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這是機場還是修羅場
張黃滸抱著果果——這個名義上她和曲亦良的孩子,一大一小,小人兒氣鼓鼓,活像個河豚魚,大人兒坐在床上,小人兒坐在她腿上,面對手機鏡頭,背過臉去。
“哎哎哎,不是你說要祝爸爸生日快樂的嗎?”
“哼,才沒有!爸爸都不來看果果,一定是不要果果了!”
瞧著張黃滸與果果的問答互動,曲亦良因那份溫馨而滿足,爸爸這個詞組是果果對他的專屬稱呼,這是他和果果的一份緣分。
自從槐姻劇團陷入瀕臨倒閉的危機,曲亦良就沒聯(lián)系過張黃滸,自然也沒去看過果果,算算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一年多了,貌似去年生日那天張黃滸同樣在午夜發(fā)出過視頻邀請,但是他沒接。
小人兒對他有抱怨,也屬正常,曲亦良頓了一頓,裝出委屈的樣子,他決定要保全自己在小人兒心中的印象,他開口了:
“果果不要爸爸了,爸爸好傷心。其實,是媽媽將爸爸趕出來的,她不讓爸爸去看果果,爸爸才這么長時間不去看果果的!嗚嗚嗚?!?p> 為了在果果面前保全形象,曲亦良倒打一耙,將全部責(zé)任都推給了張黃滸。
果果沒能識破曲亦良的裝模做樣、假哭假屈,她掙扎著從張黃滸懷中逃出,為了爸爸開始“教訓(xùn)”媽媽,給媽媽說些“家和萬事興”的道理,聽得張黃滸苦也不是,笑也不是。
曲亦良聽著果果維護他的幼稚舉動,心里感動壞了,小人兒心里還是有他的。
張黃滸和梅奕同樣,從來不是吃啞巴虧的主,曲亦良拿她開脫,就不要怪她將計就計、順?biāo)浦?,滿足果果想見爸爸的愿望了。
她捫心自問,跟曲亦良不熟,二人之間唯一的交集和契合點就是果果。
對于曲亦良來說,果果是他曾經(jīng)的一個承諾,而對于張黃滸,果果是促使她重新振作起來的人,是她現(xiàn)今所擁有的一切的起點。
張黃滸不止一次想過,她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因為果果才有意義。
只要果果喜歡,哪怕是天底下最不堪的男人,張黃滸眼都不會眨一下,何況曲亦良乎?
她狡黠笑著,一面鄭重其事地向果果認錯,并保證今后不再趕走曲亦良,一面在果果的監(jiān)督下,又向曲亦良道歉。
曲亦良接受了她莫須為的道歉,恬不知恥說:“看在果果的面上,爸爸就不和媽媽計較了!”
果果滿意的點點小腦袋,拱拱手,她說:“祝爸爸生日快樂!爸爸你什么時候來看我?”
張黃滸眼神一亮,順勢說:“下個月一號,我到江淮路演,機場貴賓廳,我和果果等著你!”
曲亦良還沒反應(yīng)過來,果果聽說很快就能見到爸爸了,立馬揮動小手拍起掌來,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小人兒的渴望如此,曲亦良怎么忍心拒絕,下月一號少不得要去見見果果。
有了果果的生日祝福,這夜,身為爸爸的自覺性讓曲亦良睡得格外香甜。
翌日,槐姻的電影《女駙馬》拍攝繼續(xù),金卓群也正式進組,可以開拍有劉大人出場的丞相府、狀元府以及上金殿三個場景。
一向慣穿黑底金繡蟒的包大人,今日換了白底青繡蟒,戴上白滿髯口,興高采烈地來至在嶄新的狀元府,給新科狀元李兆廷說媒。
馮素珍一身大紅狀元府,春紅穿的是墨色皂袍,加上劉大人的白青蟒服,監(jiān)視器中真是一副靈動的多色潑墨畫!
