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章 保命王牌
而最容易引起顏汐淺暴躁的便是,傷害她親近的人,更別說是她的孩子。
顏汐淺突然冷笑了起來,道:“蕭染星,你好啊,你可真好?!?p> “阿淺?!彼朕q駁,可卻不知道該怎么樣為自己狡辯。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顏汐淺突然轉(zhuǎn)過了身,道:“既然走也走了,該回去睡覺了?!?p> 顏汐淺的聲音很冷很冷,冷的讓蕭染星打寒顫。
雖然她沒有說任何威脅或者拆穿她的話,可蕭染星心里仍舊忍不住顫抖。
這一晚上,顏汐淺沒有睡覺。
她就坐在臥榻上,抱著懷里睡的很沉的小金蛋。
顏汐淺真的沒想到,自己和蕭染星竟然會走到這一步。
年少時的場景似乎還能回想起來,可那個人卻不再是曾經(jīng)溫柔善良的人了。
顏汐淺心里很難過,她甚至不確定這么多年的感情會不會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或許,自己一直都是蕭染星的墊腳石。
雖然她從不愿意用惡意揣測身邊的人,可有了孟云的前車之鑒,再加上今晚的親眼所見,她不得不相信。
顏汐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覺得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太復(fù)雜了。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懷里的金蛋,心情沉重。
小金蛋醒過來的時候,便瞧見顏汐淺一臉無力的坐在臥榻上。
小家伙打了個哈欠,道:“娘親,你今日醒的好早啊?!?p> 大多時候,都是小金蛋先醒過來,自家娘親還躺著賴床,今日倒是有點特別。
沒等到顏汐淺的回答,小金蛋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娘親,你是不是手痛,睡不著???”
這一句,總算是把神游的顏汐淺拉回了現(xiàn)實。
她一怔,問道:“你方才說什么?”
小金蛋耐心地問:“我說,娘親的手還痛不痛了?”
他說著,用金燦燦的蛋殼輕輕的蹭了蹭顏汐淺的手。
顏汐淺笑著搖了搖頭,“不痛了,多虧了蛋蛋,我的手已經(jīng)完全好了?!?p> 小金蛋嘿嘿地笑了。
顏汐淺抱著小金蛋下榻,道:“我們回家去吧?”
小金蛋晃了晃,“好呀,雖然大伯父這里也挺好的,但是這里會讓娘親受傷,我不喜歡了,我們回家去?!?p> 顏汐淺笑了笑,道:“臨走之前,再去向你大伯父告?zhèn)€別?!?p> 小金蛋歡喜地嗯了一聲。
站在成繡殿外,顏汐淺摸了摸自己懷里的那枚琉璃鏡。
若是在以前,年少時候的性子,她會毫不猶豫的在昨晚就將蕭染星踹進(jìn)西方天盡頭的漩渦里。
可是現(xiàn)在,她不會這么做了。
殺死一個人是很解氣沒錯,可是,那樣會帶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而此刻,她有更好的辦法。
咚咚咚,顏汐淺敲了幾下門。
小金蛋便扯著嗓子喊道:“大伯父,是我,快開門呀!”
剛準(zhǔn)備出門的卿攬月匆匆忙忙的來開門。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喜歡小金蛋。
一對上顏汐淺那雙冰冷的視線,卿攬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zhàn),問道:“弟媳今日是怎么了?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
顏汐淺順著那人的肩膀往殿中看了一眼,對上了那顫巍巍的視線。
是心虛了嗎?
此刻的顏汐淺卻一點也不覺得她可憐,只覺得可恨可惡!
顏汐淺道:“有些話,我想同你說,你隨我來?!?p> 卿攬月有點莫名,很有一種這里不是他的天君殿,而是顏汐淺的崇華宮一般。
她怎么比他這個主人更有主人的派頭?
可卿攬月并沒有計較太多,而是跟上了她的步伐。
兩人一蛋進(jìn)了天君殿正殿。
卿攬月問道:“到底什么事,這么神神秘秘的?你該不會是擔(dān)心晏辭的情況吧?我已經(jīng)悄悄命人去打探過了,他一切安好,你就放心好了?!?p> 前一秒還在笑呵呵的卿攬月突然被顏汐淺拿出來的琉璃鏡吸引了視線。
他有點錯愕,問道:“這是什么?”
身為天君,琉璃鏡本就是天族的物件兒,他自然不可能不認(rèn)得,只是不明白顏汐淺拿出這么一個東西是干什么?
