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shí)在罪惡,便入了地獄。我來到這,聽接待員說:“歡迎來到人間?!?p> 張柏文是個十七歲的高校學(xué)生。
因?yàn)槠綍r在年級墊底,卻在上次月考考了年級第九,所以被好兄弟們稱為老九。
“九哥,這回不能再考個第九了吧!上次你突然考個年級第九,我都不好意思和你處了。哈哈哈……”
說話的是一個戴著眼鏡留著寸頭的學(xué)生,李俊豪。
因?yàn)槭沁@一群人里唯一戴眼鏡的人,被稱為眼鏡。
“不能,上次運(yùn)氣好而已,王佳怡正好坐在我前面,你們懂的?!?p> 張柏文笑著解釋道。
“不能夠,你不是那種人。別人不理解你,咱哥幾個能不知道你嗎?”
一旁梳著三七分,認(rèn)真翻書的劉浩說道。
“耗子說得沒毛病,我看你啊,一直在藏拙。”
奮筆疾書,頭也不抬的謝道接話。
張柏文這段時間沒少被嘲笑,而大多也是笑他抄襲一類。
畢竟是年級墊底,突然考了年級第九,信的人除了這仨,倒是有一個王佳怡,不過她是年級第一,又正巧坐在張柏文前面,大多人覺得她是維護(hù)張柏文的面子,少數(shù)人覺得是張柏文威脅了王佳怡??傊恍艔埌匚淖约耗芸紓€年級第九的名次。
張柏文沒有再說話,明天畢竟考試。而除了眼鏡這一類直接擺爛的人之外,基本都在備考。
窗外有些毛毛雨。
張柏文突然起身,將書合上?!拔胰ネ饷孓D(zhuǎn)轉(zhuǎn),眼鏡你去嗎?”
“當(dāng)然了!明天考試,我覺得我會緊張,出去透透氣,散散心也好?!?p> 眼鏡起身,將桌子上僅有的一本嶄新的英語書塞進(jìn)桌底的紙箱子里。
劉浩有些詫異的看著兩人,謝道依舊沒有抬頭。誰也沒有插話。
等張柏文兩人離開之后,謝道才抬起頭來。
“九哥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勁,我都看在眼里,可是他那個人太能藏了,我又不好問。你看出端倪了嗎?”
“最近風(fēng)言風(fēng)語太多,九哥難免不好受。其實(shí)從我認(rèn)識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是個成績好的人,差生誰沒事兒就裝一堆的補(bǔ)習(xí)資料在包里,還都做了。可是他第一次月考就墊底,這都一年過去了,上個月突然考了第九,我覺得他一直在學(xué)習(xí)。他可能是個天才,我從來沒見他書本上有筆記。資料也都是空的,偏偏考了第九,也不可能因?yàn)樽鞅?,所以一定是個天才?!?p> 劉浩說。
突然兩人相視,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
謝道很快又低頭開始總結(jié),劉浩也開始記筆記。
操場上,稀疏的那么幾個人。
要么打球,要么就胡亂跑。
“九哥心里有事兒?”
眼鏡問道。
“去走走嗎?”
張柏文沒有接話,問道。
“去吧!”
眼鏡識趣的沒有再糾結(jié)。而是跟在張柏文身邊,瞎逛起來。
雨開始有些大了。
張柏文的頭發(fā)有些濕了。
“你喜歡做什么?總不能像你說的去工地搬磚吧!”
張柏文問道。
眼鏡摸了摸頭發(fā),雖然有濕的感覺,但頭發(fā)短,倒也不明顯。
“我其實(shí)想出去看看,但那需要錢,我就這樣的人,掙錢的路子大概只有搬磚是合適的?!?p> 眼鏡好像有些惆悵,一時間看得張柏文有些失神。
好像眼鏡陌生起來,身影也高大了幾分。
“九哥你呢?喜歡做什么?”
眼鏡意識到張柏文眼神的變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然后問張柏文。
“我不知道,沒想好。”
張柏文眼神暗淡,有些憂郁的說出這句話。
“那九哥喜歡什么?”
眼鏡問。
張柏文突然站住了。在操場上,在思考,也在品味。
“自由吧!”
許久才吐出這三個字來。但卻抽調(diào)了張柏文全部的力氣,那一瞬間有些恍惚,身體發(fā)軟。
眼鏡理解的自由是掙脫束縛,做自己的事。比如結(jié)束了學(xué)業(yè),搬磚了攢錢,就該出去看看。這時候他就自由。
可張柏文不知道做什么,只是喜歡自由。
那他的自由是什么呢?