金卓群雖是個影視演員,但他扮演的包公本身戲曲色彩就比較弄,除了一張白加黑的勾勒臉譜,其他的一應(yīng)裝飾皆是戲蟒戲服。
傳統(tǒng)戲劇有四功——唱念做打,唱排在首位,可見其重要性。
因曲亦良可以后期配唱,金卓群臨場只需要留意身段,他還有拍戲這么些年所養(yǎng)成的鏡頭感,故而雖有一點磨合期,但拍攝進度仍可算得上一日千里。
很快,金卓群殺青,很快,《女駙馬》八大場景全部拍完,進入緊張的后期制作階段。
不知不覺,金秋已完,十月將盡。
后期工作太過繁瑣,梅奕一個人盯不過來,便讓單雨婷幫她,團里的日常打理由王華、李青負責(zé),曲亦良則是兩頭跑,隨叫隨到。
蘇越越雖然扮了“金殿”一場的皇帝,但總是心有不甘,她摸了單雨婷好久,憑自己的感覺真演真唱,可是最終梅奕仍舊只保留了她的像,舍棄了她的唱,轉(zhuǎn)而用曲亦良配唱。
她驚嘆于曲亦良,是怎么做到,近乎一個人承包整部電影所有后期唱腔的。
一趕一沒什么好說的,一趕二都比較少見,一趕三更是不常見!
可是,曲亦良一個人趕了六個角色——嚴筱雁的馮父、金卓群的劉大人、馬曉瞳的春紅、她的皇帝以及梅奕的張紹民,還有馮素珍的本工唱腔,他是怎么做到的?
更為關(guān)鍵的是,曲亦良配的唱根本不像一個人臨時配唱,而像是六個不同的人分別唱的,這其中有老生、有小生、有須生,有閨旦、有小旦、有潑旦。
一般人唱好一個角色,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曲亦良一趕六竟然還能個個唱出不一樣的風(fēng)格感覺,也真是離譜特么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曲亦良的配唱好不好,憑蘇越越對黃梅戲的一知半解,她不敢肯定。
然而,那些配唱的神奇效用,使得蘇越越不能不說服自己贊嘆一聲。
每當(dāng)有些鏡頭演員把握不準,導(dǎo)演把握不定之際,只要聽聽那些為后期預(yù)備的配唱,就能給所有人豁然開朗的感覺——
不知怎么演的,突然有了感覺;
演得好的,突然開了竅,演得更好了。
整個《女駙馬》劇組,包括導(dǎo)演梅奕都遇到過這種情況,只有一個曲亦良例外。
后知后覺間,在槐姻呆了一段日子的蘇越越,突然真心不想走了。
這里雖小,但十分自由,沒有那么多條條框框,氛圍是那么輕松,那么令人寬心、放心、安心!
十一月一日,這天的熱鬧從凌晨開始。
凌晨,張黃滸發(fā)了一條微部。
@長午:
我要去江淮了!
東滬越劇院緊隨其后,也發(fā)布了一條微部。
@七彩越聲:
東滬越劇院傾力打造、改編自同名電視劇的越劇電影《王的后宮》前期拍攝工作已經(jīng)全部完成,@長午在電影中再演“大娘娘”,讓我們共同期待!另,預(yù)祝單、張兩位副院長的路演,從江淮開始,一路順風(fēng)!
曲亦良看到后,知道這一趟怎么也躲不過去了,便開始思索找什么借口避開單雨婷好。
金卓群在《女駙馬》殺青后,逛遍了江淮所有與包公有關(guān)的地方后,他通知槐姻說他打算一號飛回寶島,梅奕和單雨婷都抽不開身,曲亦良又身體不舒服,便讓蘇越越代表槐姻送他。
順便封了一封數(shù)額不大、只夠意思一下的紅包,又讓蘇越越買了好些江淮特產(chǎn),一并送他帶回去。
一大早,曲亦良借口身體不爽,去了機場;
稍后,蘇越越帶了紅包和特產(chǎn)也去了機場;
再稍后,單雨婷和梅奕請了兩個小時假,也被單姑姑叫去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