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自己決定
而老樵夫同志卻過得很瀟灑，不但被評選了個諾貝爾圣母獎還成了演員。
看著對面山頭逐漸沉沒的夕陽，盡管它已經牟足了勁兒地迸發(fā)光和熱，可在人們眼中它已經不再刺眼。
山路很陡，好在夕陽還沒落下兩人不必摸黑前進。
樓山大隊雖然是按照村落的編制，可居民很分散，楊爽和仇飛當年一起上山可過了一年多才知道彼此的存在。
這些居民的房子大都繞著山腰建造，不時能看到三三兩兩的木屋或是幾聲犬吠。
四周都是茂密的松林，在其中行走還要提防林子兩邊，要是不小心竄出只野豬，豹子就不好了。
好在山上住的大都是些獵戶，在居民四周基本色沒什么野生動物敢過來。
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仇飛才指著一處緩坡下的房子叫道:
“就是哪兒！楊爽家就在那邊！”
說罷幾乎精疲力盡的兩人立馬來了精神，向緩坡處快步走去。
快到木屋的木籬笆前，仇飛就扯開嗓子喊道：
“楊爽，楊爽！我是仇飛，尤老師讓我來找你回學校！”
他叫了幾聲見沒人回應，就敲門道：
“楊爽，山妮兒姐！有人沒，快開門啊！”
卻見一個長得粗壯的女人懷里抱著個兩三歲的娃娃從門里出來，女人指著仇飛鼻子就罵道：
“你叫什么叫！把你個日天的萬漢，睡覺找不著眼兒的東西倒是不用操心。考上大學拍拍屁股就能走人。
我們家楊爽要是走了我該怎么辦？丟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在這山里該怎么活！”
仇飛被揭了短，臉色頓時張紅起來。
他長得也不丑就是有些瘦小，沒上山前還談過女朋友，可惜到了山里卻沒人再看得上他，畢竟山里討生活沒把子力氣
指著山妮兒就要開罵，卻被江白水攔住。
他那個不當人的爹就是拋下他們一家子走的，對山妮兒的這種擔心很理解。
而且還不得不高看她一眼，畢竟不是誰都有那個眼光和手段把自家男人留住。
他只痛恨阿娘臨死前都還念著那個男人的名字！
可江白水也知道人和人不一樣，前世也有工作后把他在農村的親人都接過去的。
萬一楊爽不是那樣的人呢？在沒弄清楚前也不能斷了人家前程。
他上前對山妮兒解釋道：
“山妮兒姐，我和楊爽也是同學，來叫他回去上學是我們老師的意思，不過在我看來還是不去的好?！?p> 聽他這么一說，山妮兒疑惑道：
“哦？你倒還是個識大體的。”
見她不再抵觸，江白水繼續(xù)說道：
“唉~，山妮兒姐你不知道，前幾年我爹就拋下我阿娘和妹妹跑美國去了，我娘后來也病倒了。”
許是觸碰到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山妮兒看了眼懷里的娃娃，隨后看向江白水多了幾分心疼，語氣也柔和起來。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為了娃娃，我管他跑哪兒去。
你也別難過，姐看你這么年輕一定要好好學習，出人頭地！”
一旁的仇飛聽后心里著急，暗暗埋怨道：尤老師你這是給我找了個對頭??！
山妮兒是個很典型的山里人，身上具有山里人特有的堅韌和淳樸，聽了他的話也毫不懷疑。
對江白水邀請道：
“快進來，還沒吃飯吧？姐去給你弄些吃的！”
隨后就讓開個身位讓江白水進去，仇飛見后就要跟進去，卻被她攔了下來。
“你不許進來，以來就攛掇我家男人！”
當然山里人還特別倔，愛憎分明的緊。
仇飛見狀苦著臉把目光看向江白水，江白水勸道：
“山妮兒姐，他是和我一起來的，就讓他進來吧?！?p> “那好吧?！?p> 雖然不怎么愿意可山妮兒還是讓仇飛進了屋內，不過依舊威脅道：
“仇飛你要是再敢亂說話，小心我拔了你的皮！”
江白水知道這話可不是光說說，從屋內進去就能看到各種動物的皮毛被吊在屋頂上，甚至墻上還掛著對鷹翅。
屋內的結構很簡單，從門外進去被分成了兩間。
外面搭著口鍋灶是做飯的地方，而另外半個則是被一道矮墻隔開的土炕。
炕上坐著個五六十歲的精壯老人，在小桌另一邊則是個悶頭睡覺的漢子，屋里再無他人，不用想這漢子就是楊爽了。
老人看了一眼兩人，眼神在江白水臉上停了一下，就又轉頭擼起了懷里的貓，那貓在他手中發(fā)出陣‘呼嚕?！氖娣暋?p> 這時候的人還沒后世對寵物貓那么狂熱，一個精壯老漢在擼貓這種極大的反差感也讓他感倒新奇。
仔細一看這貓長得通體金黃，身態(tài)健碩，一看就是只好貓，可惜它的臉蜷縮在老漢懷中，看不出是什么品種。
見老漢摸得那么歡實，江白水也有幾分手癢，就坐到了老漢旁邊。
老漢見江白水的樣子，就知道他想干什么，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朝他輕輕招手。
江白水也伸手上前，在貓身上順了兩下，皮毛光滑柔順很舒服。
沒成想這貓猛地轉過頭朝他咬來，他立馬把手抽出，跳到地上才仔細一看這哪兒是什么貓，明明是只山彪！
見那老漢正笑瞇瞇的看著他，這老家伙原來在戲弄他！他也不甘示弱的瞪了一眼那老漢。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估計就想嚇嚇他，要是真放開那只山彪，他這會兒已經捂著脖子躺地上了。
山彪還沒猞猁大，但性格兇猛異常，獵物都是些小野豬，小鹿，山羊之類的。
三虎出一彪，這句口口相傳的話足以證明山彪的兇猛。
沒想到這老漢還敢養(yǎng)這動物界第一反骨仔，傳說這家伙連自己同類都吃。
對江白水的目光，老漢毫不在意地笑道：
“小子身手還行，你們是為爽子的事情來的？”
也沒等他回答，老漢又自顧自的說道：
“爽子是個好娃兒，山里不適合他，可山妮兒又不能讓他走嘍。
這事情你們還是別管了，讓爽子自己決定吧?！?p> 自己決定？
江白水看了眼楊爽那邊，只見仇飛正趴在他耳邊低聲說著什么，而楊爽卻一直把頭蒙在被子里。
江白水疑惑道：
“他自己也不想走？”
“不是不想走，是不能走?！?p> 見那老漢搖了搖頭，把盤著的腿伸直，江白水瞳孔一縮，原來是這樣。
朝老漢左腳看去，只見腳踝處只剩個圓形肉柱！
在隨后的交談中得知，老漢原名王成，腳上的殘疾也和楊爽有關。
當年楊爽上山后，有一回跟著王成他們去打獵，結果迷在了林子里。
等王成找到他時，發(fā)現(xiàn)他在在一處蛇窩子邊，趕忙進去把他背出來，結果自己卻被條赤練蛇咬了一口。
王成也是個狠人，出了蛇窩子范圍就拿柴刀把腳剁了下來。
楊爽也將王成認做干爹當親人般照顧，這一來就是好幾年，甚至和山妮兒結婚后還把他接過來照看。
而現(xiàn)在楊爽不去學校，一來是山妮兒放心不下；
二來是自己也不想去了，家里有個殘疾的老人和小孩真走了怕是要揭不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