“九哥被束縛了?”
眼鏡鬼使神差的提出這么一個問題來。
落在張柏文的耳朵里,卻像是一道驚雷。
他的確是被束縛了,而且是自己把自己束縛了,在那張柏文母親離世的那年。
“你媽媽是因?yàn)檫^于操勞加上身子本身弱走的?!边@是父親的原話。
張柏文想起母親每日里因?yàn)樽约旱膶W(xué)習(xí),生活,各種瑣事而過度勞累,便恨自己很深。
“我媽是因?yàn)槲易叩?!如果我沒有那么只顧著學(xué)習(xí),多陪陪她就好了!”
這時那是張柏文的悔恨。于是一年多并無成績上的建樹反而居于末尾,倒數(shù)第一。
“柏文,你學(xué)習(xí)咋樣了?”
夢里,李慧芬問到張柏文的成績。張柏文不知如何回答,便想著下一次考個好成績給媽媽看。
正是上個月月考前幾日。于是月考時,張柏文認(rèn)真做題,最終拿下第九名。
張柏文從回憶里走出來,看到眼鏡那迷茫的表情,又如釋重負(fù),呼出一口氣來。
“沒,沒有?!?p> 說話卻有些結(jié)巴,可能是緊張,也許是心虛。
神情有也些不自然。
“九哥明天還考第九嗎?”
眼鏡沒有注意到張柏文的異樣,好奇的問。
“看王佳怡會不會排到我前面吧!”
張柏文想起那個鬼靈精怪的女孩,原本有些皺巴巴的臉舒展開來,有了一抹淺淺的笑容。
“九哥真會說笑。先不說別的人,我是不信九哥你抄襲的。就像耗子和老道說的,你絕不是那種人,也絕不會做那種事。反而是在藏拙,說不得你是個天才?!?p> 眼鏡很嚴(yán)肅的說。
老道是謝道的外號。
“我真的是抄襲?!?p> 張柏文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不是很足,眼鏡只是笑笑。
“別人一定會信的。但我還有耗子,老道,我們仨打死不會信。我們比別的人要更了解你。況且就算是你抄襲,我們也一定覺得是那什么王佳怡逼著你抄襲的。哈哈哈……”
張柏文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眼鏡,意圖找到眼鏡是為了寬慰自己才找出來的這些理由的證據(jù)來證明自己的判斷。
但此刻他有些失望,但更多的是欣喜,到最后的高興,再轉(zhuǎn)喜為悲。
一時間竟無可言語。
“九哥,你是真的成績好吧?可我看你也沒怎么學(xué)啊,你那書比我的還新呢!你是不是有什么竅門啊,方便透露嗎?我也想能學(xué)習(xí)?!?p> 眼鏡覺得可能是不該提起抄襲二字,張柏文明顯的有些心不在焉,又怕是真的觸及到了張柏文內(nèi)心深處那一層比窗戶紙還脆弱的薄膜,于是又轉(zhuǎn)移話題。
“你竟然也會想學(xué)習(xí)?”
張柏文驚訝道。
對于擺爛的眼鏡,張柏文自始至終都是很懵的,沒見他學(xué)習(xí),卻又總說學(xué)習(xí)起來很難。
“怎么不會!九哥你不會覺得很奇怪吧?我實(shí)在聽不懂,學(xué)不會而已,要是有能聽懂的方法,沒準(zhǔn)兒我也能當(dāng)個學(xué)霸呢!可我試過很多辦法,我大概并不是學(xué)習(xí)的料,所以我……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眼鏡說。
張柏文見他也不像作假,一時間對于眼鏡這個人覺得更加陌生起來。
“為什么?”
