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怎么打起來了?!?p> 正在喝茶的李文元好似后知后覺一般,見商俊聰摁住了陳龍,他才急忙站起身,跑到已經(jīng)被嚇暈過去的許光祖跟前。
蹲下身子,查看情況。
演技有多假,就不說了。
但好歹你把脈時,能不能按著脈門上,你拿人家的小手臂在那里打量,一副活不久的神色,是想糊弄誰呢?
把大伙都當(dāng)了傻子是吧?
李文元按著許光祖的小手臂,打量了好半天,才松了一口氣說道:“沒事,只是被嚇暈過去了而已。”
說著。
他站起來,轉(zhuǎn)身望著正一臉怒容的陳龍,皺了皺眉頭道:“賢侄,你這一言不合就出手傷人的態(tài)度,可是要不得,這可是會讓我吃上官司的呀。”
陳龍被商俊聰摁著。
此時。
他臉色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聽到李文元的話,他便淡淡說了一句:“污蔑本少爺,不殺他,他會以為我陳家是好欺負(fù)的。”
李文元攤了攤手:“可你也不能在我家里殺呀,這樣我很難跟官府解釋得清的?!?p> 陳龍瞥了一眼蘇悅,冷哼了一聲,偏過頭,沒有再言語。
這一刻。
坐在正廳內(nèi)的一眾書生,臉色煞白如紙,身子抖動得如篩糠。
蘇悅對他們揮了揮手:“今日的詩詞切磋就到這里,你們先回去吧——把地上這個也帶回去。”
一眾書生聞言,都站起身,嘩啦啦地往正廳外面走去,連地上的許光祖都顧不上了。
????
見此一幕,蘇悅?cè)嗔巳囝~頭,無奈地嘀咕了一句:“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為了活命,連自己的同伴都不管了?!?p> 說著。
轉(zhuǎn)身對李文元拱了拱手:“岳父,如果沒有什么事,那我先去找蕊衣了。”
正堂內(nèi),氛圍不算太好。
聽到蘇悅的話,李文元點了點頭:“好,你先去吧——對了,按習(xí)俗,你和蕊衣晚上要留下來吃飯,不能一走了之。”
“哦,好的?!?p> 蘇悅應(yīng)了一下,彎腰,拎起地上如死狗一般的許光祖,走向外面。
出了正堂。
他順手把許光祖交給守候在外面的兩名小廝:“好生安頓,醒來后讓他自行離去就可以?!?p> 兩名小廝之前對于自家這個‘便宜姑爺’多少還有些看不起。
但他剛才挺身而出,輕飄飄的只用一拳,就擋下陳龍那凌厲一劍的情形,又讓人多少有些心生畏懼。
所以——
現(xiàn)在,他們很難對他有不尊敬的想法。
兩名小廝接過昏死過去的許光祖,又恭敬地行了一禮,便抬著,向偏房走去。
蘇悅憑借記憶,按往回路走回。
踏踏踏——
剛走到游廊時,后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接著便傳來一陣脆生生的話語:“姐夫,等...等等我?!?p> 蘇悅站停在原地。
然后。
轉(zhuǎn)身看著不遠(yuǎn)處因激烈跑動而造成俏臉有些漲紅的少女,疑惑道:“你不在那邊看熱鬧,跟過來做什么?”
關(guān)清妍白了他一眼,又晃了晃手中的宣紙:“我才把宣紙卷好,姐夫你就跑沒影了,也不知道等等人家?!?p> ???!
蘇悅皺了皺眉頭,沒等他說些什么,關(guān)清妍又說道:“姐夫,你對讀書人有偏見。”
嗯?
蘇悅眉頭皺得更深:“胡說,除了你,我對誰都沒有偏見?!?p> “你...哼!”
