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各處的山脈總不免起起伏伏,蕭然的修行之路也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
先說《太極玄清道》上的修煉,自打突破太清境以后,他就再也沒有找到之前那種順暢的感覺。
如果將之前的修行速度比作水滴石穿的話,現(xiàn)在他得修行,就好比往瀑布里砸石頭,一連好幾個日夜都不見得能聽到一點響聲。
這讓一貫享受高速度修煉的蕭然感到非常不適應。
至于傳說中《大梵般若》和《太極玄清道》修煉到高深處,兩者會相輔相成,使得法力生生不息這件事。
也因為《大梵般若》的境界沒有跟上,兩者壓根沒法形成小說中描述的效果,想來只有等突破到第二層境界再看有沒有效果了。
蕭然之所以在這時候選擇出關,也實在是現(xiàn)在修行進步太慢,和前面形成的落差太大的緣故。
他伸了個懶腰,一遍活動一邊走出閉關之處,心中想到:“看來是時候去找我的修煉加速器了。”
他口中所說的修煉加速器,自然是散落在各地的天書。
之前因為忙著修煉《大梵般若》的緣故,就沒有著急忙慌的去找。
現(xiàn)在遇到瓶頸,他不愿意花費時間去磨,便只有求之于外物的幫助了。
作為《誅仙》世界最頂級的功法,蕭然相信,只要他將天書收集到手,修為進階一定會一日千里。
但是在他出發(fā)之前,還要去通天峰封山頂見一個人。
御劍飛行來到山頂?shù)膹V場,又一路走到水潭的另外一邊。
這里是位于山坡下面的平坦谷地,一進到這里,就能看見綠草如茵,向山坡上面無盡地延伸,草地的另一端卻有著不同的命運,只不過丈長便在水岸處不見影蹤,只有碧綠色的水草在水波中輕輕招搖。
蕭然將竹門輕輕叩響:“普智法師,有空出來見一面嗎?”
吱呀~
竹門被緩緩推開,穿著一身麻布僧衣的普智和尚走了出來。
見到蕭然,他雙手合十一禮:“道玄掌門。”
見過禮后,他又在普智的帶領下,于竹林里的一處石桌旁落座。
蕭然瞟了一眼,只看見普智將雙手攏在袖中,一點沒有要給他倒茶的意思。
他嘴角一抽,心想我可是青云掌門誒。
但一想到對方因為他連自由都沒了,似乎這點小細節(jié)也就不算什么了。
“普智法師在青云門住了小半年,不知可還習慣?”
“心隨意往,從容自安?!?p> 雖然能聽懂,但蕭然還是不太習慣這種交流方式。
他繼續(xù)問道:“法師在此靜心參悟道法,不知可有收獲?”
聽見他這個問題,普智終于抬頭看向他,蒼老的眼眸中閃過一縷精光:
“青云道法和天音寺功法大有不同,雖然現(xiàn)在我還沒找到兩者之間的關聯(lián),但不知為何,我反倒是越來越確定這件事了?!?p> 聽見他的話,蕭然心中有些失望,他還以為會在普智法師會在這段時間里有所收獲呢。
但一想過來似乎也正常,《太極玄清道》本身修煉入門就特別困難,更何況是一生修佛,對道法不熟悉的普智法師。
要想修為像他這樣一日千里,那可真是天方夜譚。
兩人又交流了半晌,中間全是普智在問,蕭然再說。
等到太陽西沉,蕭然走在小道上,一拍腦袋:“你說我干嘛來這?!?p> 想到之前跟對方講了那么多修煉心得,結果一口水也沒有喝到,從普智那里旁敲側擊得來的《大梵般若》心得,對他來說也幾乎沒什么作用。
這么一看,他好像成了送經(jīng)驗的野怪了。
蕭然將袖子一甩:“馬德,晦氣!下次再來我就是狗!”
罵罵咧咧的回去之后,蕭然打坐了一晚,《大梵般若》又有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提升。
第二天一早,他稍作收拾,就一拍屁股走人。
二弟子常箭看著自家掌門師尊逍遙遠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下定決心以后要是選下一任掌門,他一定主動退出。
御劍飛行在這青云山脈之間,蕭然感覺暢快無比。
飛翔,果然是感受自由的最好境界。
心神舒暢之下,他一個加速,沖進一團棉花糖似的云里。
幸好他的道袍是經(jīng)過特殊煉制的,所以他只不過是猝不及防的洗了個臉而已。
蕭然一邊用袖子將臉上的無根之水擦去,一邊急速遠離這個社死之地:“草率了!”
青云山下,草廟村。
和其他托庇于青云門的村莊一樣,這里的人過著一種平靜安寧的生活。
依山傍水不愁吃喝,又因為靠近青云門這個龐然大物,生活也還算優(yōu)渥。
草廟村距離大城河陽有五十來里的路程,村中住著四十二戶人家,共計二百四十七口人。
蕭然看著眼前平凡的村莊,心中感慨萬千。
他一屆普通讀書人,真沒想到有一天竟然還能走進這書中世界,親眼看證這諸多光怪陸離的景象。
或許是年紀大了就喜歡回憶,蕭然站在村口的河邊,腦海中閃過得到系統(tǒng)之后的一幕幕場景。
“驚羽,你服不服?我問你服不服?”
忽然傳來一聲小孩子的呼喊聲,將蕭然從回憶中帶離出來。
尋聲看去,卻是兩個半大孩子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打鬧。
其中一個少年臉上略有些得意地將另一名少年壓在地上,口中不停問服不服。
被他拿住的少年臉色堅毅,憤怒的喊道:“你趁我沒注意的時候偷襲,你贏得不光彩!”
蕭然饒有趣味的看著眼前這一幕,感覺下一步就該是這被壓在身下的少年反殺了。
畢竟那少年張口后,占據(jù)優(yōu)勢的質樸少年就面有愧色。正所謂心不狠,站不穩(wěn),形勢逆轉也只不過是轉眼之間了。
下方的少年見有機可乘,立馬起身將其推倒。
他繞到身后,用胳膊鎖住那質樸少年的脖子,喊道:“你服不服?”
那少年優(yōu)勢盡失,但還頗有骨氣,依然喊道:“不服!”
一開始被喊作驚羽的少年聽見后氣的不行,又加大手上的力度,摟著對方的脖子使勁一晃:“現(xiàn)在你服不服?”
那質樸少年被勒得脖子都紅了,但依然咬牙說道:“不!服!”
聽見他還這樣嘴硬,那少年繼續(xù)使力。質樸少年因為缺氧,臉上肉眼可見地變成醬紫色,現(xiàn)在是想要說話都說不出口了。
他心中絕望的想到:“我可能就要死了,阿媽阿爸,小凡再也回不了家啦?!?p> 就在他眼神朦朧之際,忽然恍惚中看到一位身形偉岸的道人,對方卷起袖袍一揮,鎖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一松,質樸少年深吸一口氣,就此暈死過去。
“死之前竟然會看到這種幻象,那是神仙嗎?”
這是那少年昏過去之前,產(chǎn)生的最后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