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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憶深淵

第四章 廢墟暴力事件始末

失憶深淵 雙重黑影 4850 2022-10-25 21:51:17

  關(guān)永默父親多年前從東北來上海打拼,做地產(chǎn)生意,正好趕上一線城市房價飆升的浪潮,目前在南方已有些勢力。

  他身邊的一男一女均身穿白衣,目光冷峻。那男人五官毒辣,胡須精致,是六大保鏢中的頭號人物:烽煙。而二號人物則是個女人,她妝容濃艷卻面若寒冰,人稱噩夢。

  晦暗的夜空下,關(guān)永默的靴底一步一步碾碎地上的灰塵,他走到冰窟鬼面前質(zhì)問道:“我從國外弄了一批上好的巴克砍刀,想給兄弟們好好瞅瞅,但你們這是,自個兒快活去了?”

  冰窟鬼似乎早就想好了如何應(yīng)答:“少爺,今天碰上硬茬兒了,為了維護您的名聲,我們尋思著殺雞儆猴,才拖到現(xiàn)在?!闭f完,他便指了指坐在鐵床上的龍啟睿。

  關(guān)永默望向鐵床,這時,龍啟睿也慢慢抬頭,和他四目對視。

  誰知關(guān)永默竟突然大喊了一聲“啟睿!”,隨后便驚慌失措地差點坐在地上。

  龍啟睿疑惑地望著此人奇怪的動作,他的面孔好似在哪見過,可無論怎樣都想不起來。

  關(guān)永默對眾人緊張地叫道:“剛才是不是他來打你們了?快!把巴克砍刀拿來,人手一把!”

  發(fā)刀的間隙,鋼牙川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少爺,咱砍這小子,至于嗎?”

  關(guān)永默的瞳孔閃過一片肅殺之色,他面無表情地說:“你也不想想,我上一批保鏢是怎么沒的?!?p>  聽到這,當前的保鏢們無不恍然大悟,立刻握緊了手中的刀柄。

  關(guān)永默用巴克砍刀指向龍啟睿,高聲呵斥道:“龍啟睿!我們曾親如兄弟,但從去年開始,你處處與我為難!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怕你!今天既然你主動找上門來,我們便做個了斷!你來啊!來啊!”

  龍啟睿的體力緩和了些,雖然他依舊泰然自若,但心中確實記不清與此人的來往過節(jié),于是他費解地問道:“你到底是誰呀?”

  旁邊的鐘婳瓊早已渾身顫抖,也跟著叫道:“你們認錯人了!快放我們走吧!”

  關(guān)永默眼睛一轉(zhuǎn),他突然想起,那天龍啟睿和上一批保鏢打斗時,腦部受了重傷,難不成這讓他忘記身上的功夫了?要真是這樣,這可是百年一遇的大好時機啊。

  于是,關(guān)永默當機立斷,“刷”的一聲拔出砍刀。冰冷的刀身將月光反射在他兇神惡煞的面孔上,只見他嫻熟地轉(zhuǎn)動刀身,猛地起跑加速,朝龍啟睿的腦袋重重劈來。

  正當?shù)度性蚁蝻B骨之際,龍啟睿突然抬起左手,抓住關(guān)永默的手臂,他的動作奇快無比,甚至無人察覺他是何時出手的。

  鐘婳瓊看到,龍啟睿竟一手托住了關(guān)永默的全身力道,二人在鐵床上僵持不下。這時,關(guān)永默雙手同時握住刀柄,面目猙獰地繼續(xù)下按,眼看刀尖離龍啟睿的眼睛越來越近了。

  危難時刻,龍啟睿腦海深處的記憶被悄悄喚醒。冥冥中,他仿佛看出了敵人的弱點所在,于是,他用右手掌根對準關(guān)永默肋骨重重擊去,瞬間將他推出幾米開外。

  關(guān)永默還沒等站起來,就在地上大喊道:“烽煙、噩夢!你們保護我,其他所有人一起上,砍死他!”

