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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青云

第八章 大胃小師叔

步步青云 風(fēng)起南湖 3681 2022-10-26 09:49:11

  再回到溪邊這火堆邊上來,丁七虎尷尬地看著有點尷尬的周武,很快就恢復(fù)了自然。

  他略帶驚喜地看著周武,口中的語氣略顯熱情。

  “原來你就是周師兄。師父也和我說過你的呀。不過我跟著師父時間并不久,所以……”

  這個周師兄他是完全沒聽說過,不僅如此,火云上人估計就是一個散仙,根本沒收什么弟子,只怕也沒什么朋友,不然在受傷這幾年了,從沒見過其他的人來探望過他。

  在修煉界,這很正常,散仙們常常都是孤獨一人,因為你所謂的朋友常常會因為寶物和其它的原因給你背后來一刀,一個人修煉才是最穩(wěn)妥的修煉方式。

  看這周師兄這樣子只怕完全不知道火云上人是個陰險毒辣的人,既然這樣也就不好打破這周師兄心中的那點美好。

  當(dāng)然正好他也有一點事對周武有所求。

  “師父還記得、得我?哦,師父和你說過我么?當(dāng)初師父他老人家教導(dǎo)我之恩,一直讓弟子感激涕零,不能常侍于身側(cè),弟子深以為憾。師父他老人家神通廣大,怎么會……”

  周武一聽丁七虎說火云上人還記得自己,一下就更興奮起來。

  畢竟是火云上人帶他修煉,讓他從一個普通的凡人變成了一個修仙者——這樣一種恩情對于任何其他一個人來說也是意義非凡而深銘于心的。

  而且多年不曾相見,對于師父是否并不喜歡自己曾有過的多次猜測被否定更讓他大喜,他就像一個少年被扔在寒風(fēng)冷冽的門外,忽然聽見院內(nèi)的父親大人喊了一句“進(jìn)來吧”,喜極而泣。

  丁七虎十二歲前幾乎每天都是在周圍人的白眼嘲諷辱罵欺打中長大的,后來總算讓火云上人帶著脫離了苦海,卻沒想到這位更狠,只是把自己當(dāng)注定要毀滅的棋子來玩的。

  所以對于人世間的溫情可沒什么直觀的感受——所以他對于周武這一番熱淚盈眶的真情表露實在是有些不以為然。

  他估摸著眼前的這位要知道他心中敬愛的師父正是死于自己手里,會馬上暴起跟自己拼命。

  好在他這四年來的成長有些巨大——直接從一個癡呆兒變成了天才,加上小心翼翼和那個狠毒的師父玩了三年爾虞我詐,才十六歲的他可比成年人更精明。

  “師父自然是念著你的。師父他老人家仙法通天,奈何……”

  他恰到好處地也擠下幾滴念師恩的淚,用他那油膩膩的雙手緊握這位周師兄的右手,垂著臉低聲說道,他那幽幽的聲音里有掩蓋不住的無盡傷感。

  火堆旁邊兩個偶然相逢的師兄弟,把手言過往。

  在丁師弟的娓娓敘說中,自已原是某山村一孤兒,師父四年前收了自己做徒弟,因為師父的一個計劃只修煉了冰系功法。某一日,師父的一位強敵尋仇上門,師父不敵而亡,丁七虎被師父用法陣遮掩僥幸逃過一劫。這個強敵實力太強,師父被其硬生生用仙法打得尸骸無存——說到這里時,丁七虎也禁不得嚎啕大哭起來——火云上人畢竟把他帶出丁家村,帶他修煉,這眼淚就算還了師恩了。

  這里面半真半假,由不得周武不信,即使有一些紕漏,也在他對傷心的丁師弟的溫言勸慰中悄悄就滑過去了。

  聽聞神通廣大的師父都讓人打死了,原先還在心里存有的找兇手的報仇的心思一下全沒了,兇手起碼也是筑基中后期的高級修士,自己一個小小的練氣三級估計人家一個手指頭就摁死了,為師報仇的事自然只能……從長再議了。

