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店老板右手的臂彎托著小女孩，左手把小女孩臉上有些歪斜的小狗面具扶正，然后伸手指著身邊戴著羊頭面具的芬格爾。
“你認真看看，這是小羊姐姐嗎？”
戴著小狗面具的小女孩順著飯店老板的手指看過去，站在飯店老板身邊的戴著羊頭面具的人身材高大，站姿猥瑣，面具中露出的銀灰色眼眸十分陌生，眼神一點也都不親切。
和小羊姐姐一點也不像。
看著小女孩的小狗面具里露出的疑惑的目光，飯店老板用自己粗糙的手指捏了捏小女孩柔嫩的手掌。
“所以大人們經(jīng)常和你說不要靠面具認人啊，在確認別人的身份前要先和別人保持距離知道嗎？”
小女孩用有些失落的稚氣聲音的嗯了一聲，她把腦袋埋在飯店老板的肩膀上，輕聲問。
“小羊姐姐會回來嗎？我想她了?！?p> 飯店老板用寬厚的手掌溫柔的撫摸著小女孩后腦上柔軟的黑色短發(fā)。
“上次有和小羊姐姐好好告別嗎？”
“有?！?p> 小女孩的聲音有些哽咽了。
“小羊姐姐去了一個能讓自己幸福的地方，那里有數(shù)不盡的零食，還有各式各樣的新朋友……”
飯店老板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小女孩的嗚咽聲大了起來。
小羊姐姐離開那天她沒有哭，她很開心的，因為小羊姐姐對自己說小羊姐姐去追求幸福了，那時候的她不懂小羊姐姐離開的那天大家臉上出現(xiàn)的落寞表情，也不懂小羊姐姐離開時的笑容，那勾勒出代表幸福笑容的嘴角。掛著淚珠。
現(xiàn)在，看到其他人戴著小羊面具時她突然很害怕，害怕的哭了出來。
她有一種感覺，小羊姐姐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站在一邊靜靜觀看的芬格爾感覺有些尷尬，他小聲的對飯店老板說。
“我們就在這聊吧，我怕等會到前面人多了有些話不好說出口?！?p> 飯店老板點點頭，等小女孩的哭聲慢慢停止，他才慢慢放下小女孩并對小女孩說。
“去找媽媽吧?！?p> 小女孩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嗯了一聲，慢慢的向黑暗中走去。
芬格爾注視著小女孩的背影，米色棉靴鞋包裹住的小腳的腳踝上方，有著幾片還沒完全長出來的小巧的青色鱗片。
芬格爾出聲問飯店老板。
“你們這里像她這樣的混血種還有多少？”
“基本上都是?！?p> 芬格爾的臉色有些凝重，為什么劉風要在這里聚集這么多死侍，難道劉風真的和校長猜測的一樣，劉風已經(jīng)完全被龍血同化了？
他越發(fā)看不懂劉風的想法了。
“是出于同病相憐?！?p> 店老板似乎看出芬格爾的疑惑。
“同病相憐？”
“小風是這么說的，其實這里大部分混血種都不相信這個理由，你是知道的，像他們這種危險的血統(tǒng)，一旦暴露到密黨面前，那就只有死亡一種結(jié)局，所以大部分人覺得小風將他們聚集在這里的真正的想法應(yīng)該是為了活命，再加上血之哀的影響?！?p> 芬格爾很贊同飯店老板說的話，只靠愛發(fā)電只能吸引少部分人，實際的利益才是大部分人追隨的動力。
“聽你這么說還有少部分相信風風的混血種?！?p> “我，剛剛那個小女孩還有她的媽媽，再就是你臉上戴著的這個咯?！?p> 芬格爾忽然想起路明非考試那天，劉風在手機里向中國發(fā)的郵件，他感覺自己抓到了一顆大瓜。
芬格爾一臉八卦的看著飯店老板。
“這個小羊姐姐和風風關(guān)系不錯吧?！?p> “她自稱自己對小風的感情不會比小風妹妹差多少?！?p> “哦~不過這也難怪，我這師弟的顏值還是相當能打的?！?p> “你這句話讓小羊姐姐聽到是會讓她生氣的哦?！?p> “嗯？”
“小風在她心里是完美的，堪比造物主的存在，只夸顏值會讓她覺得你在侮辱小風，然后她會一直跟著你，用滲人的眼神瞪著你，直到你從至少五個方面描述出小風的完美形象她才肯放過你?！?p> “這么夸張？風風給她灌迷魂湯了？”
“聽說是因為英雄救美？這個我也不清楚，她對這個秘密保存的挺好的，發(fā)酒瘋的時候也問不出來。”
說到這，兩人笑了起來，然后對視了一眼，默契的一起邁開腿往前走
“對了，那個小女孩有這么明顯嗎，我之前還想過帶她去游樂園的，她來這里之后都沒怎么看過外面的世界。”
芬格爾思考了一會。
“其實說成是貼紙也不是不可以?！?p> “什么貼紙？”
芬格爾伸出手在飯店老板的小推車里掏出一顆泡泡糖。
泡泡糖小小的，淡黃色，和大拇指差不多大，包裝紙上印有一些檸檬和一個可愛的卡通人物。
芬格爾將包裝拆開，把淡黃色的泡泡糖塞進嘴里，嚼了幾下之后，攤開手中的包裝紙，示意飯店老板看包裝紙。
芬格爾用食指的指甲在包裝紙的邊緣扣了幾下，一道透明的薄膜出現(xiàn)在其中，芬格爾用食指和中指的指甲夾著薄膜的一角，小心翼翼的撕下薄膜。
那是一張貼紙，貼紙上有一個卡通圖案。
芬格爾把貼紙上有粘性的一邊摁在手背上，反復(fù)撫平直到貼紙沒有一絲皺起的地方，然后慢慢將貼紙撕了下來。
一個卡通人物出現(xiàn)在芬格爾的手背上，芬格爾得意的看向飯店老板。
飯店老板此時的表情有些驚訝，這正是芬格爾要的。
“沒見過這種東西吧?！?p> 店老板的表情平靜下來。
“那倒不是，我只是驚訝你一個外國人對這種小玩意如此熟練。”
“嗯？這不是風風原創(chuàng)玩法嗎？靠，我果然被他騙了?！?p> 店老板不禁笑了起來。
“你的反應(yīng)和小風真有些相似?！?p>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一路上芬格爾碰到了許多有著金色眼睛的，長得千奇百怪的黑影。
飯店老板不與路上的黑影打招呼，這種情景讓芬格爾有一種，雖然都是這里的住戶，但是大家相互之間并不相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