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肺炸裂
此時,譚繼輝在房間里覺得悶得慌,于是出了房間,看到譚曉薇竟然和弟弟坐著,于是開始嚷嚷:“薇薇,還沒做飯呢,二伯餓了?!?p> 譚曉薇深呼吸一口,在心里告訴自己:這是你親二伯,親的!
其實譚繼輝自己還能做飯,可譚曉薇每次看他做飯都心驚膽戰(zhàn),因為全是肉,還是肥肉,要不然就是去鎮(zhèn)上買烤鴨回來,菜都不煮,烤鴨送飯,這樣吃下去身體遲早會出更大的問題。
為了自己的麻煩少一些,所以譚曉薇和何玲玉才給譚繼輝做飯,要不然的話一定讓他自生自滅。
譚曉薇看了一眼灶臺:“二伯,我做好了,不過你得先打胰島素才能吃?!?p> 譚繼輝吹著鼻子:“我不打,我寧可餓著?!?p> 說完轉(zhuǎn)身就出去了,他聽說過打胰島素就等于判死刑了,他還不想那么早死!
既然他們不做吃的,自己去鎮(zhèn)上吃也一樣,還能吃得舒服些,不受這種鳥氣。
可自己又實在沒有勇氣單過,自己每個月那點低保和養(yǎng)老保險根本不夠吃的,而弟弟家現(xiàn)在日子過得好,多他一口飯也不會有負(fù)擔(dān),所以一直賴著。
就連政府說幫他建個小房子他都沒同意,弟弟家的房子建得這么好,不住這他去住個偏僻的小房子,到時候自己一個人死在床上都沒人知道,太凄涼了!
譚曉薇和譚繼松也沒辦法,也知道他出去絕對會亂吃東西,可他有腳,總不可能把他鎖在屋里吧,到時候他又嚷嚷起來,臉上沒光的還是他們家。
“爸,隨他了,大不了又送醫(yī)院去,請個人護(hù)理。”譚曉薇很生氣。
之前也是亂出去吃東西,昏了過去,譚曉薇把他送去了醫(yī)院,她店里忙根本沒時間去照顧,譚繼松也有自己的事要做,總不能讓何玲玉一個弟妹去照顧哥哥吧?
所以譚曉薇請了個護(hù)工,多花些錢而已,大家都舒坦。
父女倆吃了早餐,譚繼松去了隔壁村子,他十多年前和村上的幾個兄弟組了個建筑隊,最近又包下一座房子的建設(shè)工程,他過去是和主家商量細(xì)節(jié)的。
譚曉薇曾勸過譚繼松,年紀(jì)大了做這樣的活危險,現(xiàn)在家里也不缺錢,她工作了,店鋪生意也還可以,可以到店里幫她調(diào)貨什么的。
譚繼松之前以為譚曉薇的店賺的只能勉強夠她花用,可前幾天她給他看了余額,沒想到賺了那么多,所以這座房子是他最后參與建設(shè)的了。
他還得和兄弟們說一聲,大家其實都已經(jīng)上了年紀(jì),有些活做起來確實吃力,也到了該休息的年紀(jì)了,找些輕松的,或者去打零工都行。
譚曉薇鎖好門,把鑰匙藏好后就去了鎮(zhèn)上。
雖然高山枇杷的貨都賣光了,但是還有些售后要處理,她今天一整天都得呆在店里。
何玲玉做好中午就回了家忙自己的事,譚繼輝吃飽喝足后就回了村子里,在村里和別人吹牛,又和大家訴苦說譚曉薇和譚繼松不給他飯吃。
村子里的人不明所以,對譚繼松一家有些指指點點,何玲玉去田里的時候就聽到了大家的議論,氣得肺都快炸了。
許翠蘭知道后還特意找了過來,站在田頭指責(zé)何玲玉虐待兄長,何玲玉可不想背這種鍋,也不想譚曉薇背上不好的名聲,這樣的話以后婚嫁會更難。
于是何玲玉嘴炮發(fā)力,嗓門極大:“大嫂,二哥九零年離婚后,回家來就一直在我這邊吃住,你既然覺得我們家虐待他了,那我讓他去你家住,你家供他吃住怎么樣?”