顏汐淺道:“天君陛下自己看一看吧,是會讓你大吃一驚的東西。”
卿攬月將信將疑的從她手里接過了琉璃鏡,而后施法將那鏡子的場景投放了出來。
顏汐淺低頭對小金蛋說道:“把五感封閉了?!?p> 小家伙哼哼唧唧的問道:“為什么呀,我也想看?!?p> “不聽話嗎?”她的聲音有點嚴(yán)肅,小金蛋立刻就認(rèn)慫了,“好嘛,好嘛。”
說著,小金蛋便封閉了五感,顏汐淺不放心還在他周身加了一層結(jié)界以防萬一他偷看。
琉璃鏡中的場景開始了變化,將昨晚的事情一一的展現(xiàn)在卿攬月眼前。
瞧見蕭染星將手里的小金蛋扔進(jìn)漩渦中去的剎那,卿攬月的心臟都快停下來了。
他踉蹌著歪了歪身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等到琉璃鏡已經(jīng)將所有的影像投影過之后,鏡子便平穩(wěn)的再次落在卿攬月的手掌。
盡管是親眼所見,卿攬月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顏汐淺看得出,這對卿攬月的打擊似乎比對自己的打擊還要大。
她道:“如果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如今我的孩子已經(jīng)被她害死了?!?p> 卿攬月沉默著,視線往顏汐淺懷里的小金蛋看了一眼,滿是愧疚。
顏汐淺又道:“鑒于這件事,我不得不懷疑昨晚她將我的孩子掉進(jìn)炭盆里,也是存心的?!?p> 卿攬月抿緊了嘴唇,他不想承認(rèn),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任誰都會這樣聯(lián)想的。
“對不起?!鼻鋽堅抡\懇的替蕭染星道歉。
顏汐淺卻難得的并不買賬。
她道:“從前我與她是朋友,我心里始終念著我們年少時的情誼,所以對她百般忍讓??晌疫@人一貫如此,你對我如何,我暫且可以忍受,但是對我身邊的人不行。但你最好轉(zhuǎn)告她,從今往后我和她再無干系,還有我的孩子。無論她想干什么,日后只要被我發(fā)現(xiàn)她靠近我的孩子,我絕不會如今日這般給你留情面,我一定會讓她付出代價?!?p> 說罷,她轉(zhuǎn)身離去。
走出了天君殿,顏汐淺才解了小金蛋身上的結(jié)界。
小金蛋氣呼呼地說:“娘親好過分,根本就不信任人家,讓人家封閉五感,還給人家下結(jié)界?!?p> 顏汐淺有點無奈的笑道:“既然你封閉了五感,怎么還知道我下了結(jié)界?”
那小家伙自知理虧,嘿嘿的笑了起來。
顏汐淺倒也不跟他計較這些,只是說:“接下來我同你說的這些話,你以后要牢牢地記在心里,知道了嗎?”
小金蛋覺得娘親有點嚴(yán)肅,便乖乖的說了一句,“知道了?!?p> 顏汐淺道:“以后不準(zhǔn)自己一個人來天君殿,還有不準(zhǔn)和你大伯母靠得太近,最后,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如果別人想要傷害你,不管會產(chǎn)生什么樣的后果,都要反擊回去?!?p> 小金蛋聽得一愣一愣的,最后只小聲說:“可是古人說要以德報怨?!?p> 顏汐淺輕哼一聲,道:“去他娘的以德報怨,我告訴你,別人想要怎么對你,你就怎么對他,誰敢傷害你,你便統(tǒng)統(tǒng)還回去,有天大的麻煩,娘親給你頂著。”
小金蛋似乎還有疑慮,顏汐淺喝道:“聽到了沒有?”
“聽……聽到了?!毙〗鸬叭跞醯恼f。
片刻之后,小金蛋低聲道:“娘親,你剛才罵人了?!?p> 顏汐淺瞥了他一眼,道:“你聽錯了?!?p> 小金蛋嘀嘀咕咕道:“分明就是罵人了,我都聽到了?!?p> 顏汐淺狠狠的斜了他一眼,“你再給我說一遍?”