  至于那個溪水下取東西的師父的遺愿,被丁七虎巧妙地改為冰靈盒。

  周武看著小師弟從懷中取出來的那個冒著寒氣的冰靈盒,沒有半點懷疑,他還很欣慰小師弟對自己的信任。

  一般人估計不會隨便就把這種寶物拿出來。對三級練氣者,冰靈盒也勉強算是一件寶物了。

  周武也把出鏢三個月以來的事和丁七虎說了,不過他只說了給云北縣富商護的這個明鏢。云西縣府交代的那個秘密任務(wù)他沒說出來。

  那個任務(wù)不知后面還有多少的風(fēng)險,他實在不忍心初次見面的小徒弟為此擔(dān)驚受怕。如果師弟沒有去處的話,他還想著能不能讓小師弟也去投奔自己在那云南縣的那個遠(yuǎn)親。

  總是要盡力護得小師弟的周全才是。

  周武看了一眼已放下了自己的手正蹲在火堆旁邊狼吞虎咽的十六歲的少年——終歸還只是一個孩子,就像海兒。

  他幽幽地地想著,終于不可抑止地想念起了此時那個遠(yuǎn)在他方的自幼沒了母親的女兒。

  自從練了“金甲術(shù)”后,丁七虎的胃口就大了很多。這“金甲術(shù)”修煉成功雖然需要修煉者的刻苦修煉,但卻有一樣極其古怪的地方,如果能長期進(jìn)食妖獸(越強大的越好)的骨頭血肉就會更增威力。

  這就是丁七虎平時的食量特別大的原因。雖然這野豬野兔只是普通野獸,但很餓的丁七虎已管不了那么多了。

  尤其今天他從那溪水下面上來后就更餓了——難道那個怪物也要吃東西?

  他搖了搖頭這把想法拋棄了,真要吃東西的話平時可沒這么餓,他只能隱隱猜測跟怪物吃了那冰元珠有關(guān)了。

  兩只野兔幾口就讓他一個人吞下了肚子。

  這時他終于注意到了火堆邊上的另外的三個目瞪口呆的人。

  羅老八看著這個一下把兩只野兔差不多是直接扔進(jìn)肚子里的人,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在了地上。

  這還是個人么?是個人形妖獸吧!又想一想,這個十六歲的少年是仙人周武的師弟,那震驚才減輕了一點。

  仙人么,自然是和妖獸一樣的存在,肚子大得像妖獸或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王力和劉坤這時已從飛天夢破的痛惜中回復(fù)過來了,此時是一臉的遲疑和無語,這個比自己還小的白臉少年是師父的師弟,那不是說,就是自己的師叔了?

  雖然對于這個師叔先前的救命之恩無比感激,但無論如何對接下來要喊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叫師叔,三十歲的王力和二十八歲的劉坤是怎么想就怎么別扭。

  見丁七虎看過來的雙眼,兩人急忙微微側(cè)過臉去,假裝看那裊裊升騰的火苗,那一聲“師叔”是怎么也喊不出來。

  周武斜眼看著兩個徒弟,臉色微沉,輕輕地咳了兩聲。

  師徒連心,兩個人急得滿臉通紅,喉結(jié)一陣咕動,終于摒退些許的尷尬,聲若蚊鳴各喚了一聲“小師叔”。

  半響并不見丁七虎的回應(yīng)。抬眼一看,原來那個十六歲的少年不知何時已跑到那只火狼和冰狽的尸體那里去了。

  丁七虎微笑著朝兩人看了一眼,口中喊了一聲。

  “兩位道友誰借劍一用?”

