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張章 疫病
見到劉焉給使了眼色，劉璋頓時會意，突然想起剛才劉焉說自己最近吃不好睡不好，連忙追問：
“父親可是遇到什么煩心事，能否告知孩兒，兒或許能想出辦法為父親分憂?！?p> 劉焉本來只是不想學習華佗的五禽戲，使眼色讓劉璋出聲解圍。
沒想到劉璋問他這兩天的煩惱，想到這事就有些煩悶。
但是想到神醫(yī)兒子，突然驚喜的看了眼華佗，然后跟劉璋解釋這兩天頭疼的問題，
“季玉你有所不知，為父派張魯在巴東安置災民，在安置災民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有一片地區(qū)好像有許多人感染疾病，像是瘟疫。”
“現(xiàn)在士兵封鎖了那一片地區(qū)，約有二千人還在那片地區(qū)沒有出來，張魯前日快馬趕回向我稟告此事，若真是瘟疫，那只能是……”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出口，但見到劉焉面露狠色，大概也能猜出應對方法。
不外乎就是讓這些人自生自滅，狠辣一點的甚至直接放火燒死他們一了百了，瘟疫在大火面前也會化作飛灰。
一旁的華佗聽見有疑似瘟疫出現(xiàn)，面色凝重的問道：
“明公可知，這得了病的人都有什么反應，多久會傳染，現(xiàn)在有多少人死于這個病狀?！?p> 華佗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都是專業(yè)性比較強的，華佗想詳細的了解一下這個疫病的發(fā)病癥狀、傳染性、致死率，自己好針對性的解決問題。
這個問題永安縣令寫了一封奏報，張魯拿來給劉焉看過，回道：
“病狀多為腹痛、腹瀉，傳染性極強，但從發(fā)現(xiàn)病情到現(xiàn)在，得病的人死亡的不到五十?！?p> 劉璋在旁邊聽的這個癥狀有些熟悉，怎么這么像是病毒性流感呢，傳染性特別強，得了的人都有腹瀉和腹痛，致死率卻不高，這都符合病毒性感冒的癥狀。
華佗聽完以后，也覺得是傷寒，這個時代還沒有病毒性感冒這么一說，普通的感冒癥狀都叫風寒入體，這傳染性的病癥就稱之為傷寒。
“既然是傷寒病癥，事不宜遲，佗準備前往救治?！?p> 華佗立即向劉焉請辭，準備只身前去救治這些傷病人員。
華佗想的是盡力而為，能救一個是一個，他是大夫，也只能想出這個辦法了。
但是劉璋不這么想，華佗自己一個人前去，累死了也救不了多少人，得有效的組織人力、物力進行救援，不讓這流感擴散的同時，把這些人全部救下。
看華佗焦急的要走，劉璋急忙攔住他，跟華佗道：
“先生不忙走，你一人終是力有不逮，還需從長計議，待我號召城中所有大夫來此，再準備好救治藥物，親率大軍護送你們前去救治?！?p> 劉璋向劉焉說了一下救助的方法，
“父親，可先派士兵到城中將治病的藥材都準備齊全，再下令征召城里的大夫到此集合?！?p> “我有一物，稱之為口罩，可減少傳染的可能，讓士兵加緊趕制口罩，準備好足夠的酒精消毒，這樣一來，前去救治的士兵和大夫都戴口罩，預防感染，不必有染疾的擔憂?！?p> 聽到劉璋已經(jīng)想出辦法，劉焉還是有些擔心他們會被傳染，出聲道：“那也不必你親自前去?！?p> 劉璋見到劉焉這是怕自己有危險，自信道：“父親不必擔心，有了這些準備，孩兒不會染上疾病，況且這方法都是孩兒所想，實際應用非孩兒不可。”
“到地方后需先用高溫滅菌，把這些人的衣物和隨身物品都消毒，將傳染源消滅?！?p> “將病情嚴重的進行隔離，其他輕微的病人治好后觀察一下，身體無礙再讓他們離開，這樣治病是效率才高，多管齊下，才能將所有人迅速的治療，若是元化你一人前去，何年何月才能將這些人都治好?！?p> 聽劉璋說完他的計劃，華佗驚為天人，贊嘆道：