張柏文迫切的想了解眼鏡,大概是因?yàn)檠坨R說他們也很了解自己。雖然表現(xiàn)的不明顯,但卻又的確是了解張柏文的。
“?。俊?p> 眼鏡盯著張柏文,他是理解不了為什么張柏文會來這么一句。
“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也會想著學(xué)習(xí)。”
張柏文解釋說。
“如果我學(xué)習(xí)好了,能有個更好的前途,我就不用搬磚去攢錢了,我可以更輕松的去掙更多錢,掙知識的錢,別人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就可以賣出去。反正賣出去我也不會丟,我還是會啊,我就可以再賣,賣給更多的人,我就有錢了,有錢了我就出去看看?!?p> 眼鏡解釋說。
“但你不一定要有錢才能出去?。靠梢匀ネ饷鎾赍X??!順道就能看看外面了。”
張柏文說。
“可我是出去看看,而不是出去順道看看。我想出去更遠(yuǎn)的地方,要翻山越嶺的出去,要飄洋過海的出去,去看看?!?p> 眼鏡說著,眼里好像閃著光。
“我沒有這種學(xué)習(xí)方法,事實(shí)上我也像耗子他們一樣刻苦,只不過我沒有展露出來。知道嗎?我包里有一摞補(bǔ)習(xí)資料,是別人不要但又沒怎么做的。我用十塊五塊就能買過來,上課聽一些,自己學(xué)一些,我就會。周末回家練一練,基本也就掌握了?!?p> 張柏文說道。
“我有時候挺羨慕你的,現(xiàn)在就是?!?p> 或許是想到了什么,張柏文又說了這么一句沒來由的話。
眼鏡還在消化張柏文說的關(guān)于他學(xué)習(xí)的故事。
雨漸漸停了,操場上陸續(xù)來了些奔跑的,散步的,打球的學(xué)生。
人多嘈雜。
“我們回吧!”
張柏文說。
眼鏡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張柏文。上下打量著,時不時又撓頭,抓一抓本來就很短的頭發(fā)。
“下節(jié)課還是自習(xí)?!?p> 眼鏡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來。
“老樣子,睡覺!”
張柏文很灑脫的說。
當(dāng)然,也如此做法。張柏文回到教室便趴在課桌上,也不知是否睡著。
眼鏡也許還在糾結(jié),總時不時的就盯著張柏文看,至于耗子和老道的問候,一些對張柏文狀態(tài)的詢問,也都只是糊弄過去。
深夜是周公開課的大好時機(jī),在課堂上施展他的魔法,讓你如愿以償,實(shí)現(xiàn)你白日里對生活的規(guī)劃。你成了首富,當(dāng)上了飛行員。你成了講臺上的教師,當(dāng)上了科學(xué)家。你要么和喜歡的女孩成家,要么就遇到了一個讓你久久不能忘卻的女孩,你們歡歌笑語,去開辟屬于你們的天地。而最后又總有一些來得猝不及防的鼾聲。這時候,在周公的魔法里,你們都終于得償所愿。
室外,微風(fēng)細(xì)雨,趁著夜色的掩護(hù),肆無忌憚的擴(kuò)大??耧L(fēng)暴雨,終究還是有了一席之地。
張柏文卻是失眠了。
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麻,又總是理不順。
于是翻來覆去,折騰到下半夜,凌晨兩三點(diǎn)。這時萬籟俱靜,沒有風(fēng)聲,雨聲。
張柏文疲憊不堪的睡去。而周公的魔法里,只有殘?jiān)珨啾?,雜草叢生,以及穿著殘破盔甲的張柏文佝僂著身子,握著手里的斷劍,慢慢消失在城樓里。
清晨,書聲瑯瑯。
這其中獨(dú)獨(dú)沒有張柏文的聲音。
眼鏡,老道和耗子像是在比拼,聲音一陣大過一陣。
至于眼鏡為何放聲,眼鏡說:“他們的聲音吵得我煩躁不安,所以我要大聲朗讀,要沒有目標(biāo)的喊,我也要吵得他們靜不下心來?!?p> 我不好過,那就都別好過。
張柏文沒精打采。
書本是打開知識的鑰匙,而張柏文將嶄新的鑰匙放在桌子上,死死的壓住,大概擔(dān)心他會跑掉。
老師企圖讓他拿著鑰匙去開門,但終究沒有成功,這時的眼鏡三人,眼睛都快擠出眼淚了。
好在老師沒有追究,懶得搭理。在他看來,張柏文比眼鏡一類的人更加不可救藥,朽木不可雕。
考試要開始了。
張柏文去找自己的座位去了。而奇怪的是,和上次一樣,前面是那個叫王佳怡的女孩。
“吃早餐了嗎?”
王佳怡扭過頭來,問道。
如果這學(xué)校有一個校花榜,王佳怡一定榜上有名,名列前茅。
張柏文見到這張臉的時候就已經(jīng)緊張起來。
“沒,早上起晚了,沒來得及?!?p> 張柏文有意避開王佳怡的視線,因?yàn)樽屗荒茏园巍?p> “給!”
王佳怡遞過來一個白色塑料袋,里面是兩個包子。
“你不吃?”
張柏文對于王佳怡的好意其實(shí)高興得要死,一向厚臉皮的他,有些靦腆。
“給你買的!”