  兩個人呆愣了一下,沒明白丁七虎要做什么。還是劉坤機靈一點,從身后取了長劍朝丁七虎拋去。

  丁七虎笑著接了劍,卻并有說什么,俯身朝那頭火狼就是一劍——那平常人無法破開的比金石更堅硬的妖獸外皮就像豆腐一樣被切開了。驚得劉坤難以相信他手中的拿的就是自己的劍。

  不多時,只見丁七虎有條不紊地一陣快速切割,無論那巨大的火狼還是小巧的冰狽,通通被整齊地分成數(shù)部分。

  丁七虎將劍遞給劉坤,手中拿著幾樣?xùn)|西塞到了早走到身邊的周武手上,嘴上說道。

  “師兄,這冰狽眼珠可以制藥,火狼的更好,可惜讓我給打爛了。這兩張皮可以制作防具,這兩條尾巴用來制作鞭之類的武器相當(dāng)不錯,或者制成繩索用來綁人也是牢固得很。這兩妖獸雖然是師兄你殺的,可是師弟我現(xiàn)在餓得慌,這些肉我就不客氣了,烤著大家一起吃了唄。我敢保證,這妖獸的肉可比那野豬的肉可好吃多了?!?p>  他在這橫斷山脈里呆了四年,大大小小的野獸也好,一級妖獸也好,可吃了不少,所以最后那句話他是有實證支持的。

  說完他就真不客氣地提著整齊擺在那張火狼皮上的幾塊肉,放到火堆上的架子上烤了起來。

  羅老八見他隨隨便便就把那頭五六百斤的火狼給分成了整齊的幾十塊擺在了地上,像堆了一座小山似的,嘴又張開合不攏了,但他只能又用“仙人就是不一樣”的這個理由很好地麻醉自己已經(jīng)開始麻木的心靈。他機靈地又跑到了樹林里去弄樹枝去了,肉那么多,柴火肯定是不夠的。

  周武走到丁七虎身邊,將手里的東西又往他手里塞,口中急切地說道。

  “師弟,你這是什么意思?師兄我這條老命都是你救的,這東西怎么能我收著?快,你拿回去?!?p>  丁七虎笑著一把又推回去了,雙手只管翻著火堆上的那幾塊肉,嘴里說道。

  “師兄,你這就是不把我當(dāng)師弟看啊,這些東西我可拿著一樣也沒有用。再說了,不是師弟我說大話,就這兩張皮還沒師弟我的皮硬。呵呵。”

  想著他拳打火狼的威風(fēng)畫面,周武倒知道丁七虎說的不假,可是,自己好歹名為師兄,怎么能一見面不是送反而是拿師弟的東西,他固執(zhí)地再把東西又朝丁七虎身邊推。

  見他這模樣,丁七虎心中也是一陣感動,他一向無人關(guān)愛,難得見這種場面,只得腆著臉拿了那根黑黑的火狼尾巴。

  “師兄,這根玩意我拿著玩玩,其它你拿著,要不你就是真不想認(rèn)我這師弟了。師兄你要真覺得過意不去,這兩妖獸肉讓我多吃點就行了,師弟我最饞的可是這些肉,你師弟我力氣大,可全靠這肚子吃得多?。 ?p>  周武見他這樣說,也不好再硬要拿給他了,但心底里更對師弟多了幾分親近關(guān)愛之意。

  王力和劉坤見得他切豆腐一樣地切著那些妖獸肉,再一看他把六七百斤肉切完后全身上下一絲血跡也沒有,對原來聽師父說他騎著火狼打瞎火狼雙眼的神勇事跡那是再沒有一絲懷疑了。

  原來的尷尬早拋到九霄云外了,這么牛叉的人,當(dāng)自己兩個人的師叔那是綽綽有余了。

  兩個人現(xiàn)在是嘴里一口一個“小師叔我來”,“小師叔你別動,讓我來就好了”,一邊賣力地添柴加薪,一邊殷勤地翻著肉塊,再把烤好的肉恭敬地遞給小師叔吃。

  丁七虎今天特別餓,他來者不拒地只管大口吃著,對兩人口中連連喚著的“小師叔”卻沒有回應(yīng)——他對這兩個突然多出來的比自己大了差不多一半的晚輩可沒那么快就能適應(yīng)。

  只是,看著像僵尸一樣忍著痛一步一蹦地在自己面前跳來跳去的劉坤,和一只手拿著烤肉對著著自己諂媚地憨笑的那個沒有眉毛的大漢。

  他忍了好久終于還是沒能忍住,突然“撲嗤”一聲就笑了。

  ——這個小師叔終究只是一個“小”師叔。

  ——他畢竟還只是個十六歲的少年。

風(fēng)起南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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