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便隨我們一起去吧。”黃琬兒展顏一笑道。
馮翼這家伙演得還真像那么回事,他見黃琬兒對自己笑了,眼睛馬上亮了起來,眉飛色舞道:“多謝琬兒師姐!”
短暫停留后,馮翼便跟著這群合歡宗弟子乘上了一條小舟,自梨花洲順著秋湖一路而下。
在船上,馮翼為了貫徹自己愛慕者的身份,不斷纏著黃琬兒東問西問,雖然黃琬兒自上船后便對馮翼愛答不理的,但馮翼卻不自知,仍像塊狗皮膏藥似的硬貼上去,攪得這位圣女親傳不勝其煩。
“琬兒師姐,今天天氣真不錯!”
“琬兒師姐,你的頭發(fā)好香,用的什么香皂?”
其他弟子雖知道黃琬兒的用意,卻也看不下去了,這小子不過是一個外姓弟子,即便有些修為,但無論是身份和地位都不可能比得上他們的這位師姐,怎敢同師姐如此說話?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
尤其是那名叫做黃姜的修士,他自一開始便不大樂意將馮翼納入隊伍,但師姐都發(fā)話了,他也不敢繼續(xù)駁斥,畢竟他也是黃琬兒的愛慕者之一。
黃姜在這合歡宗中也算得上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修為僅差黃琬兒一步,乃是坐照中期修士,又是宗中某位長老大力栽培的弟子,因此他心中總覺得在這合歡宗之中唯有自己配得上黃琬兒,而就連自己都不輕易叨擾琬兒師姐,這個馬涼卻剛認識黃琬兒就對她纏個不停,這讓他很是不爽。
“馬師弟,就讓琬兒師姐安靜一會吧?!秉S姜皺著眉拍了拍馮翼的肩,示意他消停一些。
見有人幫自己解圍,黃琬兒亦扶額道:“我有些乏了,待會怕是有場惡戰(zhàn),師弟你還是先調(diào)息運氣準備一下吧?!?p> “琬兒師姐這是在關(guān)心我么——”馮翼還想不依不饒,卻忽然被黃姜拉到一旁,遠離了獨自坐在船頭的黃琬兒。
馮翼有些不解,不知黃姜為何要將自己拉開,回頭一看,卻見黃姜陰沉著臉,低聲道:“馬師弟,我勸你不要不識好歹!”
馮翼又看了眼黃琬兒的背影,才裝傻道:“黃師兄這是何意?”
黃姜一把將馮翼推到船壁上,用身子擋住了馮翼的視線,口中滿是威脅之意:“小子,擺清楚自己的地位,黃琬兒不是你能染指的,也莫要以為她會對你有所青睞!若是再敢糾纏師姐,小心我讓你回不了合歡宗!”
黃姜的話已經(jīng)說得很直白了,馮翼心知若是繼續(xù)充楞,怕是會打亂自己的計劃,于是他便擺出一副畏縮之態(tài),失落道:“我知道了?!?p> 在這之后,馮翼便被眾人擠到船艙一角,那些弟子們互相有說有笑,而馮翼則像是被孤立了一般,無人理睬。
不過他倒是無所謂,在眾多弟子看來,他方才一直糾纏黃琬兒,就像個沒有自知之明的傻瓜,實際上他是在不斷的旁側(cè)敲擊,從黃琬兒的口中盡可能的探明這次任務(wù)的情報。
現(xiàn)在該打探的情報也打探清楚了,馮翼也樂得清閑,便獨自倚在船艙中整理思緒。
如他所料,在他修煉大憝遺篇的這三天里,黃成虎被殺之事已經(jīng)傳回了合歡宗。
馮翼只知道自己殺的黃成虎乃是合歡宗某位長老的親孫,但一直不清楚到底是哪位長老,直到方才才問過黃琬兒,才知這合歡宗的長老亦有三六九等之分。
像是管理合歡宗賭坊的黃鋒,他雖然姓黃,原本卻是一個外姓弟子,直到他的修為達到具體境后,才被賜姓黃且委以長老之職,因此他雖是長老,在合歡宗中的話語權(quán)卻不算太大。
而黃成虎的爺爺也是合歡宗的長老,可這位長老乃是黃家正宗血脈,修為又不低,自然是位高權(quán)重,非一般長老可比。
馮翼從黃琬兒的口中得知,這位長老知道自己的寶貝孫子被殺之后,果真暴怒無比,馬上下令讓人徹查此事,但查來查去,竟發(fā)現(xiàn)殺害自己孫子的源頭指向邪火教,且不知為何,此事還驚動了宗主,后來在那位長老的力排眾議之下,合歡宗決定向邪火教還以顏色,順帶給那長老討個說法。
不過邪火教徒一向蹤跡難尋,經(jīng)過三天三夜的傾力徹查,合歡宗的探子也只找出了邪火教的幾處據(jù)點,其中多是修為不高地位較低的邪火教徒,打聽不出太多消息,因此長老們只好將剿滅這些據(jù)點的事務(wù)以任務(wù)的形式發(fā)布給宗中弟子,并許以獎勵,讓弟子們?nèi)グ堰@些邪火教徒們給滅了。
他們這一行人便是接下了其中的一個任務(wù),目標是坐落在扶風(fēng)城西的一家糧鋪,邪火教的某個據(jù)點就隱藏在這間糧鋪的地窖之中。
經(jīng)探子探查,這處據(jù)點中常有坐照后期的修士出入,算得上較為兇險,因此才由黃姜牽頭,邀請了黃琬兒與一眾坐照級別的弟子,對其進行清剿。
“這長老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瘪T翼暗道。
他原本的計劃是找機會挑起兩個宗門之間的糾紛,借此隱去自己的殺害黃成虎的事實順帶找到那兩個邪火教護法的蹤跡。
不過現(xiàn)在看來,馮翼還啥事都沒做呢,倒是合歡宗這邊先出手了,只要合歡宗出手,兩宗之間自然會產(chǎn)生糾紛,而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將這場糾紛繼續(xù)擴大。
現(xiàn)下就是一個擴大糾紛的機會,與他同行者皆是坐照修士,照合歡宗的實力,具體境便能當長老了,那么這群坐照修士便是宗門的中流砥柱,試想一下,若是他們這群人全部葬身于邪火教據(jù)點,合歡宗會有多大的反應(yīng)?
如果那個據(jù)點中的邪火教徒再厲害些,那就更省事了,馮翼望著船艙中那些說說笑笑的弟子,心中亦是笑個不停。
小舟順流而下,漂入了城中支流,未過多久,便在城中某處靠了岸。
馮翼下了船,跟著眾人走入一條巷子中,一陣七拐八繞之后,才走到了一間店鋪前,這小店門前掛了一個圓木牌,上面用黑墨寫了“陳記”兩個大字,又見店里邊堆滿了各種糧袋,想必此處正是黃琬兒所說的邪火教據(jù)點——陳記糧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