“將軍所慮深遠，運籌帷幄之下將此問題解決，在下佩服，在下愿為將軍效犬馬之勞?！?p> 華佗被震驚了，劉璋條理清晰的說出了周密的計劃，從發(fā)現(xiàn)問題，查找原因，尋找方法，落實行動，每一步需要干什么都已經(jīng)想好了，剩下的就是把事情落實下去。
劉焉全程都在聽，有了解決辦法后，臉色很高興。他是發(fā)現(xiàn)了，無論什么難題，到劉璋的面前，都不是事，三言兩語就能想出辦法，解決難題。
劉焉見到方法很周全，按照這個方法做沒有染病的風險，同意讓劉璋他們前去。
那兩千人現(xiàn)在還被封鎖著，事不宜遲，劉璋立刻安排士兵準備好足夠的馬車，前去救援。
接到命令后，城里面的士兵馬上行動起來，到城里面的各大醫(yī)館把大夫“請”到了州牧府前。
劉璋早已經(jīng)換了一身鎧甲，看著面前一百多名大夫，手放到腰間長刀上，急聲說道：
“現(xiàn)在你們都被征召了，立即上車跟我去巴東郡?！?p> 這些大夫傻眼了，這救治人員不是你們這些士兵該干的事么，把我們找過來干什么，我們也不能打仗，有人問道：“將軍叫我等前來所為何事啊。”
劉璋不想解釋太多，只說了一句：“現(xiàn)在巴東郡有傷寒患者，現(xiàn)在前去是為了給得了傷寒的百姓治病?！?p> 這些人都是大夫，也都是知道傷寒是會傳染的，現(xiàn)在一聽要去治療傷寒的病人，立馬都找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不去，
“不瞞將軍，小人家中還有老母生病，無法離開，另請高明吧?！?p> “小人也是，郡守大人還需要小人前去醫(yī)治，將軍可否行個方便?！?p> 七嘴八舌的說著理由，總之就是不能去。
現(xiàn)在有兩千名的人命等著大家前去救治，十萬火急，這幫人還在推脫。
聽著這些人嘰嘰喳喳的推脫，劉璋冷笑了一聲，滄啷一聲，抽刀出鞘，語氣森寒道：
“軍令如山，你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征召入伍，必須聽從軍令，若是違反軍令……”
話音未落，手中長刀向著旁邊的桌臺劈去，只聽“咔”的一聲，桌臺應聲而斷。
“如同此桌！”
當著他們的面把桌臺劈成兩半，面前的大夫看著劉璋如此不給面子，容不得半點商量，不聽話就死，嚇的他們都大氣都不敢喘。
看著這些人不出聲，劉璋又問了一遍：
“還有誰家中有事，不愿去的？”
“沒有。”
“我等愿往?！?p> 這些這回都沒理由了，痛快的答應。
“那就趕快上車，準備出發(fā)?！?p> 看著這些人小心翼翼的樣子，劉璋催促他們快上車，心想真是屬驢的，不用鞭子抽真不走。
這些大夫一個個的都上了車，等到劉璋走遠以后，其中一名大夫開口道：
“這傷寒病癥如何醫(yī)治，叫我等前來不是要害死我等嗎，各位，你們沒有什么好辦法嗎?！?p> “是啊，叫我等前來到底是為了治病的嗎，我只專精于個婦科，對傷寒病癥不了解，也無從下手啊。”
一名婦科大夫欲哭無淚。
這時候在人群里面有一個老者發(fā)話了。
“都噤聲，讓咱們前來自是有他的道理，等到地方就知道了?！?p> 這人在城中有些威信，他發(fā)話以后，竊竊私語的聲音都消失了，這些大夫也都不說話了，只是腦子不知道想著什么事。
大夫集結(jié)完畢后先出發(fā)了，有的人都不會騎馬，只能乘坐馬車，馬車走的慢一些。
劉璋帶著三千騎兵快馬加鞭的先趕到地方，然后制作口罩，防護衣等醫(yī)療工具。
甘寧得到令后，立即帶著士兵來到了城外集結(jié)，這些士兵聽說要去巴東救援傷寒的病人，沒有一個人有絲毫的遲疑。
