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大聊了許久。
顧逍遙感覺自己心境似乎都多了幾分變化。
“嗷嗚!”
阿大拱了拱腦袋,再次發(fā)出一聲嘶吼,似乎是在詢問著什么。
領(lǐng)會其中意思的顧逍遙微微點頭,伸出手按在對方碩大的腦袋上摩挲幾下,說道:
“這幾日你好生休息,要不了多久就會有需要你的時候?!?p> 阿大不愧是是他相伴近兩百年的妖寵,言語之中時不時透漏出想要給為他報仇的意思。
見此,阿大龐大的身軀又緩緩放松下來,打了兩個響鼻,似乎是在說表達著不滿。
顧逍遙笑著,繼續(xù)用手撫摸著阿大的腦袋。
后者自小就跟在他身邊,似乎還有著一絲神異血脈,所以才能夠在不到兩百年達到練氣圓滿。
所以,一旦對方放開手腳進行戰(zhàn)斗,還是勉強能夠算的上半個筑基期。
畢竟妖獸強就強在肉體。
很多時候能夠壓制住同境界甚至略高于自己的修士。
而這也是顧逍遙留給顧家的后手之一。
可惜,眼下確實不需要用到,局勢遠沒有糟糕到那種地步。
顧逍遙告別了阿大,提醒對方不要偷懶,懈怠修煉,隨即便又一個人飄然間離開了后山。
思來想去。
他想到了一件事。
當時出手攔截他們兄弟二人的筑基修士中,除了身隕了一位,還有一名被重傷的。
好像是王家的那位老祖?
所以,閑來無事,顧逍遙就覺得要不要先去要點利息什么的。
反正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會想到他不僅傷勢痊愈沒有隕落,反而是順勢突破,修為有了提升。
越是這樣想,顧逍遙就越是覺得行得通。
沒有廢話。
他直接隱匿著氣息朝著鄰居家而去。
三大家族也已經(jīng)打了上百年的交道。
所以相互之間都很了解。
像顧家雙筑基之后還有一頭練氣圓滿的妖獸,或者說楊家掌握著一件四階下品的殘破法器,亦或者王家有一門采補秘術(shù),能夠數(shù)年間速成練氣六、七層的練氣修士……
這些情報早就擺在了明面上。
所以。
此次去往王家。
顧逍遙也確定沒有太大的危險。
……
王家的族地占地頗廣,相較于顧家,無論是地勢亦或者是其他自猿,都更加好。
而其中,最讓人眼紅的則是那幾口靈泉眼。
或許是因為顧家兩位老祖都將身隕的消息已經(jīng)在族地內(nèi)傳開,再加上不久之后就是王、楊兩家家族聯(lián)姻的日子。
王家族地內(nèi)的氣息顯得很喜慶。
不僅人人露出笑容。
還到處都張燈結(jié)彩,一派歡慶祥和的模樣。
顧逍遙望著這一切,心中滿是冷笑。
家族之間的競爭很殘酷。
只見佳人笑,可未必能看到佳人哭。
王家好了。
那么顧家自然就慘了。
許多事情都是相對的,尤其是在修行界內(nèi)。
小心翼翼地繞過王家的諸多法陣,顧逍遙順利地來到了對方后山的位置。
而到了這里之后。
顧逍遙直接放開了神念,極短的時間內(nèi)便直接鎖定了那位王家老祖。
畢竟王家只有區(qū)區(qū)一位筑基修士。
所以找起來還是比較好找。
哪怕對方重傷之后似乎是藏了起來在療傷。
“嗯?”
密室內(nèi),王家老祖還在靜坐,忽然,他感覺到自己的法陣似乎被人觸碰。
這讓他眉頭一皺。
可還沒有來得及去察看情況,眼前靈光一閃,一道身影就直接出現(xiàn)。
這讓他身體一繃。
“怎……怎會是你?!”
看清來著的模樣,王家老祖瞪大眼睛,慘白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按理來說,顧逍遙是沒可能無聲無息來到他的旁邊。
畢竟他也是筑基多年。
盡管還沒有晉升筑基二層,但自認還是差不了多少。
可眼下卻發(fā)生了這種事情。
這怎能不讓他動容呢?
而說出這話的瞬間,他眼神一動,手中悄悄涅出法印,周身的氣息凝而未發(fā)。
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顧逍遙。
王家老祖想到了很多,可眼下他身負重傷,輕易不能動手,所以自然是打算先穩(wěn)住局面,除非萬不得已再出手。
顧逍遙好似沒有看到眼前這名老者的小動作。
只見他露出笑容,就好似看到了多年的老友般親切。
見此,王家老祖心中疑惑的同時卻還是微微一松,對方來此似乎并沒有出手的打算?
難道是知道現(xiàn)在的局勢顧家已經(jīng)沒有翻盤的機會。
所以準備上門來求和?
筑基初階(一、二、三層)的壽數(shù)大致在兩百五十上下,而三大家族的筑基老祖基本上都是在這個數(shù)值附近。
像顧逍遙兩兄弟其實還算是比較年輕的。
而王家、楊家的筑基老祖年紀則更大。
所以。
上次圍殺之后,王家老祖再一受傷,基本上也沒有多了多久的活頭,自然是不愿意再動手。
要是他這一走。
家族內(nèi)還沒有新晉筑基。
那么基本上就可以宣告家族的滅亡。
尤其是目前顧家已經(jīng)要被他們聯(lián)手滅掉,而楊家雖損失了一名筑基,但至少還有一位新晉筑基撐場的情況。
“那日你對我兄弟二人做的一切,似乎是到了收利息的時刻?!?p> “所以,你為什么忽然松了一口氣?!”
