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渡風,翻山過嶺,鳥人一行終于回到女兒國,但在半空的時候,秋千卻問蚩尤青竹下不下去。
“你心亂如麻,無意看望我家老太太,何必強求?!毙『傉f道,“若是還不放心九黎族人,便繼續(xù)巡游各處吧。”
“你個小崽子,已經(jīng)來到門口,你才這么說,早想什么了?!彬坑壤咸汕锴б谎郏昧︴吡艘荒_馱負她們的烏鴉,“快下去!”
“哎呦!”鳥人吃痛,趕忙往地面降,“下去就下去嘛,踹我做什么。你個老太太,不知道自己武技多強?你踹人可疼了!”
翻下云頭,一行人順利落地,見城門口彩帶紅花,團瑞朵朵,布置很是隆重;不少有錢有勢的神妖貴胄華服盛裝,靜靜站在前面,表情莊嚴肅穆,一絲不茍;一旁有大批君幻凌云閣禮樂音師,亦是穿著錦繡,眉宇間盡是認真緊張顏色,謹慎地等待奏樂命令,不敢有絲毫懈怠。
“呀?啥意思?這么多人歡迎我們?”鳥人和秋千感動得差點當場哭出來,“太不容易了,終于有人把我們當人看了,嗚嗚嗚……”
敖貝和三個孩子引蚩尤青竹避過歡迎團隊,直接進入女兒國,而倆流氓則吊兒郎當走到姜尚等人面前,高聲感謝大家的歡迎,疾呼“無需多禮”,但奇怪的是沒人回應(yīng)他們,大家全都眺望遠空,根本不搭理烏鴉和小狐貍。女兒國副城主,君幻凌云閣老板企訊大概是覺得倆流氓太煩人,給身邊的白小白使了個眼色,令她叫人把兩個自作多情的流氓扔一邊去。
“哎哎哎……干嘛?干嘛?干嘛?”被驅(qū)趕到一邊的鳥人和秋千很是不滿,“做什么?不是歡迎我們回家嗎?推我們做什么?別推別推別推……別打別打別打……我們錯了錯了錯了……”
烏鴉和小狐貍與君幻凌云閣安保鬧騰的時候,忽然有遁光出現(xiàn)在遠空,姜太公等人立刻邁步上前,拱手相迎,企訊趕忙叫樂師奏響樂曲。
“我等恭迎司法大神;我等恭迎秦帝人皇?!?p> 聞聽眾人之言,被擠到一旁的鳥人和秋千這才明白,敢情姜尚等人盛裝出迎是為了楊戩和嬴政,心說果然和自己兩個沒關(guān)系——肯定是“果然”啦。
遁光落地,化作三人,分別是司法大神、二郎顯真君楊戩,秦帝人皇嬴政,以及陪同兩位貴人的九天應(yīng)元府中級雷神展昭。三人站穩(wěn)身形,與姜太公等人回禮,雙方稍作寒暄,按照正式程序,說了說此件之事的原委,在一邊聽聲的烏鴉和小狐貍慢慢明白怎么回事,原來是楊戩要把秦皇圈禁在女兒國。
轉(zhuǎn)移秦皇的圈禁之地是大事,鳥人和秋千這等臨時工鬼差肯定沒資格參與,只能在邊上瞧熱鬧。楊戩與他師叔姜尚扣蓋各種亂七八糟的印璽,完成交接,之后受企訊等人多番邀請,二郎神進入女兒國參觀——不多贅述。
相比不得不參與各種儀式的楊戩和秦皇,展昭倒是很快從各種參觀事務(wù)中抽出身,找到蹲在路邊嘰嘰歪歪小聲罵街的鳥人和秋千,三人一塊前往饕餮街去見毗藍婆菩薩。
“熊飛兄弟,你怎么跟著一塊來了?”鳥人問,“今天倒是有點意思呢,你是‘熊飛’,姜大爺是‘飛熊’,你倆弄個對稱,呵呵呵……”
“不只是今天哦,”展昭笑道,“鳥人,秋千,你們還不知道吧?我被正式調(diào)到女兒國,以后就是女兒國的守城仙兵統(tǒng)領(lǐng)了。”
“???真的假的?”鳥人和秋千一愣,“那豈不是說以后我們需要大人您照顧了?”倆勢利眼反應(yīng)那個快呀,立馬彎腰低頭討好,一副謙卑像,“大人,小的父女有禮了。未來若是我們‘不小心’耍流氓,還請您手下留情,嘿嘿……”
“哈哈哈……鳥人,秋千,你們呀,總是這么喜歡玩笑?!闭拐训溃安贿^我沒騙你們,我確實調(diào)來這里,而且不止我,過后會有許多雷神來這里任職,替換君幻凌云閣的仙兵?!?p> “???!怎么會這樣呀?!”聞聽此言,烏鴉和小狐貍嚇哭了,“雷神替代仙兵,哎呦呦,我們倆還有得活?!我的天呀!怎么這樣呀?!還有沒有我們耍流氓的活路了?!”