王佳怡說著,還遞給張柏文一個有些異樣的眼神。仿佛在說,姐可稀罕你了。
張柏文接過包子,趁著還有十多分鐘的時間,不顧周圍人的眼光,吃了起來。
“你怎么知道我還會在你的后座?!?p> 張柏文問。
而王佳怡的臉色刷的一下變得難看起來。
“你沒看考試座位排次表?”
王佳怡的聲音有些冰冷。
張柏文瑟瑟發(fā)抖,心虛的看了幾眼王佳怡,卻始終避不開王佳怡那想刀人的眼神。
“我……那個我就讓眼鏡幫我看了一下我的座位號,我沒看,他沒告訴我,我不知道?!?p> 張柏文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王佳怡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一些,語氣也緩和了不少。
“這次原諒你了?!?p> 見狀,張柏文終于呼出一口氣來。平復(fù)了一下心情,又說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沒吃早餐,萬一我吃了呢?”
“就不能再吃一次?”
王佳怡沒好氣的說。
“而且你什么時候吃過早餐,要不是今天考試,我怕你太餓了,到時候再不好好考試。不然,我才懶得搭理你!愛吃不吃!”
王佳怡持續(xù)輸出。
張柏文不再接話,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考試終于要開始了。
王佳怡白了張柏文一眼,“好好考試!不然,哼哼……”
張柏文連連點(diǎn)頭稱是。那樣子分明是在討好。
上午的考試終于結(jié)束了……
“第一堂語文考試結(jié)束后你居然在睡覺!不知道看看書,補(bǔ)習(xí)一下下一堂考試科目的知識?你不知道考試科目安排表?考了這么久的試,一點(diǎn)經(jīng)驗(yàn)都沒有?”
本來想打個招呼就走的張柏文被王佳怡逮住,上來就是一頓數(shù)落。
“那個,我……”
“行了!行了!吃飯去!不想聽你解釋?!?p> 王佳怡打斷了張柏文的話,不耐煩的拉著張柏文的手就要走。
“你,你,你干嘛?”
張柏文嚇得連忙撒開王佳怡的手。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
“拉你一下手咋了?看你那樣兒,手給我牽一下要了你的命?一個大男人……行了,行了,我不牽就是了,你還委屈上了。走,請你吃飯去!怎么?不樂意?”
張柏文聞言正要發(fā)作,又被王佳怡這一連串的輸出給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乖乖的跟著王佳怡去食堂,她要牽手就給她牽,她想批評兩句,就由她批評。
“王佳怡!”
半道上,一個長相不錯的女孩叫住了王佳怡,朝兩人走了過來。張柏文杵在一旁,倒有幾分保鏢的感覺。
“喲,九哥也在呢!”
聽著帶著幾分嘲笑意味的話,張柏文只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接話。這女孩是王佳怡的同學(xué)李紫涵。
王佳怡卻發(fā)作了:“喲,這不李紫涵嘛!怎么,有事兒???”
李紫涵有些不悅的看了一眼張柏文,“問問你數(shù)學(xué)最后一題是多少。”
王佳怡臉色微變,正要開始連環(huán)輸出,張柏文卻悄悄碰了一下她。于是王佳怡只好強(qiáng)忍著罵街的沖動,“我算出來是5?!?p> 李紫涵聞言頓時有了些喜色。
“啊,這樣啊,我剛剛問了凌浩辰,他說是7誒,我算出來也是7?!?p> 李紫涵有些得意的說。
“那可能,是我做錯了。我去吃飯了,拜!拜!”
王佳怡幾乎是咬著牙說的。
然后也不管一旁洋洋得意的李紫涵,拉著張柏文就走了。
“你算出來是多少?”
王佳怡問道。
“5!”
張柏文漫不經(jīng)心的回應(yīng)道。
“我一直是年級第一,那凌浩辰萬年老二,離我遠(yuǎn)著呢!這李紫涵也是腦子不好使,跑到我面前來裝,要不是害怕等會兒吃飯的時候跑來嘰嘰喳喳的,我都不想搭理她。那凌浩辰要是真那么厲害,我這個第一早就讓位了。真的是……誒,你怎么了?”
王佳怡說著說著突然發(fā)現(xiàn)一旁的張柏文有些悶悶不樂。
“啊?沒,沒有。我在想凌浩辰,好像挺喜歡你的吧?”
張柏文回答道。
“怎么?吃醋啦?”