  冰窟鬼等四人一齊抽出巴克砍刀,浩浩蕩蕩地向龍啟睿沖來。

  直到現(xiàn)在,龍啟睿才恍然意識到,眼前已生死攸關(guān),若不放手一搏,伺機遠逃,自己和朋友可能都要不明不白地命喪于此了。

  面對刀刃相逼,他迅速拉起鐘婳瓊輕輕后退,雖然這只是常人保命的慣性動作,但他躲閃的距離竟恰到好處,動作也游刃有余。

  可對方畢竟人多勢眾,很快便圍成一圈,斷絕了他們的出路。

  急躁的銅人松第一個沉不住氣,他揚起粗壯的手臂對準龍啟睿揮刀砍來,只見龍啟睿身子一斜,搶先一步,反制其手腕,緊挫其筋骨,借力上提,亂其重心,整套動作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不僅讓砍刀立刻脫落,又讓銅人松在半空旋轉(zhuǎn)一圈后重重摔倒在塵土之間。

  龍啟睿在原地如獲至寶地看著自己的雙手,心中泛起幾絲偶得天成的驚喜之感。

  但不到半秒過后,鋼牙川和骷髏火便同時襲來,龍啟??礈赎犖榈幕砜?,先將鐘婳瓊推出重圍,然后便憑借記憶深處的慣性動作,本能地防守,又本能地進攻。

  鋼牙川身型健碩,揮起刀來陰風四起,令人應(yīng)接不暇。慌亂之中,龍啟睿一把抓住骷髏火的刀柄,擋住鋼牙川的奪命一擊。

  那一瞬,兩把砍刀碰撞摩擦,發(fā)出鉆心刮骨的聲響。

  刀鋒的撕咬余音猶在,鋼牙川又單手勒住龍啟睿的脖頸,與他在扭打中一起直立摔向地面。

  骷髏火看準時機,如剁肉般向龍啟睿大肆揮砍,龍啟睿只好緊蹬雙腳,拼命躲避,唯聞刀刃與地磚接連猛砸,發(fā)出“咔咔”的回音。

  混亂星光若隱若現(xiàn),鋼牙川野蠻撲來,將龍啟睿死死鎖住。可龍啟睿卻腰腹一挺,將其摔到身前,又迅速閃到側(cè)方,雙肘發(fā)力,前打鼻梁,后打丘腦,一秒內(nèi)連出數(shù)招,凌厲的動作如榔頭砸土。重創(chuàng)之下,鋼牙川當即雙目緊閉,鮮血噴涌,龐大軀殼轟然坍塌在廢土之間。

  還沒等鋼牙川倒地,骷髏火便再次殺來,他招式花哨,陰險狂放,又大聲嘶吼不止。龍啟睿雖動作愈發(fā)熟練,卻仍在著駭人的震懾下連連后撤,上衣也被刀尖劃出幾道裂縫。

  骷髏火多次砍空后已身體前傾,疲態(tài)盡現(xiàn),他剛要喘息,龍啟睿就如爆竹般騰空躍起,一腳踢掉他的兵器,接著用膝蓋向他下巴與牙床反復(fù)擊打,令骷髏火頓覺眼冒金星,跪倒在地,不可再戰(zhàn)。

  龍啟??粗约浩扑榈纳弦拢餍詫⑹S嗟拿媪辖y(tǒng)統(tǒng)扯下。此刻,鐘婳瓊在角落里驚訝地發(fā)現(xiàn),龍啟睿雖看似單薄,卻也是肌肉勻稱,棱角分明。

  蓄謀已久的冰窟鬼欲趁機偷襲,不料龍啟睿早有準備,他如餓虎撲食般迸發(fā)出一記側(cè)踢,直搗冰窟鬼的喉嚨而去,那動作風馳電掣,勢如雷鳴,讓冰窟鬼直接朝關(guān)永默等人撞了過來。

