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東宮門口,李震淵逼.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李震淵和眾大臣原本以為。
蕭辰之所以不即刻出來,只不過是想給他們個下馬威。
所以故意拿捏好架子,讓大家等上一會兒時間,滿足他的虛榮心之后,就會很快出來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幾乎大半個時辰過去了。
太子還是沒有絲毫出來的跡象!
京城府尹雷德順,平時的脾氣最為急躁,實在是忍不住了。
忍不住對著在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龍博說道:
“太子殿下怎么還不出來?你再去稟報,難道他還沒辦完事?”
“你算個什么東西,也敢催促太子殿下?”
龍博抬起眼眸,隨意的掃了雷德順一眼,淡淡道:
“你們身為臣子,耐心等待殿下召見,乃天經(jīng)地義之事,而且殿下早說了,你若等不及可以滾!”
“你……”
雷德順眼中冒出熊熊怒火,捏緊拳頭盯著龍博,忍不住就要出手,將這個屢屢挑釁的衛(wèi)隊長,給教訓(xùn)一頓。
然而。
面對他的怒火握拳。
龍博臉色沒有半點波瀾,只是眼眸銀光微閃,盯向雷德順。
雷德順臉色急變,渾身止不住的一個顫顫,踉蹌著接連后退了幾步,幾乎如墜冰庫!
一旁的李震淵見狀。
側(cè)眸看了龍博一眼,眼眸中略微浮現(xiàn)一絲驚詫。
……
“太子殿下駕到!”
終于。
又過了一刻多鐘后。
隨著一道尖銳響亮的唱喏聲。
總算辦完了“正事”的蕭辰,身穿一襲金絲蟒袍,邁著灑脫的身姿,大踏步走了過來。
“卑職太子殿下!”
龍博當即迎了過去,躬身行禮。
“嗯?!?p> 蕭辰淡笑擺手。
“殿下,李首輔和眾位大臣,剛剛都在外面候著,氣勢很是滲人呢?!?p> 龍博躬身說道:
“特別是雷德順大人,居然質(zhì)疑殿下的正事,沒有面見他們這些人重要,還屢次要卑職去,催促殿下快點出來呢!”
此話一出,雷德順心中咯噔一聲,暗叫不妙。
“哦?”
蕭辰瞥了雷德順一眼,然后跨步走到眾大臣面前。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李震淵等人紛紛拱手,躬身行禮。
蕭辰不知可否,眼神淡淡在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
并沒有說免禮。
反而目光落在了雷德順身上。
“雷德順,你質(zhì)疑本宮,剛才說干的不是正事?而且還嫌棄本宮出來的太慢,耽誤了你雷大人的寶貴時間?”
蕭辰淡淡開口:
“那按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本宮,給你道歉?”
雷德順聽著太子這不咸不淡的言語,頓時忍不住頭皮發(fā)麻。
盡管今天,他和眾大臣跟著首輔大人,來東宮的目的非常明確。
就是逼.宮,要太子放下監(jiān)國之權(quán)的。
但這還沒開始呢,他倒是也真怕,太子在這件事情上借題發(fā)揮。
畢竟,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二品官員。
只要太子還是監(jiān)國,要找他麻煩,那就是易如反掌之事!
“殿下息怒,微臣絕不敢質(zhì)疑太子?!?p> 雷德順連忙躬身,解釋說道:
“只是微臣和首輔等眾位大人,確實是有要事需與殿下商議,唯恐耽誤了正事,所以才多問了幾句。還請殿下見諒……”
“耽誤正事?”
蕭辰冷冷一笑:
“就你們的事,是大事、正事,而本宮要做的事,就不是正事?”
“雷德順,你們今日說有要事,便跑到東宮來打饒本宮清靜。下次你們?nèi)粲懈蟮氖?,是不是要本宮提前到你們府上去,接等候你們的召見?”
這番話。
在講究君臣父子的封建帝國時代,已經(jīng)是極重的話語,幾乎相當于謀逆。
雷德順被嚇得臉色慘白。
根本不知再說什么好。
一旁的李震淵微微皺眉,終于開口說道:
“太子殿下,雷大人只是口誤,確實沒有冒犯太子之意,還請殿下息怒。”
“口誤?”
蕭辰冷哼一聲,對著雷德順呵斥道。
“此次就饒你狗命,滾到那邊去跪候著!好好反思,你錯在了哪里!”
雷德順臉色慘白,再也不敢辯解抵抗。
只能老老實實的走到旁邊,跪了下來。
“李首輔,大早上的,你帶領(lǐng)這么多重臣前來東宮,打擾本宮休息?!?p> 蕭辰目光淡淡的,定在了李震淵身上,玩味的笑道:
“你們這樣,可有點不太禮貌??!”
“太子殿下,老臣斗膽?!?p> 李震淵慢悠悠的抬手,對蕭辰的這句戲謔言語,似乎充耳不聞,開口道:
“殿下昨天派出大隊暗影衛(wèi),無故將京城東方、南宮、西門三家糧商,抄家充軍,此事是否屬實?”
“呵呵?!?p> 蕭辰淡淡一笑,平靜說道:
“首輔大人,沒想到這么點小事。就有勞你率領(lǐng)這么多重臣,來本宮面前興師問罪?
一直聽說官商勾結(jié),莫非本宮動這幾家糧商,觸動了你們眾位大人的利益?”
此言一出,在場大部分官員們,都忍不住臉上變色。
“殿下,并非如此。”
李震淵卻是臉色平靜,情緒沒有任何波動,微微躬身道:
“自殿下監(jiān)國以來,不足十余日,然死在殿下手下的亡魂。
就有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楊帆、戶部尚書胡賢柱、司禮監(jiān)秉筆太監(jiān)海大福、以及前夜抄家的刑部侍郎柳偌海、吏部周琴望等十數(shù)位官員。
再加上昨天抄家的三家糧商……不過十余日而已,卻有數(shù)十道姓名喪于殿下之手,數(shù)百位無辜百姓因此流放充軍。
殿下,你初掌大權(quán),就如此蠻橫霸道,胡作非為。以致朝臣、百姓人心惶惶,豈不動搖了老祖宗幾百年傳承下來的根基社稷?”
“李震淵,你的意思是……”
蕭辰雙眼微瞇,平靜說道:
“本宮監(jiān)國以來,所做之事,都只是為了一己私利,胡作非為洛?”
“微臣不敢說殿下是為一己之私?!?p> 說到這里,李震淵似乎將姿態(tài)放得很低,又躬了躬身:
“微臣始終相信,殿下很想為朝廷、為百姓做點好事?!?p> “只是殿下畢竟年幼,對治國方略尚屬欠缺,做而不得其法,行而不得其道。以至于犯錯而不自知,這反而會影響殿下名聲,動搖帝國根基!”
這明明是最狠辣、最無禮的話語。
卻被李震淵非常平靜的,用最忠心的語氣說完。
然后他抬起頭來,直視蕭辰。
沉聲說道:
“老臣雖才德淺薄,卻也輔佐陛下治理朝政數(shù)十年。此刻陛下昏迷不醒,才讓太子監(jiān)國。
可正因如此,太子由于年幼而犯錯,老臣身為輔政大臣,就更有責任站出來,阻止糾錯!
否則老臣將愧對陛下,愧對祖宗江山社稷!”
說完這話,他袖袍一甩,深深作揖:
“請殿下專心學(xué)習(xí)治國方略,暫放監(jiān)國之權(quá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