王佳怡有些俏皮的說。
“怎,怎么可能,我就是覺得人家年級第二挺厲害的?!?p> 張柏文有些不自然的說。
王佳怡卻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沒心沒肺的笑著,“哈哈,張柏文,你竟然吃醋啦!還是因?yàn)槲?。哈哈哈……你腦子開竅啦?”
“排隊(duì)吃飯去!”
張柏文沒好氣的說。
“張柏文,你也喜歡我嗎?”
“張柏文,你倒是說話??!啞巴了?”
“張柏文,我們周末去鳳凰山公園?。 ?p> “吼吼吼,張柏文啊張柏文,你逃不掉的!”
……
王佳怡一路嘰嘰喳喳每個不停,就連吃飯也是滔滔不絕的說一大堆。
張柏文:“腦瓜子疼……”
下午的考試過得也很快,而一有了時間就是王佳怡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從小時候過家家,到中午張柏文吃醋,也不嫌累。
于是兩人又一起去吃了飯。
“晚上陪我去操場走走嗎?”
就在要分別的時候,張柏文突然說。
王佳怡以為是幻聽,掏了掏耳朵,看向張柏文。
“晚上陪我去操場走走!”
留下這句話,張柏文便快速消失在了王佳怡的視線里。
“他剛剛是在約我嗎?吼吼吼……不行,我得回去讓倩兒給我打扮打扮。張柏文?。∥揖驼f你跑不掉的?!?p> 王佳怡有些飄飄然,感覺走著走著就要上天了。
“九哥,我可是一天沒見著你了。沒事兒吧?”老道問。
一到教師眼鏡三人就湊了上來。
“能有什么事兒!我可是看著九哥和那個王佳怡一起吃飯呢!九哥這是戀愛了!”眼鏡在一旁樂呵呵的說。
“眼鏡,就你多事!九哥,我們啥也不知道。要不,你給我們講講看,讓我們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耗子一臉壞笑的看著張柏文。
“就是,九哥你知道我的,我最愛學(xué)習(xí)了!”老道也暢談起來。
只有張柏文的眉頭緊鎖,摸了摸自己額頭,然后是老道,耗子和眼鏡。
“這也沒生病???一個個的怎么像腦子燒壞了似的?!?p> 張柏文嘀咕道。
眼鏡三人頓時臉一黑。
“九哥,講講嘛!”
眼鏡一副虛心求學(xué)的模樣。時不時還遞給老道和耗子一個眼神。
耗子和老道也上道,附和道:“就是!就是!要我說啊,九哥你得從王佳怡出生那天說起!”
“我覺得還是講個三生三世的故事吧!”
張柏文看著越來越跑偏的三人,氣不打一處來。
“我明天去寫小說得了!”
“行了!一會兒的自習(xí)課最后那十幾分鐘幫我掩護(hù)一下,老班來了就說我去廁所了!我要提前溜!”
眼鏡幾人一臉壞笑,答應(yīng)了下來。
幾人是聲音不是很大,但也吸引了一部分吃瓜群眾,當(dāng)然還有皺著眉頭的,那大概是對張柏文幾人沒好感的一類。
還有一個死死握著拳頭,牙齒咯咯作響的人——凌浩辰!
也不是沒有聽李紫涵提起,但始終覺得王佳怡要是談戀愛,第一個應(yīng)該是他這個年級第二,絕不可能是一直墊底,也就上次肯定是抄襲才考了個第九的張柏文。
王佳怡這邊卻沒有張柏文幾人悠閑。
王佳怡正被她的好閨蜜王倩折騰。
“佳怡啊,我覺得這個發(fā)卡好看,來,我給你別上。”
“嗯~怎么還是有點(diǎn)不搭。你等等,我再給你找一個去。那個小梅?。∥铱茨泐^上這個發(fā)卡挺不錯?。∫弧O誒誒,借,我們借,我知道你這個是剛買的。不會給你搞壞的,誒,別走啊!”
“小麗啊,你說你這個……等等我不借發(fā)卡,你這個辮子挺好看。嘿嘿……給佳怡來一個唄!哎~好!謝謝小麗寶貝!”
“珊珊~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桌子里有口紅吧!你看咱佳怡嘴上是不是少點(diǎn)什么??!嘿嘿嘿……珊珊寶貝最好了!”