  在鐘婳瓊尚未反應(yīng)過來時,赤裸上身的龍啟睿就拉著她的手,一起跑上一輛未上鎖的拉力戰(zhàn)神越野車,在黑夜中駛向遠方。

  望著愛車被劫走,關(guān)永默既黯然發(fā)抖,又怒不可遏。他聲嘶力竭地發(fā)號施令,帶著所有保鏢一同駕車追趕。

  蒼茫的星空下,上海街頭依舊燈火通明。放眼望去,道路車水馬龍,商店霓虹閃爍,龍啟睿舉重若輕地并道超車,疾速駛過變換莫測的街頭。

  突然,一輛巨大的紫色卡車迎面開來,車燈像碩大的眼睛,橫梁是饑餓的獠牙,但龍啟睿絲毫沒有減速之意,他機敏地掃了一眼后視鏡,居然向左打舵,猛踩油門,朝那卡車頂了過去。

  這一秒,鐘婳瓊本能地屏住呼吸,而冰窟鬼的座駕也一直在后面緊追不放。

  就在即將碰撞的瞬間,龍啟睿迅捷地朝右轉(zhuǎn)向,與卡車擦肩而過,以一線之隔避免了撞擊,但那卡車卻在慌亂躲閃中向冰窟鬼生吞而來。

  烏黑的車輪碾碎引擎蓋,壓著“拉力戰(zhàn)神”在路面摩擦,車身前端早已被揉成紙團,不時冒出幾道濃煙。

  冰窟鬼、鋼牙川、骷髏火、銅人松四人雖性命無礙,卻只能看著少爺?shù)陌偃f豪車分崩離析。

  龍啟睿一個急轉(zhuǎn)彎開到羅山高架橋上,發(fā)送機放肆怒吼,車輪舍命轉(zhuǎn)動,就在即將甩掉追兵之時,一塊藍色的施工牌突然擋在前方,遠遠望去,橋梁的盡頭如被攔腰斬斷,只有零落的支架撐起尚未竣工的景象。

  現(xiàn)在開道下橋已再無可能,龍啟??粗袄?zhàn)神”巨大的防撞護甲,又仔細端詳著周圍橋梁交錯的路況,一個冒險的想法在心中漸漸生根發(fā)芽。

  只見他自信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盤,挪動變速桿,在后視鏡中將越野車緩緩倒退。

  隨后,他又重新調(diào)檔,竟然硬著頭皮向高架橋的防護圍欄撞了過去。

  沖撞的節(jié)點上,鐘婳瓊隨著車身猛烈顛簸,仿佛每一處骨骼都要被彈出體外。

  “你瘋了!”鐘婳瓊不禁大喊道,她隱約猜到了龍啟睿的意圖,這個計劃實在是如同自殺一般。

  眼前圍欄底端是幾十厘米的水泥圓坡,上方是幾米高的鋼化玻璃,龍啟睿每次發(fā)力加速,腰部的腹斜肌都會抖動一下,反復(fù)撞擊后,圍欄便開始逐漸破裂,直到一整塊鋼化玻璃土崩瓦解。

  “嘩啦”一聲巨響,大量碎片將高架橋鋪滿。

  與此同時,關(guān)永默、烽煙和噩夢所在的越野車也追了過來。

  薄紗般的黑云遮住了微弱月光,龍啟睿輕輕拍了拍方向盤,又垂了垂自己的袒露的胸膛。

  他用依舊沉穩(wěn)的語調(diào)對鐘婳瓊說:“安全帶系好了吧?”

  路燈的光線昏黃而模糊,這個城市的車流仍在若無其事地運轉(zhuǎn)。

  龍啟睿的眼睛眨動了一下,就在他再次睜開雙眼的剎那,仿佛有兩團烈焰在目光中噴射。

  突然,他如跺腳一般踩下油門,龐大的車身越過水泥,沖出高架橋,向另一段比較低的高架橋上“飛”了過去。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望著兩座高架橋之間的地面,如同俯視陡峭的懸崖,懸崖底端,是彼岸世界的幻影。