平淡的聲音在密室內(nèi)響起。
而不等王家老祖心中一緊打出手中的法印,他還居然就覺察到自己的腹部丹田處一痛。
低頭看去。
竟然是有一只干瘦的手臂徑直插了進去。
“你……”
王家老祖感到不可思議。
別看他好像渾身放松,但實際上整個人注意力卻還是落在顧逍遙的身上。
防止著后者臨死之前還要拉他一起。
可結(jié)果……
怎么會那么快?
他完全沒有捕捉到對方的動作。
明明上次他已經(jīng)重創(chuàng)了顧逍遙。
按照預期。
后者即便現(xiàn)在不死。
那么也快了。
可怎么此時看來卻好似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不僅沒受傷,實力似乎還有提升呢?
“托你的福,我突破了!”
盯著王家老祖那干瘦的臉頰,顧逍遙露出淡淡的快意,而隨后,若無其事地說道。
王家老祖瞪大眼睛。
他實在是接受不了這樣的變化。
顧家兩兄弟明明資質(zhì)有限才對,不然也不會和他們一般蹉跎百年還遲遲沒有突破。
結(jié)果眼下卻在被重傷的情況下突破。
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人算不如天算……”
嘴角緩緩流出鮮血,王家老祖盯著顧逍遙露出陰翳的眼神。
可眼下他渾身的氣息正在緩緩流逝,百年苦修也都在頃刻間化為了烏有,自然是沒辦法拿此刻的顧逍遙怎么樣。
可是他恨呀!
為什么突破的不是他?!
眼瞅著家族的百年大計即將完成,清掃掉顧家這個外來戶,和楊家均分蒼山東這片區(qū)域。
結(jié)果到頭卻還是出現(xiàn)了意外……
“當時出手截殺我兄弟二人之時,你應該也有想過這個下場吧?”
顧逍遙抽出自己的手,其上靈光一閃,伴隨著他隨手一甩手,溫熱的鮮血在地上留下斑斕的色彩。
筑基一層。
他看著死死盯著自己,但氣息正在不斷衰減的王家老祖,神情微動。
若是對方全盛時期。
他自然是沒辦法這么輕易得手。
可眼下對方本就是重傷之軀,而他又正好突破,‘相對運動’的效應之下,自然就順利達到了目的。
而恍惚了那么一瞬。
顧逍遙待確定王家老祖身隕,想了想,又將對方放回之前盤坐的地方,最后簡單搜刮了一番便原路退走。
再次回到族地。
顧逍遙感知到幾股熟悉的氣息似乎在議事廳。
于是,他直接一個瞬身,化作了一道流光。
“最近數(shù)日還是盡量讓族人收攏到族地內(nèi)部,應對后續(xù)的變化,按照叔父的意思,戰(zhàn)斗人員……”
顧景山和幾位弟弟商議著族內(nèi)的事項。
從知道顧逍遙并沒有出現(xiàn)意外,甚至還籍此突破達到了更高境界之后。
他和顧景弘就召集了其他兩兄弟開始后續(xù)的安排。
而一番商議過后,大體上也算是確定了若是和其他兩大家族開戰(zhàn)之后的具體作戰(zhàn)計劃。
若是之前,大家的心態(tài)都比較悲觀。
可現(xiàn)在有顧逍遙這么一位拔尖的戰(zhàn)力,還不夸張的說,興許一個人就能平推過去。
所以眾人都比較輕松。
而就在這時。
沉默中的顧景撫似乎是感覺到了什么。
他抬頭疑惑地看向外面。
而隨即。
不等他回過神,一只手忽然就落到他的肩膀。
“看樣子你已經(jīng)距離突破只差一次契機,這比為父當初好太多了!”
顧景撫神情微動,瞳孔微微一縮。
回頭看去。
只見顧逍遙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的身后,正微笑著望著他。
“父親!”
“叔父!”
四兄弟齊齊出聲,都驚訝于顧逍遙的突然出現(xiàn)。
“坐下吧,我剛剛出去了一趟,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你們都在這里,所以就順路過來轉(zhuǎn)一圈。”
顧逍遙看著自己的三個兒子加一個老侄子,臉色不變,走到了空著的主位上坐下。
顧景弘,長子,六十七歲,練氣七層;
顧景撫,次子,五十一歲,練氣九層;
顧景祁,幼子,三十三歲,練氣五層;
顧景山,侄子,六十九歲,練氣八層。
總體來說。
顧家二代的實力還算將就。
其中顧景撫的實力最為強勢,也是最有希望突破筑基的那個。
當然,顧逍遙其實還比較看重幼子顧景祁。
別看后者胖乎乎好像老實人,和誰都好像很和氣,從來不會說一句重話。
但作為父親。
顧逍遙很清楚后者的性格和天賦。
“最近幾日,所有人都不要懈怠,實力每增長一分,那么活下去的機會就越大?!?p> 幾兄弟對視一眼,略顯詫異,可還是不約而同點頭贊同。
作為二代子弟。
像顧景山以及顧景弘都已經(jīng)基本上放棄了修行,轉(zhuǎn)而將重心放到了家族后代的培養(yǎng)上。
可現(xiàn)在顧逍遙的態(tài)度卻好似出現(xiàn)了變化。
這讓他們有些不解。
練氣不過百五的壽數(shù),而資質(zhì)也顯得很重要,所以倒不如將資源留給天賦更好的后輩。
但面對顧逍遙的吩咐,沒有人會反駁。
顧逍遙又交代了一些事情,隨后便沒有再做太多停留,消失在議事廳,回到了自己修行的地方。
記憶中,長子和次子是同胞兄弟,而幼子則是某次外出留下的‘老年債’,后面被帶回家族。
只是,三兄弟的生母都相繼離世,顧逍遙自然也就不用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