“嘿嘿嘿……雯雯?。∥铱茨氵@個蝴蝶結(jié)發(fā)夾挺好?。∧阏f你放在桌子里也沒用,要不……嘿嘿嘿,謝謝雯雯寶貝!新的???那我替佳怡買了!十塊啊,好,我給你掏錢??!你等等……”
……
王倩憑一己之力搞亂了整個教室,但卻是沒有人說什么怨言,尤其是男生,幾乎不接話。
要說整個班級誰的武力值最高,那還得是打小就練跆拳道的王倩。
靠一拳之力,折服了幾乎整個班級,只有一個例外。
而王佳怡又不一樣,憑自己的顏值折服了幾乎整個班級包括王倩,也只有一個例外。
“王倩,你能不能安靜點(diǎn),我老遠(yuǎn)就聽到你的聲音了!明天還考試呢!就不怕影響到同學(xué)們復(fù)習(xí)嗎?真是沒有公德心!”
這就是那個例外,李紫涵。
仗著王倩不打掃垃圾,在班級里興風(fēng)作浪。
仗著王佳怡不和垃圾一般見識,在班里人人嫌棄
憑借一己之力,惡心了整個班級,沒有例外。
“嘔~”
王倩沒有回答,只做了個惡心犯吐的動作。
王佳怡一個腦袋兩個大,被王倩一宣傳,小臉通紅。
“喲~王佳怡!怎么?談戀愛了?打扮上了?不會是七班的那個九哥吧?真是給我們五班丟……”
“啪~”
李紫涵的話還沒說完,就見王佳怡蹭的一下站起來,拿起桌子上的書就丟了過來。
“喲~急了?年紀(jì)輕輕的學(xué)人家大人談戀愛,我都替你感到丟臉!”
“啊~王倩!你要是敢動手別怪我吐你口水!”
正要破例出手的王倩被李紫涵這么一說,頓時感覺惡心到家了。惡狠狠的盯著李紫涵。
“還有你們啊~,一個個看著男人,我一個女孩子被欺負(fù)的時候也不說出手幫個忙,真的是~沒個男人樣。”
李紫涵不依不饒的污蔑起班里的男生來。
“你塔碼別筆筆,表字一樣的東西。”
本來還在討論王佳怡和張柏文的曲陽忍不住站了起來,對著李紫涵就是一頓輸出。
“曲陽,你一個男生,怎么能這么粗俗。你比七班抄襲的九哥還惡心?!?p> 張柏文:……
曲陽突然笑了,大概是被氣的。
“老師都沒說九哥抄襲,你嘴唇那么一碰,就直接給定性了。三十六度的你,說的話怎么那么冷呢?別的不說,九哥那人品,比你骨架子還結(jié)實(shí),還靠得住。九哥招你惹你了?”
“再說了,你自己討打,你還指望我們幫你,我們不給你兩腳都是你燒高香了,你還有臉說我們!”
王佳怡也火大,但想到張柏文約他去操場走走,又強(qiáng)行把火壓住了。
“倩兒,還是幫我再收拾收拾吧,這鬼東西,咱不搭理她!”
王倩有些詫異的看著王佳怡。上次自己就是提了一嘴九哥抄襲的事,差點(diǎn)沒讓王佳怡給罵死,今天怎么對李紫涵這個小垃圾如此忍讓了?
“好,咱繼續(xù)!”
王倩也沒過多的去考究,應(yīng)了一聲,便又恢復(fù)到了之前的狀態(tài)。
“那個,小靜啊,我看佳怡這臉怎么有點(diǎn)干呢!嘿嘿嘿……謝謝小靜寶貝!”
……
終于在晚自習(xí)鈴聲之前,王佳怡被王倩打扮好了。
班主任來講了兩句便又離開了。
“偉哥,換個座!”
王佳怡來到楊偉的位置,示意他換個座位,他的同桌正是曲陽。
“陽子!怎么?看見我來了不開心?”
王佳怡調(diào)侃道。
“怡姐!”
曲陽打了個招呼就沒了下文。
“姐知道你和柏文那個事兒,其實(shí)也是他的錯。我來替柏文給你道個歉。他那個人你也是知道的,打小就那樣,除了我之外,他誰也不讓著,就是錯了都死不認(rèn)是那么一個人。你,還有大江,我們四個那可是實(shí)打?qū)嵉陌l(fā)小,有什么事兒你和姐說,姐出面給你們調(diào)解?,F(xiàn)在大江和他爸媽去了北城,可就咱仨了,能說開咱就別憋著。聽姐的,姐要是拐到柏文了,以后就罩著你!”
王佳怡語重心長的勸道。
“怡姐!你和九哥的事是真的嗎?”
