,估計也難以實施。
得再想想辦法。
趁著又一次詭異生物來襲的混亂,林銘與林紓偷偷摸摸的來到了第二層船艙。
里面歌姬舞女的靡靡之音隔著窗戶都能聽見,與甲板上傳來的凄慘叫聲,形成鮮明對比。
林銘皺眉,對林紓說道。
“姐,有點不對勁?!?p> 船長之前明明都讓人來告訴他們情況了,為什么還會是這樣。
難道剛剛船長的話沒有送到?
或者傳話的那個人是內(nèi)鬼?
還是他們已經(jīng)知道不會傷害到自己,所以有恃無恐了?
越細想,林銘越后背發(fā)涼。
突然,兩名身形健碩,一身裝備十分精良的富豪護衛(wèi)巡邏到了林銘與林紓的附近。
林紓連忙把林銘拉進陰影深處,屏氣凝神,生怕被察覺到。
咚,咚,咚。
隨著這兩名富豪護衛(wèi)逐漸靠近,林銘甚至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一步,兩步,三步。
正當(dāng)兩名富豪護衛(wèi)即將邁步離開林銘與林紓的藏身地時。
左邊那個富豪守衛(wèi)突然停下腳步,對著林銘與林紓藏身的地方,轉(zhuǎn)過頭來。
林紓瞬間身體繃緊,隨時準備出手。
林銘也握緊了‘小須彌葫蘆’,以防萬一。
卻是聽見。
“張老板,又喝吐啦,你這酒量不行啊?!?p> 那名富豪護衛(wèi)正對著空無一人的墻邊自說自話。
窗內(nèi)的歌舞升平,甲板上的凄慘哀嚎,自說自話的富豪護衛(wèi),一起編制成一張無比詭異的畫面。
待到那兩名富豪護衛(wèi)又邁步遠去。
林銘才又站了出來,望著他們的背影,陷入思考。
難道……
林銘心中有了答案,但還需要驗證。
不管了,試一試!
“姐,如果等等有危險,你就直接帶著我往江下跳!”
“小銘,你要干什么?”
林紓還在疑問林銘要做什么。
林銘就直接推開了第二層船艙的大門。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
船艙中間,舞女還在不停地翩翩起舞,歌姬還在不停地撫琴吟唱,哪怕舞女已經(jīng)雙腳血肉模糊,哪怕歌姬已經(jīng)雙手撫琴撫得鮮血淋漓唱得聲音沙啞。
周圍一堆服飾精美的富豪商賈,在不停地吃著喝著,哪怕各自的酒杯中都早已沒有一滴酒,哪怕餐桌上倒著的是一個個血淋淋的人。
“怎么了,行船的船工又不夠了?”
“不是我老黃說你們,你們蔡幫主怎么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么你們夜里行船還會人手不足的?”
“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和他說道說道,這怎么行?!?p> 正對著門前的一位富豪商賈,邊大口夾著面前血淋淋的肉,邊對著開門的林銘嫌棄道。
“老黃算啦,出來玩,那么斤斤計較干嘛?!?p> “來,你們幾個,下去幫一下?!?p> “老黃,來,再喝一杯!”
邊上另一位富豪商賈笑著沖那名老黃說道,然后揮了揮手,讓身后幾名家仆往船艙外走去。又舉起空著的酒杯,向那名老黃敬酒。
此時,可能是喝得太多,他雙腳直接一軟,摔倒下來,正好摔在那名老黃面前的餐桌上,
而那名老黃依舊和空氣舉杯。
喝完這杯,又繼續(xù)伸筷夾菜。
不過這次的菜,好像又有點生,他又用了很大力氣才夾起一塊。
看著眼前這頭皮發(fā)麻的場景。
林銘終于確認這邊為什么這么反常了。
和猜測的一樣,他們都被催眠了。
還是連死亡都無法讓其清醒的催眠。
“此地不宜久留,姐,我們趕緊去上面兩層看看?!?p> 知道自己屬性不夠,林銘直接讓林紓提起自己,快速沖向第三層船艙。
第三層船艙基本都是前往洛陽的官員以及隨行家屬和仆從。
這層倒是沒有歌姬舞女的動靜,但,林銘推開門后。
果不其然。
一樣都是被催眠了,不停地重復(fù)著某一段行動。
第三層船艙也被催眠了,那最高層船艙的江都蘇家呢?
江都蘇家,揚州三大家族之一,四世三公,在大楚朝堂之中影響力極大。
尤其是近三代嫡系,皆是當(dāng)時的殿試前三甲,且官居高位。
當(dāng)代家主如今官至戶部尚書,其長子則是圣霄年間第一位狀元郎,次子蘇二公子更是被仙人賜玉,風(fēng)光無二。
這才是真正的顯赫世家,蒸蒸日上。
就算是放眼整個大楚,也算得上頂級士族門閥。
如此強盛的江都蘇家,應(yīng)該不會輕易被催眠吧。
如若,林銘推開門,發(fā)現(xiàn)連蘇家都被催眠了。
那林銘就會和林紓立即溜之大吉。
任務(wù)不任務(wù)的以后再說。
他反正也沒說一定要做任務(wù),況且也沒說任務(wù)失敗有什么懲罰。
但自己和姐姐的小命只有一條?。?p> 連如此強盛的江都蘇家都不是對手,還沒發(fā)育起來的林銘,為什么要硬上呢?
真要逃命,林銘完全可以靠著‘小須彌葫蘆’踏浪而行,再加上林紓的速度與爆發(fā),在林銘使用‘小須彌葫蘆’精神透支之前,到岸上應(yīng)該是不成問題的。
實在不行,林銘還可以當(dāng)場抽卡賭運氣。
總之都比死磕要好。
帶著這樣的心理。
林銘謹慎地推開了最頂層船艙的們。
出乎林銘的意料,整個最頂層船艙,只在最中心有著孤零零的一道人影。
這是……
是江都蘇家只來了一人嗎?
如果是這樣,難道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蘇二公子?
特殊的情況讓林銘也不敢肆無忌憚,只能和林紓一起小心翼翼的靠近觀察。
靠近才發(fā)現(xiàn)。
眼前之人,根本只是一道虛影。
一道蘇二公子的虛影!
這江都蘇家,根本沒有任何一人在這艘船上。
那答案已經(jīng)呼之欲出了。
這場詭異生物的襲擊,真正的目標就是這蘇家二公子——
蘇戎!
而這蘇家二公子,應(yīng)該是早已發(fā)現(xiàn)這場伏擊。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早早地逃之夭夭了。
而這艘船上的眾人,都只是他的陪葬罷了。
好狠的心!
雖然下毒手的不是他,但這一整船近萬人,卻因他而死。
他自己逃走時,甚至都沒有提醒一句。
船上其他人可是無辜的?。?p> 如此看來。
這蘇二公子也配不上那名頭。
仙人贈玉?
呵呵。
不過如此。
“姐,走吧?!?p> 事情已經(jīng)明了。
林銘也不用繼續(xù)在這待著了。
現(xiàn)在,林銘想去試試,到底能不能‘洞悉’那詭異生物。
看看它到底是什么!
上翹的貓尾巴
白天帶貓貓去打疫苗了,今天只有一章三千字了,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