這些士兵已經(jīng)有了信念，知道為了什么當兵，養(yǎng)兵千日，用在一時，保家衛(wèi)國，上陣殺敵是榮譽，而抗洪救災，鋤強扶弱，同樣也是榮譽。
人齊之后，向劉焉告別，看著眾人，劉璋喊道：“出發(fā)?！?p> 口令下達后，劉璋一馬當先，身后騎兵跟隨他狂奔而去。
劉璋日夜兼程，一日一夜到達了地點。
到地方后先將本地官員叫到身前，永安縣令王乾急忙趕過來，向劉璋匯報一下本地感染疫病人員的情況，
“這些得了傷寒的人一共兩千四百五十八人，目前死亡有六十二人，都是年老居多，目前聚集在永安縣東側(cè)十五里的河灘附近，讓他們搭建了臨時的帳篷，他們居住在其中。”
見到劉璋對處理的方式?jīng)]有不滿，王乾繼續(xù)道：
“為了防止傳染到士兵，我不敢讓士兵與災民離的太近，災民的吃喝都是士兵將每日的吃食放到河對岸，他們自己來取，士兵和這些人還沒有接觸，士兵里沒有患病的人?！?p> 聽完匯報之后，劉璋滿意的點點頭，這個縣令干的還不錯，有些能力，也知道不讓這些人來回流動，縮小疫病傳染的范圍。
了解到基本情況后，劉璋下令趕制口罩和防護衣等醫(yī)療器具，自己讓其他人也都穿戴上防護用具，帶著華佗到河岸附近觀察。
這些患者住在河對岸的一片空地之中，環(huán)境尚可，附近瘴氣、蚊蟲不多，不到百米就是河流，取水也方便，救治的難度相對來說不大。
勘察完周圍的環(huán)境后，劉璋和華佗在探討治療的細節(jié)，他跟華佗道：
“元化，這個疫病可稱之為病毒性流感，是一種人看不見的細微病毒侵入人體后產(chǎn)生，就是大家俗稱的傷寒?！?p> “這種病有了準備以后不可怕，救治方法有兩步，一個是提高人體的自身免疫力，自己免疫力強，病毒自然侵入不到身體里，第二個方法就是滅菌，改造周圍的環(huán)境，減少細菌生成的土壤，這樣細菌自然而然會消失掉?！?p> “幸好那縣令王乾前期處置妥當，這些人沒有大批量的聚集在一起，若是出現(xiàn)大規(guī)模聚集，交叉感染之下，會衍生更多、更厲害的病毒，病情會不斷加重?！?p> 華佗在一旁聽的直點頭，覺得劉璋真是博學多才。
劉璋沒有貿(mào)然前去探查，而是等到中午的太陽光最強烈的時候，帶著一部分士兵過了河，來到了對岸。
這些病人看到劉璋帶著士兵來到河岸都嚇得不輕，都不敢來到近前。
劉璋這些人都帶著口罩，穿著防護衣，來了之后給他們派發(fā)了新衣服，命人把所有的鍋都拿出來，起鍋燒水，讓這些病人把自己之前的衣服都放到熱水中燙洗。
見到不是驅(qū)逐他們的，這些聽從按照劉璋的吩咐燒水對衣服消毒。
接著劉璋對士兵吩咐道：“你們點燃火把，將住的地方里外都熏烤一遍，用高溫進行消殺病毒，把酒精揮灑到附近，注意不要引起火災。”
“喏?！?p> 這一隊士兵去進行消殺工作了。
劉璋見到四周排泄物眾多，眼中沒有嫌棄之色，指著這些排泄物道：“你們幾個在遠處挖坑，把四周排泄物都打掃干凈，拉到遠處進行掩埋，你們幾個去那邊建造了五十個簡易的茅廁，通知這些人方便的時候去茅廁中。”
“喏！”
士兵們一通忙碌，干完活后也到了晚上，臨走之前劉璋跟這些病人吩咐道：
“大家吃的東西一定要煮熟了吃，不能吃生的，喝水也要喝燒開的，方便一定要去廁所里面，不能再在周圍隨地大小便，這樣病才能好的快。”
這些病人里面有一些人已經(jīng)放棄了活著的希望，但是劉璋的到來，又重新點燃了他們的希望。
今天一整天劉璋帶著士兵忙前忙后的，水都沒喝一口。
劉璋嚴厲的告誡了這些士兵不能把口罩和防護衣脫下來，這衣物是能防止感染的，這些人自然照辦，也不吃飯，愣是干了一天的活。
見到大部分病人都聽進去話了，劉璋又耐心的對眾人說：
