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爺爺?shù)穆曇?,小姑娘抱著的手才松開,臉色不自覺更加紅潤。
脊背僵直的男人松了口氣,他本就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看見女人哭哭蹄蹄更是受不了。
“老伯,城里出什么事了?”
秋收才剛開始,城里催賬的就來了三回,村民之間已經(jīng)開始流傳要征兵的傳聞了。
對于農(nóng)民來說征兵無疑是沉重的,家里的勞動力被征走,田里一年的收成就會嚴重受損。
老人抽著旱煙的手微微抖了抖,對于征兵的傳聞他也有所耳聞。
“回家再說?!?p> 男人聽言點點頭,抗起鋤頭往屋走連水也沒喝上一口。
雖然已經(jīng)入秋但熱辣的光照并沒有因為季節(jié)稍微收斂,反而因為澄澈的空氣更加肆無忌憚。
“今年年成本就不好?!崩先藝@了口氣,煙斗冒出的煙絲在熱氣里似斷似連。
男人低頭不語,小翠在里屋洗菜。
“當真要征兵?”
“縣老爺親自接的通知,再過兩天告示就下來了?!崩蠣斪右簧嗅t(yī),這消息還是縣衙門的捕快老爺告知的。
一聽消息屬實,男人的頭更加低垂。
老爺子三個兒子全死在戰(zhàn)場,家里早已沒了壯年男丁。
“大壯,你今晚就收拾收拾行禮跑吧?!崩蠣斪觿e過頭,昏暗的光線下也不知他的表情如何。
男人沒開口,只看向里屋那抹單薄的身影。
我不走。
這話在腦子里轉(zhuǎn)了好幾圈終究塞在了嘴里沒說出口。
男人是襯著夜色溜進山的,小姑娘哭著跑了幾里地來送。
“大壯哥,征兵結(jié)束你就會回來的對不對?”小姑娘的哭聲細細軟軟的,飄進男人耳朵又暖呼呼的。
男人心口一軟,輕輕點點頭。
“會回來的?!蹦腥嗣媳持拈L劍,他失憶到現(xiàn)在只有這把長劍沒法舍棄。
“那說好了,你一定要回來,一定?!?p> 女孩的眼睛亮亮的,像是這滿天的星辰散進了瞳孔。
男人走了,沒一會兒整個身影就融進了茂密的山林,小翠站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冷風把眼淚吹干了兩邊才轉(zhuǎn)身回家。
和爺爺打聽到的消息一樣,征兵的隊伍是第三天到的村里,村長帶著兵爺一家一戶的收,交不上糧食的男丁都被充了兵役。
小翠家也是,爺爺被征走了。
因為精湛的醫(yī)術他被安置到了隊伍大后方,負責處理傷員,暫時還算安全,爺爺?shù)男哦荚趫笃桨驳故亲屗帕艘稽c心。
戰(zhàn)火是在半個月后才燒起來的,新上任的縣令大手一揮就要攻打散修們在附近安營扎寨的一座營地。
修士和朝廷本就關系不和,清繳修士勢力無疑會給他的官途增添一抹亮色,重新調(diào)回首都也不是沒有可能。
本以為以官府的兵力會勢如破竹,沒想到還是遭到了頑強的抵抗,戰(zhàn)火燃燒了整整三個月,官兵拿不下散修最后選擇了往他們水里投毒。
等修士們察覺到問題的時候早已經(jīng)毒入骨髓。
逼急了的兔子還會咬人,更何況本就是身懷絕技的修士。
他們傾巢出動兵分兩路,一路直搗黃龍,潛入縣令府挾持縣令逼問解藥,一路打入敵方后方火燒糧草解決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