曲陽有些好奇的問道。
“你知道的,姐從小就看他順眼,越看越喜歡,這都十七八的了,我想去爭取一下?!?p> 王佳怡倒沒有直接明說,但也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事兒是真的。
“不是吧???你……從小就惦記他啦?哈哈哈……”
曲陽的聲音不是很大,但也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王佳怡有些惱怒的看著曲陽。
“陽子!別逼王倩扇你!”
王佳怡威脅道。
“嘿嘿,那個……今晚的月亮不錯??!嗯……怡姐,你和九哥好好談?wù)劊∫粶?zhǔn)能成,九哥對你啊,那也是喜歡著呢!至于我和九哥那事兒,我早就不怪他了,他起初也沒發(fā)現(xiàn)是我,挨了就挨了吧!不過,怡姐你得幫我還回去哈!我也能出氣!”
曲陽笑呵呵的說道。
“那行,還有周末去鳳凰山公園哈!我把王倩給你叫上,姐夠意思吧!晚上回家的時候我再讓柏文給你道歉?!?p> 王佳怡一臉壞笑的說道。
王倩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就這么被賣了。
“你說的哈!王倩也去!”
曲陽有些激動。
“出息!”
王佳怡白了曲陽一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如果沒有事情去做,只是看著時間熬,那么這段時間哪怕是十分鐘也一定痛苦。
張柏文不知道是第十幾次盯著墻上的鐘表看了。
直到倒計(jì)時二十分鐘,才稍微有了些許的鎮(zhèn)靜。
“耗子,我先出去了,你記得我和你們囑咐的事兒,走了!”
張柏文在倒計(jì)時十九分鐘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往外跑。
而班長凌浩辰還沒來得及問,張柏文便消失了。
王佳怡是教室在樓底,張柏文一路小跑,來到了窗外,輕輕敲了敲窗,示意窗邊的同學(xué)叫一下王佳怡。
王佳怡正拿筆寫著什么,聽到玻璃發(fā)出的脆響忍不住朝窗外看去,正看見張柏文咧著大嘴癡笑。
示意他等等自己,手里的東西沒寫完。
大約過了一分鐘,王佳怡抬起頭看出去,張柏文還是一副癡相。又讓王倩看了看自己的打扮是否出了問題。王倩搖了搖頭,她這才放心出去。
班里的人幾乎都在起哄,李紫涵是例外。
曲陽更是直接跑到了王佳怡的座位上,身旁就是王倩。
“你干嘛?”
王倩惡狠狠的看著曲陽,質(zhì)問道。
“那個,我……就是,有幾個問題不會來問你?!?p> 曲陽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完起初就準(zhǔn)備好的說辭。
于是,兩人就開始討論問題??蓱z的是,曲陽至少挨了五六拳,還被罵了至少十句“你是不是有病!”
畫面來到張柏文和王佳怡這里。
兩人像做賊一般偷偷下了樓,直奔操場而去。
來到操場,倒是有幾個打球的學(xué)生。而之外,便是空曠。
“給你的!”
王佳怡小心翼翼地從兜里掏出一個紙片一樣的東西。
張柏文接過后,發(fā)現(xiàn)竟然是折疊的紙,心里有些明亮了。
這的確是一封情書,也正是王佳怡埋頭寫的那點(diǎn)東西。
“現(xiàn)在不準(zhǔn)看!等你回家了再看!”
王佳怡有些羞澀且語氣有些兇狠的提示張柏文。
張柏文只是淡然一笑,但心里和貓抓似的,癢癢。
“王佳怡!”
張柏文喊了一聲。
“怎么了?”
王佳怡有些不解的看著張柏文,同時心里又有些期待起來。
“王佳怡!”
張柏文又喊了一聲。
“怎么了?”
王佳怡估摸著張柏文就快憋不住要表白了,正想著是答應(yīng)呢?還是答應(yīng)呢?
“王佳怡!”
張柏文再次喊了一聲。
“你有病?”
王佳怡的幻想不能說是破了,那是碎了一地。
“王佳怡!”
張柏文依舊是喊了一聲。
“你他么……我在呢!”
王佳怡忽然想起來張柏文的一句話。
“如果我以后表白,我就喊她的名字,直到她說她在呢!”
當(dāng)時王佳怡還嘲笑來著,但心里卻默默的記下來了。也許剛剛過于緊張,一時間沒能快速反應(yīng)過來。
“我們認(rèn)識十七年零五個月了吧?”
張柏文問道。
“十八年零兩個月啦!”
王佳怡回答道。
“嗯?”
張柏文反倒是懵逼了。
“我媽說,李阿姨懷著你第四個月的時候,陪她去醫(yī)院檢查,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一個月大了!”