“哈哈哈……”展昭大笑,“你們哭什么嘛,別耍流氓不就是了?哈哈哈……”
路行不遠,來到毗藍婆的攤位,卻不見老太太在這,看攤子的是“皇極魔后”和“皇極魔帝”,據(jù)他夫妻說毗藍婆老太太剛剛被饕餮老太太請去酒館了,好像是為歡迎蚩尤老太太。烏鴉和小狐貍沒有多待,偷了兩個雞蛋,轉(zhuǎn)頭與展昭一塊去酒館,路上,展昭瞧著倆流氓一邊走一邊美滋滋吃烤雞蛋,不禁發(fā)笑。
展昭道:“今天我還沒正式上任,就不逮你們了,等過幾天,呵呵,你們要是再敢偷雞蛋,看我不抓你們。”
“討厭啦,熊飛大人,不就是倆雞蛋嘛,別那么在意嘛~”鳥人說道,“這不是‘偷’,是記賬,就當是記賬,以后去找饕餮老妖怪要錢?!?p> 很快行至酒館,果然發(fā)現(xiàn)饕餮婆婆、蚩尤婆婆、毗藍婆婆和萬圣婆婆、赤焰獸、橫公魚和老涼等老頭老太太坐在一桌吃飯喝酒聊天,談得正開心,展昭沒敢上前打擾,和鳥人、秋千找了個地方坐下等待。幾乎在展昭等人坐下同時,玉慧端來一些酒菜從后廚走進來,放下后坐在秋千身邊,仔仔細細地端詳展熊飛很久,很“無禮”,很“冒犯”,但展熊飛并不覺得有問題,同樣打量玉慧。
許久之后,玉慧問:“師兄,還記得我嗎?”
“不記得?!闭拐褜嵲拰嵳f,“但,你讓我很熟悉,親人般的感覺?!?p> “不記得很正常,我是經(jīng)歷轉(zhuǎn)世重生,非是原來的面貌。”玉慧說,“只是,從現(xiàn)在開始還請記得,我是毗藍婆婆的徒弟,是你的師妹?!?p> “好,我……”展昭笑了笑,剛想說些輕松話,但突然兩行熱淚從眼角滑落,心里莫名萬丈傷感,“我……我……我會記住的,一定記住,你是我?guī)熋茫业膸熋??!闭剐茱w嘗試壓制悲痛,卻難抑那悲傷的情感,“師妹,你是我?guī)熋?,我記得,記得。對不起,師妹,我不該哭,但我不知從哪用處涌出悲傷,嗚嗚嗚……?p> 玉慧也哭了,“悲傷便哭,何必壓抑。你一生一死,我一生一死,你我記憶不完全,難清晰記得生死的傷感,但我們的師父……嗚嗚嗚……”
此時,老頭老太太那一桌,毗藍婆婆看似樂呵呵與饕餮婆婆等人聊天,但眼睛紅彤彤,心里淚化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