關(guān)清妍輕哼了一聲,別過俏臉,不理他。
蘇悅聳聳肩,也不慣著,轉(zhuǎn)身就繼續(xù)向前走去。
見他沒有哄自己,關(guān)清妍呆楞了一下,趕緊跟上,又笑嘻嘻問道:
“我剛才聽到姐夫嘀咕‘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姐夫你還說你不是對讀書人有偏見?!?p> 蘇悅一邊向前走,一邊擺手說道:
“我這不叫偏見,我這叫陳述事實,你沒見剛才那幫讀書人,連自己的同伴都不管,跑得比兔子還快嗎?”
關(guān)清妍撇了撇嘴:“他們怎么樣,清妍管不著,但姐夫這些話可不能亂對外說,小心得罪全天下的讀書人?!?p> 蘇悅一臉的無所謂,暗暗嘀咕了一句:“‘百無一用是書生’,他們能拿我怎么樣?”
聲音雖小,但還是只字不漏地落到了關(guān)清妍耳中。
她頓住腳步,美眸瞪得老大:“姐夫這話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p> 百無一用是書生——
關(guān)清妍站在原地,呆楞了片刻,直到蘇悅走遠(yuǎn),她才回過思緒。
爾后。
她抱著手中卷起的宣紙,急忙跟上去,蹙眉道:“姐夫,我讓你別亂說這些話,你怎么越說越起勁了?!?p> 頓了頓。
她又補充道:“再說了,姐夫不也是讀書人,你這樣一說,不是等同于把自己也罵了?”
蘇悅停下腳步,沉吟了稍許。
然后。
他轉(zhuǎn)身看著關(guān)清妍,疑惑道:“誰說我是讀書人了?剛才我救許光祖那一幕,你是沒看見嗎?”
?。?!
武者就不能是讀書人了嗎?
況且——
會作讀,而且能半刻鐘成詩,你還說你不是讀書人?
不對!
就算是讀書人也沒有你這么厲害的。
關(guān)清妍白了他一眼,沒理他,獨自向前走去。
看著她漸漸走遠(yuǎn)的背影,蘇悅感到莫名其妙,但還是喊了一句:“喂,丫頭,你去哪?”
關(guān)清妍頭也不回:“姐夫亂說話,我去找姐姐告姐夫的狀——”
姐姐?
李蕊衣?
嗤——
我看你是有點毛病,找一座冰山告狀,跟找一塊石頭說心事有什么區(qū)別?
再說了,我又沒說什么,有啥好告狀的。
看著消失在轉(zhuǎn)角的關(guān)清妍,蘇悅是半點不擔(dān)心。
他本想跟著走過去的,但想了想,還是換了一個方向慢步走了去——
————
————
時間過得很快。
在李府吃完豐盛的晚餐時,時間已經(jīng)來到了傍晚。
李元文心情顯然很不錯,他再三挽留蘇悅在李府住幾天,不過,都被李蕊衣拒絕了。
沒錯!
就是李蕊衣拒絕的。
當(dāng)然——
蘇悅也不可能答應(yīng)留下來住幾天,畢竟,家里還有兩傻姑娘盼著他回去呢。
咕嚕嚕——
豪華的馬車,緩慢行駛在靠山的馬路上。
車廂里。
關(guān)清妍一臉笑意地和清歡聊著家長里短,而李蕊衣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清冷。
蘇悅看著頻頻點頭的關(guān)清妍,很是無奈,但也不好說些什么。
就在馬車快要行駛到雙平村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緊接著。
駕車的車夫說道:“小姐,前邊路中間躺著一個人?!?p> 嗯?
蘇悅眉頭皺了一下,彎著腰,微微站起身:“我去看看?!?p> 說著,就推開車門,下了馬車。
剛下馬車,他就看到雙平村的村口確實是躺著一個人,準(zhǔn)確來說,是一個婦人。
蘇悅臉色大變,一步跨過四五米,把地上的婦人扶起:“陳伯母,你怎么躺在這里?小雨姐呢?”
陳伯母有些褶皺的臉上都是傷,嘴角也溢出鮮血。
她看不見路,但聽到聲音知道是蘇悅,便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小悅,快...快去救你小雨姐,她中午的時候被搶走啦——”
土匪?
聽到這個,蘇悅瞳孔一縮,整個腦袋嗡嗡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