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章一段隱情
傍晚時分,趙鳴從外面回來,南原站在院內(nèi)問:趙哥,你去了那兒?就等你喝酒吃飯了,你再不來,我爸還以為你失蹤了,他急得像熱鍋上螞蟻一樣,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給你,偏偏又接不通。
趙鳴淡淡的說:我去了村外的排灌站?
南原問:是新排灌站還是老排灌站?
趙鳴說:老排灌站,不遠處有一戶單獨人家。
南原不解的問:你去那兒干什么?
趙鳴嘆了一口氣,朝屋里看了看,說:一言難盡,大伙兒都在等著我,等吃過飯,我再跟你說。
南原覺得趙鳴的話里另有隱情。
吃過飯,天己經(jīng)黑透了??蛷d內(nèi)一片喧鬧,喝茶的喝茶,聊天的聊天,洗澡的洗澡,洗涮鍋碗的洗涮鍋碗,腳步聲,說話聲,嘩嘩的水聲混合在一起,連成一片。
南原悄聲把趙鳴叫到院外面,倆人面對面站在香樟樹下,一陣微風吹過,樹葉發(fā)颯颯的響聲,院墻邊的草叢中傳來斷斷續(xù)續(xù)的蟲鳴聲,夜空有稀疏的幾顆星星,發(fā)著微弱的光,一只螢火蟲忽閃忽閃的越過院墻,夢一樣的消失了。
趙哥,你不是說等吃過飯再說嗎?現(xiàn)在說吧。南原微微仰起臉兒,兩眼明澈如水,細長的睫毛慢慢的蠕動著。
趙鳴緊緊的抿著嘴巴,眉頭擰成結(jié),有些猶豫了。
趙哥,你是不是不想說了,你要是不想說就別說了,那我回去洗澡了。
南原假裝轉(zhuǎn)身要走。
趙鳴看了南原一眼,似乎鼓足了勇氣,說:南原小妹妹,這不是什么光彩事兒,我說給你聽了,你千萬別跟任何人說。
南原點點頭:趙哥,你說吧,我保證不向任何人說。
趙鳴舉起頭,看了看昏暗的樹冠。
我現(xiàn)在才明白了,我爸為什么不讓我來這兒投資農(nóng)場的真正原因,他有一個私生女兒程遠遠在這兒,程遠遠比我小幾歲。
下午我從農(nóng)場出來,去了河邊,回來時經(jīng)過排灌站,程遠遠從家里出來攔住了我。
十幾年前趙介來這兒支教。
趙介教小學二年級數(shù)字,民辦教師陳水蓮教語文,也就是程遠遠母親,陳水蓮那時己結(jié)婚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沒有生育,她丈夫是泥瓦匠,叫程大。
也許由于寂寞孤獨原因,父親很快和陳水蓮好上了,陳水蓮當然知道趙介是個有婦之夫,可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她無可救藥的愛上父親。
晚上陳水蓮常常從家里偷偷的跑出來,和父親約會,都是干柴烈火,時間一長難免發(fā)生了關(guān)系,后來水蓮發(fā)現(xiàn)自己有身孕了。
他把這事兒告訴父親,父親卻沉默不語,陳水蓮含著淚走了。
再后來父親回城了,打這以后再也沒見過面了。
南原問:趙哥,你見過陳水蓮嗎?
趙鳴說:沒有,我想見她一面,不知道愿不愿意見我。程遠遠告訴我,陳水蓮在生她時,她爸忽兒得了一種怪病死了,她和陳水蓮這些年來一直相依為命,聽說我來這兒投資,程遠遠十分興奮激動,畢竟我和她有血緣關(guān)系。
程遠遠找我另一個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她不想出去打工,不想扔下母親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家里,她想在農(nóng)場,她想等農(nóng)家樂建好后,當一面普通的服務(wù)員,一邊工作一邊照料體弱多病的母親。
南原問:趙哥,你答應(yīng)了嗎?
趙鳴幽幽的說:我沒有理由不答應(yīng)呀,雖說是父親造的孽,但程遠遠是無辜的,父親傷害這一對可憐的母女,可我不能再傷害她們呀。
南原說:程遠遠是我小學同學,她念到初中就再沒有念了。
趙鳴苦澀一笑:南原小妹妹,沒想到投資投出個同父異母的妹妹,我真的不知道是悲還是喜?
臉上有了極其復雜的神情。
南原說:我倒覺得這是一件好事,雖說是同父異母,但畢竟是你妹妹,有你妹妹的幫忙,你在這兒多多少少會好一些的,遇上什么難事兒有個商量之處。
趙鳴說:當愿如此。
這時身后傳來沉沉的腳步聲。是賈芋。賈芋笑道:怪不得客廳不見你倆人影,原來是躲在樹下談情說愛了。
南原眉頭一挑,兩眼微睜道:賈哥,我干嗎躲?躲什么?
又狠狠的補了一句:趙哥是我男友,我爸媽都知道了,我干嗎還要躲?
有這個必要嗎?親愛的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