就這一句話就把許翠蘭懟得沒話說了。
何玲玉戲謔地看著自己的大嫂:“怎么,大嫂不愿意?都是自家兄弟,沒道理就讓我們一家扛著吧?!?p> 許翠蘭聽了后破口大罵:“何玲玉你這是要絕了我們家的路,你大哥什么情況,那身子骨風(fēng)吹都能倒了,還讓他去養(yǎng)弟弟,你什么居心?”
何玲玉諷刺道:“喲,敢情我們家三口身體健康,就得把所有事都攬下?這是親兄弟能說出來的話?”
隔壁田頭的鄰居聽了后十分理解何玲玉一家人,譚繼輝是什么性子他們多少知道些,要是個脾氣好的當(dāng)年也不至于離婚回來,孩子都沒帶,后來和孩子都沒有來往,肯定也有他自己的原因。
許翠蘭急了:“我們家這情況都還需要政府救助,我們還能再養(yǎng)一個病人?而且二伯年輕時都是在你家,幫你做事,他老了病了你們不養(yǎng),誰養(yǎng)?何玲玉你這是過河拆橋!”
聽到這何玲玉臉上全是譏諷:“大嫂,這話你是摸著自己的良心說的?你自己心中清楚得很,這幾十年二伯雖然跟著我們過,可是一點忙都沒幫的,就連薇薇念大學(xué)時我和他爸缺點錢,二伯那時候有錢可都沒幫過我們一分,還是我回娘家借,湊夠了給薇薇寄過去,說白了,我們家可以完全不管他的,可我們家現(xiàn)在給他吃給他住,他竟然還有臉在外頭說我們虐待他?!?p> 何玲玉轉(zhuǎn)身看著田頭的那些婦女:“嬸子們,昨兒夏醫(yī)生上門給他測了血糖,20多,建議他打胰島素,結(jié)果呢,早上薇薇做好早餐,讓他打了胰島素再吃,他說,他寧可餓死都不打,然后就自己外出去鎮(zhèn)上吃東西了,你們倒是說說,我們家真虐待他譚繼輝了?換了你們,你們會怎么做?”
早上的事是她中午去鎮(zhèn)上給譚曉薇和店里的人做飯的時候聽她說的,那時候她就生氣了,還想著以后都不要再管譚繼輝!
再有,譚繼輝要是真覺得他們虐待他,他完全可以自己單過呀,他自己有手有腳,又不是不能動彈了,干嘛還賴在他們家?
鄰居們一聽確實是這個理,這譚繼輝不知滿足,要是換了自己,門都不會讓他進(jìn)。
譚曉薇一家算是善良的,顧念著兄弟情分,譚繼輝病重過幾次,都是譚繼松和何玲玉還有譚曉薇忙前忙后,要不然的話譚繼輝的骨頭估計都能打鼓了!
許翠蘭被何玲玉說得啞口無言,因為這些事村里人知道的不多,但是她自己是知道的。
在許翠蘭走后,何玲玉都沒心思做事了,于是洗好腳就回了家,回到家就看到譚繼輝坐在躺椅上,搖來搖去已經(jīng)睡著。
忍住過去把他踢醒的沖動,何玲玉心情不爽的回了自己房間,發(fā)微信和譚曉薇把這事說了,譚曉薇看到后也很無語,這個二伯真是讓人恨,可又不能不管。
她爸說兄弟有今生沒來世,就當(dāng)上輩子欠他的,這輩子來還,也不能讓村里人說閑話,說他們家日子寬松了連個沒生存能力的老人都容不下。
可這些年又有誰理解他們家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