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一個掮客
晨光熹微,一輛牛車沿著固安大街,向著巡狩司緩緩行進(jìn)。
早起的人已經(jīng)為了生計開始忙碌,在街上到穿行,但是看到那輛掛著陸家小旗的牛車,紛紛閃開,生怕?lián)趿伺\嚨穆贰?p> 陸方坐在牛車?yán)?,皺著眉頭,把玩著手中的一塊玉符。
昨日夜間并不是他輪值,直到王安順來家中告知舅父的囑托,他才知道固縣出了件值得關(guān)注的大事,趙思父子都被抓了。
后來又聽下人回報,舅父也沒能把人撈出來,反而吃了個閉門羹。
“愚蠢的老子,該死的兒子?!?p> 陸方罵了兩句,覺得這件事很煩心,有些事怕是要臟自己的手了。
不過相比煩心事,他更是驚訝于那個叫陳羽的人,一個渺小到根本想不起來的家伙,是如何有膽子做到這些的。
進(jìn)了巡狩司,他找了幾圈,才看到陳羽與木長水一起,向司衙大門走去,便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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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巡卒的話,陳羽非常意外,沒想到會有人找自己。
從他打聽到的信息來看,如果除去那個總被人提起的兒時死黨,原主應(yīng)該屬于天煞孤星類型的罕有命格。
當(dāng)看到站在司衙門口的車小小,心里就更加奇怪,他不相信這是心有靈犀。
而且,找與被找,是存在本質(zhì)差別的。
跨出司衙大門,看到車小小那清麗可人的面容上沒有一絲哀愁,而是滿面堅毅,他感到更加奇怪了,輕聲問道:“找我何事?”
“我想進(jìn)巡狩司!”車小小回道,語氣異常堅定。
陳羽一愣,這是鬧哪出?
不過旋即就想到,這小丫頭肯定是想報仇,心中再次有了果然是條漢子的想法。
然后很認(rèn)真的搖搖頭,說道:“你找錯人了,我沒這個權(quán)利。”
他只是想打探一下線索,沒打算收個手下,轉(zhuǎn)身看向木長水,又道:“這事兒還是你來處理吧,我是新人?!?p> 聞言,木長水沒什么反應(yīng),不過眼珠子似乎動了一下,片刻后淡淡說道:“你是巡探,手下的巡卒,想收誰就收誰。”
“嗯,這是把我賣了?”陳羽懵了。
扭頭看到車小小的美眸已經(jīng)開始閃光,他抿了抿嘴,心中默默感謝了一番熱心助人的木長水,俊美的臉上努力擠出一個笑容,輕聲說道:“你還小,這里不適合你,女孩子家,打打殺殺不是你該干的事?!?p> “我十四了,過了年我就十五了!”車小小瞪著眼,滿臉的倔犟,又補了一句:“我三品了,就快四品了!”
陳羽卻不為所動,全當(dāng)沒聽見,轉(zhuǎn)身就走。他現(xiàn)在泥菩薩過江,哪里有閑心給小孩兒當(dāng)保姆。
“你想找誰都行,我不會收你?!?p> “我知道是誰跟大兄做了交易,讓他出賣巡狩司!”
聽到車小小的叫喊,陳羽猛然回頭:“你想騙我?”
“我真的知道!”
陳羽皺眉,他心動了,果然有新的線索。
盯著面前瘦弱的少女,她眼中不僅有光,還有火。
這個眼神,像極了前世見過的那些娃娃兵,充滿希望卻又滿腔仇恨。
這種人很危險,特別是在這個心智不成熟的年紀(jì)。
真是個麻煩!
他轉(zhuǎn)頭看向木長水:“司衙里能養(yǎng)個丫鬟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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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衙里當(dāng)然不能養(yǎng)丫鬟,雖然巡狩司男女都收,但這里只養(yǎng)暗探,所以木長水并沒有理陳羽。
一番哄騙外加威逼利誘無果之后,車小小成了陳羽第一名直屬巡卒,辦過履新的手續(xù),他也順利的得到了一個名字,吳東旺。
這吳東旺是個掮客,也住在土街巷,算是個不大不小的人物,年少時就與固縣三教九流之徒混在一起,人緣廣,路子寬,經(jīng)常會給巷子里因為各種原因吃不上飯的鄰里找些活兒。
陳羽聽完之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自己受騙了。
巡狩司又不是街邊小店,押囚也不是送菜,劫囚這種事被查出來不被砍頭也得掉層皮,哪里是一個掮客可以參與的。
“你確定這么大的事,是一個掮客給車山的委托?”
車小小十分肯定的回道:“我大兄親口告訴我的,說吳東旺給他介紹了一個大活兒,單是定錢,就能把家里欠的債都還掉?!?p> “一大筆錢!”陳羽目光一凝,轉(zhuǎn)頭看向木長水,問道:“吳東旺死了嗎?”
“失蹤了?!蹦鹃L水回道,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也可能被毀尸滅跡了?!?p> “不可能,他沒...”
陳羽眼角的余光掃了掃不遠(yuǎn)處聚在一起閑聊的幾個人,伸出一根手指壓在車小小唇邊,制止了她打算出言解釋的舉動,輕聲說道:“我們換個地方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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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狩司內(nèi)并沒有太多無人的角落,最后陳羽只能把木長水和車小小帶回了自己的臥房,關(guān)上了房門,轉(zhuǎn)身問道:“吳東旺在哪,你知道?”
車小小臉上的紅暈還沒散去,心跳也沒有平復(fù),陳羽剛才的親昵舉動讓她的大腦有些混沌。
轉(zhuǎn)瞬又想到父兄新喪,自己卻在胡思亂想這樣的事,有些恨自己不爭氣。
迷迷糊糊又被拽進(jìn)了小黑屋,驟然聽到有人問話,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屋內(nèi)光線不好,雖然看不清車小小的表情,但仍能看出她在發(fā)呆,陳羽皺了皺眉:“你也不知道?”
“?。 避囆⌒⌒蚜松駜?,卻是趕忙低下頭,小聲說道:“他的相好嬋姐與我相識,昨日夜里來幫過我的忙,話里話外都在打聽父兄的死因,而且她身上的味道我很熟悉?!?p> “什么味道?”陳羽神情有些古怪。
“西域的香料味兒,土街巷只有吳東旺才會販賣這些稀罕東西?!?p> “哦。”陳羽恍然:“你的意思是吳東旺在他相好的那里?”
“肯定在,這是我們女兒家的私話,她只告訴過我,沒有外人知道,嬋姐說...說吳東旺總是爬墻頭去找她?!闭f到最后,車小小幾乎沒了聲音。
陳羽才不關(guān)心這吳東旺到底是偷香竊玉還是眠花宿柳,更不關(guān)心車小小這個年紀(jì)就跟別的娘們兒聊偷情,他轉(zhuǎn)頭對木長水說道:“這個嬋姐你知道嗎?”
一直沒出聲的木長水搖搖頭:“我們不知道?!?p> 我們二字,讓陳羽心頭一喜:“走吧,我們?nèi)ミ@個嬋姐家里看看?!?p> “不去查張魯?”木長水疑惑。
“你們查到的人除了張魯都死了,這家伙肯定是個硬骨頭,我覺得還是查你們不知道的人更好一些?!?p> 木長水點點頭,他覺得陳羽說的有道理,他們查李萬里和陸遠(yuǎn)山不過幾日,沒查到太多線索,與之相關(guān)又或者不相關(guān)的人卻死了不少。
陳羽看到木長水同意了便要出門,突然想起了什么,轉(zhuǎn)身問道:“陸方長什么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