“大家不必擔心，本將今天已經(jīng)將疫病的源頭殺滅，大夫正在往這邊趕，明天就能到達，大夫一來就給大家看病，過兩天大家就會好起來的。”
見到還有人懷疑，他高聲喊道：
“我乃益州牧公子，大漢都尉劉璋，我身邊的這位就是神醫(yī)華佗，你們要相信我的話，官府不會放棄你們，我們會盡快把大家的病治好的。”
經(jīng)過劉璋這么一說，都沒有了懷疑的神色，都抱著希望看著劉璋。
當兩千雙充滿期冀的眼神看向劉璋時，劉璋自信的面對他們，給他們增加信心。
他早就制定了一系列的措施，現(xiàn)在正按部就班的實施，唯一充滿變數(shù)的就是這些患者失去控制，絕望的時候會發(fā)瘋，集體沖擊周圍的士兵，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暴力鎮(zhèn)壓他們了。
好在劉璋用實際行動和言語安撫了這些病人，給這些人一個態(tài)度，官府沒有放棄他們，已經(jīng)找到了治療的辦法，今天劉璋這么一通消毒滅菌，保持通風，清掃衛(wèi)生，住的環(huán)境煥然一新。
又給他們派發(fā)新的衣服，環(huán)境和身邊的人都煥然一新，這里人的立刻感覺不一樣了，變的更加有活力，相信劉璋告訴他們的話，疫病的源頭被消滅了。
其實都是心里作用居多，眾人也相信了劉璋說的話。
夜間來臨的時候，劉璋勸告這些人早些回去休息。
為了避免互相交叉?zhèn)魅?，劉璋喊道：“你們互相之間住的地方不能離的太近，減少走動，等病好了再說?！?p> 臨走前又不放心的叮囑道：“吃喝一定要吃熱熟的，不能吃生的，聽見了嗎?！?p> 見到劉璋如此認真負責，這些病人都回道：“將軍放心，我等知曉，將軍也勞累一天了，回對岸休息吧。”
聽到回復后，劉璋帶著其他人回到了河對岸。
回到了營地后，沒有第一時間脫下了防護衣和口罩，先用用酒精仔細的消了毒后，才脫下，再用熱水清洗了一遍身體，確保安全。
晚上要也不能松懈，劉璋吩咐道：“你們要輪班進行巡邏，有什么事情第一時間報告本將?！?p> “遵命?！?p> 士兵按照巡邏的分組，在河對岸進行巡視。
吩咐完以后，劉璋也累了，回到帳篷里面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劉璋被華佗教叫醒，原來是大夫已經(jīng)趕到，現(xiàn)在正在大營中。
拿了條毛巾，沾水后，粗略的擦了擦臉，劉璋走出了大帳。
見到士兵們正在搬運藥材，大夫在一旁邊指揮，對士兵粗魯?shù)膭幼鞅硎静粷M。
“動作輕一些，別那么粗魯，把藥材都放到這邊?！?p> 這些大夫本來被強行拉倒這都一肚子的氣，只能對士兵進行指手畫腳來發(fā)泄下不滿，橫挑鼻子豎挑眼，有眼尖的看見劉璋來了，趕緊通知伙伴收斂點，乖乖的站到一邊，不吭聲了。
看到這幫人乖乖的站著，劉璋也沒廢話，把自己制定的救治方法和步驟告訴了他們，
“你們五個人一組，一共分成二十五組，由華佗領(lǐng)隊，到河對岸進行救治，如果完成的好，全都有嘉獎?！?p> 見到這些大夫還是有些不情愿，劉璋拿起身邊的口罩和防護衣，跟他們道：
“此物是戴防護衣和口罩，穿戴后，你們不必擔心收到傳染。”
這些人一聽穿戴防護衣和口罩能降低傳染的風險后，都趕忙穿上，站到華佗的身邊，這些人紛紛向華佗套近乎，想請教醫(yī)術(shù)方面的問題。
見到這些人都圍在自己身邊，華佗突然靈機一動，跟這些大夫大聲說道：
“這不是說話的地方，這醫(yī)術(shù)可不是空口白牙說出，我們到河對岸去，那里現(xiàn)在正有許多病人等著我們醫(yī)治，在治病的過程中，我會給大家講解治病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