那小子立刻識相的說道:“???我什么都沒說呀,娘親,你別生氣,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保證完成任務(wù)?!?p> 顏汐淺悶悶的嗯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卿攬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天君殿正殿走到成繡殿的。
他只知道一開門,瞧見那人一副沒事人的模樣,他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惱怒。
似乎是留意到卿攬月的神情有些不太自然,蕭染星也立刻冷下了臉。
她冷笑了一聲,道:“就這么喜歡別人家的孩子嗎?不過是來住了一日,就這樣舍不得?外面甚至有人在傳你比那孩子的親爹還像個爹,這樣看來,還真是……”
話還沒說完,蕭染星的臉上便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卿攬月一巴掌。
他這一巴掌下手不輕,將蕭染星打的跌坐在地上。
女人捂著半張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不似孩童那般的啼哭,蕭染星哭起來的時候,像是在撒潑。
卿攬月已經(jīng)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讓他陌生了。
他無力的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沉默著看著那個哭泣的女人。
若是在以前,他不會動手打她,更不會這樣狠心的不管她哭泣。
可今日,卿攬月卻一點也不想安慰她,甚至覺得這一巴掌打的輕了。
見卿攬月根本不理睬她的哭聲,那人又從地上爬起來,轉(zhuǎn)身去側(cè)室將還在熟睡中的小晚心抱了出來。
這大概是她的保命王牌了吧?
卿攬月心里疲憊的這樣想著。
那孩子被她吵醒,也跟著她一起哭了起來。
卿攬月雖然覺得蕭染星可恨,但畢竟小晚心是自己的女兒,孩子是無辜的。
他起身想要去把小晚心抱過來,可蕭染星卻連連往后躲閃,淚眼婆娑的看著卿攬月,道:“既然我們母女這樣遭你嫌棄,干脆我和這孩子死在你面前好了?!?p> 一哭二鬧三上吊,卿攬月真的很疲憊于她的這些手段。
蕭染星見他不為所動,惡狠狠的將懷中的孩子舉過頭頂,而后扔了出去。
雖然卿攬月沒有預(yù)料到她會真的將孩子扔出去,但還是反應(yīng)及時地接住了孩子。
受了驚嚇的小晚心哭得更厲害了。
蕭染星見他只在乎那個孩子,根本沒有半點理睬她地意思,越發(fā)發(fā)瘋似的撲上去,想要搶奪那孩子。
卿攬月皺了皺眉,一把將蕭染星推開,“往后小晚心也不必養(yǎng)在你身邊了,你這樣陰狠毒辣的母親,教出來的孩子怕也是孽障?!?p> 說罷,他轉(zhuǎn)身離去,身后是一陣東西被扔在地上劈里啪啦的聲響。
卿攬月把小晚心抱到了天君正殿,雖然他很會哄孩子,那小娃娃很快就不再哭泣了。
可他如今公務(wù)繁忙,沒有那么多時間照看這個孩子。
但若是把這孩子放在蕭染星身邊,他更覺得可怕。
剛剛蕭染星要將這孩子摔死的樣子不是假的。
思來想去,卿攬月只能將這孩子送去名姝長老那里寄養(yǎng)。
名姝長老是天族長老之中唯一的女長老。
這位長老性子恬淡,不曾嫁人,但卻是個很喜歡孩子的人。
將卿晚心放在名姝長老那里寄養(yǎng),想來是個好去處。
蕭染星發(fā)了瘋一般的在成繡殿里鬧,可除了殿中的侍奉仙子,根本沒有人理睬她的折騰。
等她折騰累了,也就消停了下來。
她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變成這樣,明明自己這陣子已經(jīng)很隱忍了。
好不容易才重歸于好,怎么會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又再次重蹈覆轍?
蕭染星雙手抱著自己的腦袋,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為什么要這么對她?為什么要這么對她?
蕭染星想不明白,在稍稍冷靜一些之后,她決定去找卿攬月問個清楚。
可卿攬月早就下了命令,不準(zhǔn)蕭染星進(jìn)入正殿。
若是她在殿外胡鬧,便將她送回成繡殿。
被送回去幾次之后,蕭染星意識到這樣不是辦法,所以,他決定改變策略。
蕭染星再次來到天君殿,雙膝一彎便跪在了天君殿外。
守衛(wèi)勸她回去,她卻說:“他今日若是不見我,我便在這里跪到他見我為止?!?p> 幾個守衛(wèi)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進(jìn)去將此事稟報給卿攬月。
卿攬月對蕭染星總歸是有感情的,雖然此刻自己心里對她有恨,但卻不忍心讓她這樣跪在外面。
良久,卿攬月才道:“你去同她說,如果她要到天君殿里來鬧,趁早打消這個念頭,若是她知道自己錯在何處,本君才給她一個機(jī)會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