  地面上的路人,若能正好抬起頭,會看到一只巨大的史前怪獸從上方飛過,那一定是一種自然的錯覺。

  鐘婳瓊在失重下感到了一種窒息般的心悸,她看到眼前那段較低的高架橋已在視線中越來越近,橋邊還有一排墨綠的月季花。

  龍啟睿將身軀緊緊地靠向椅背,他用力捏著方向盤,屏息凝視地等待著撞擊。

  “轟”的一聲,天地顫抖,龍啟睿的拉力戰(zhàn)神越野車在上下起伏中四輪著陸。那一瞬,他和鐘婳瓊都感受到了撕裂般的震蕩。

  龍啟睿用盡渾身解數(shù)踩著剎車,不停地轉(zhuǎn)動方向盤,終于讓座駕漸漸恢復(fù)了常態(tài)。

  高架橋上,關(guān)永默、烽煙和噩夢下車眺望著龍啟睿遠去的光影,陷入了一片心有余悸的沉默。

  冷風吹過,關(guān)永默摸著噩夢的臉頰說:“給我查清楚,龍啟睿上次受傷后到底得了什么病,那個小丫頭片子又是誰。我有預(yù)感,這事背后還藏著更大的玄機。”

  一小時后,龍啟睿將車子暫時停在浦東郊區(qū)的農(nóng)田中,這里草木荒涼,四野無人,他反復(fù)確認著周圍的環(huán)境是否絕對安全,然后靠在座椅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幾滴汗珠也沿著胸肌的側(cè)棱慢慢滑落。

  他不斷地提醒自己,剛才發(fā)生的點點滴滴都是真實的,如果有下次,自己再也不做這種生死賭命之事了。

  與此同時,鐘婳瓊也慢慢回過神來,她想說些什么,卻被龍啟睿搶先說道:“婳瓊,對不起!都是我的錯,讓你冒了這么大的險?!?p>  鐘婳瓊輕輕微笑著,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旁:“今天那個墨鏡男欺負我時,你本可以置之不理的,但你,你選擇了保護我,是我應(yīng)該感謝你?!?p>  遠處的稻田在晚風中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沉默了很久后,鐘婳瓊好奇地問道:“你,以前練過?”她一邊說著,一邊在胸前比劃了一下。

  龍啟睿思考了一陣:“也許吧,我只記得小時候爸爸和哥哥是開武館的,可我好像從來沒參與。”

  鐘婳瓊的眼眶漸漸濕潤了:“就像你講的第二大公理,我們應(yīng)該慶幸記憶和習(xí)慣是分開的,一定你失憶后忘了訓(xùn)練的經(jīng)歷,但習(xí)慣的動作卻從未流失。”

  這時,龍啟睿探索著打開車上的空調(diào),對鐘婳瓊說:“我不回失憶康復(fù)中心了,我怕連累更多的人。我要回家,你愿意到我那里躲避一陣嗎?”

  聽到“回家”二字,鐘婳瓊心中泛起一陣漣漪,她覺得自己可能是唯一一個沒有親朋好友的患者。但她并未表現(xiàn)出悲傷的情緒,只是平靜地說:“我也不回醫(yī)院了,明天一早我想去華東師范大學(xué),也許那里還有我熟悉的老師和同學(xué)們,也許,這樣會更快找回我的記憶?!?p>  那晚,鐘婳瓊在副駕駛上靜靜睡下,而龍啟睿則在旁邊站了一整夜的崗。

  晨曦的光芒漸漸劃過天邊,一望無際的金色稻田里,散發(fā)著萬籟俱寂的濃郁芬芳。

  為了避免跟蹤,二人將拉力戰(zhàn)神越野車停在原地,搭車來到附近的食雜店里,龍啟睿撥通了幾年前家里的電話,鐘婳瓊則獨自坐上了通往母校的大巴車。

  鐘婳瓊相信,未來無論還有多少未解之謎,她都會不再迷茫了。她想成為像龍啟睿那樣的人,勇敢面對生活中的一切挑戰(zhàn)。

  與此同時,十五公里外的蘭州拉面店,噩夢站在滿地殘骸中,用礦泉水清洗著一張被油污腐蝕的學(xué)生名片。

  漸漸地,名片上露出一行字:華東師范大學(xué)。

  噩夢冷艷的面孔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隨后,她用手指輕輕轉(zhuǎn)著車鑰匙,悠閑地踏進了一輛銀灰色的奔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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