王佳怡解釋說。
張柏文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沒有說話。
“張柏文!”
王佳怡喊了一聲。
“張柏文!”
第二聲。
“張柏文!”
第三聲。
“???怎么了?”
張柏文有些懵的看著王佳怡。
“你想什么呢?我叫你你都沒反應(yīng)!”
王佳怡質(zhì)問道。
“沒什么!就是一些往事!”
張柏文回應(yīng)說,突然意識到現(xiàn)在的情況,“佳怡!”
“嗯?”
王佳怡輕聲應(yīng)了一句。
“你什么時候惦記上我的?”
張柏文問。
“什么叫我惦記上你?是你那時候說以后要娶我做老婆的,大江和陽子還給我倆當(dāng)了一把兒子,你忘了?”
王佳怡說。
“我本來當(dāng)那是兒時的玩笑話,后來也是模糊的記憶,至于那作不作數(shù),也都在你??!不!你當(dāng)時可是答應(yīng)了我的!所以你也賴不掉。我們原來是天生一對?。 ?p> 張柏文笑呵呵的說。
“那你想賴賬嗎?”
王佳怡的臉在燈光的照映下藏不住臉上的透紅。
有些許微風(fēng)拂過,一如當(dāng)年那時八九歲在大樹下許下的愿望,那么純粹又童真。
“我為什么記到現(xiàn)在了呢?”
王佳怡反問道。
“我就是害怕你賴賬!”
“所以,你做我女朋友咯?”
張柏文有些激動的說。
頭一次大膽的去牽一個女孩子的手,在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jì)。
在微風(fēng)中,只有一些遠(yuǎn)處的籃球被拍打的聲音里。在校園的操場上,印上了影響未來一輩子的記,就為了那時紅口白牙許下的諾言。
而我不悔!
當(dāng)我認(rèn)定你的那一刻,我便知道這一生要與你糾纏,或不死不休!我又何其了解你,正如你同樣了解我一般。
這是個浪漫的故事,也是我這輩子最幸運(yùn)的事。
“我愿意!特別愿意的!”
王佳怡的臉透著紅,此刻在張柏文看來,卻更有一番風(fēng)味。那是青春的氣息,不,這就是青春。
張柏文這時候激動壞了。
如果我舍了臉皮,便能有一個對象,我寧愿被人多剮去幾層。我并不是要很多的對象,而是我見不得女孩通紅的臉,我會忍不住親吻和撫摸,但我的我是唇干巴,手粗糙,所以我要也給她蓋上,因?yàn)槲业拿土視顾哪樖軅?p> 全然不是那個上午還靦腆的張柏文,也許這時候才是他。
“我排練了無數(shù)次你答應(yīng)我的場景,我以為我會淡然處之。但我此刻心里有洶涌的波濤,我要抑制不住了。”
說著,張柏文便將王佳怡擁入懷里,輕輕撫摸著王佳怡是臉龐,而后是深情一吻。
王佳怡全然不覺,只知曉心里同樣有一團(tuán)烈火。
“我是真的沒想到?。∧憔尤贿@么不要臉皮!張柏文,你不能溫柔點(diǎn)嗎?我吃了這個虧以后還怎么混,我要你還回來……”
然后是兩個人的追逐賽,張柏文最終沒能逃脫王佳怡的魔掌,于是又是一場難舍難分的親吻戰(zhàn)。
“你捏我一下!我總覺得這是一場夢!嘶~停停停,這不是夢!我是真的疼!”
張柏文實(shí)在害怕這是幻夢。
而王佳怡心里卻有一股怨氣,趁機(jī)報復(fù)。
為什么他的舌頭還會動?挺會啊!指不定是哪個小姑娘教的。
但好像沒有吧?我誤會他了?哼,很生氣,不管他,看我捏不死你!
“晚上一起回家吧!我送你!”
張柏文說。
“你傻了?什么時候都是一起回家的???拜托,我倆住隔壁誒!”
王佳怡白了一眼張柏文,沒好氣的說道。
張柏文有些尷尬,戰(zhàn)術(shù)摸鼻梁,緩解尷尬。
“今晚的月亮真美!”
一抬頭,烏云密布!
“咳咳,我就說怎么有光圈,原來是路燈?。 ?p> 戰(zhàn)術(shù)性摸鼻梁。
王佳怡卻在一旁笑。
這可不就是青春加愛情嗎?
“今晚我們慢慢回家吧?”
王佳怡也許是受到張柏文的影響,這一問,倒顯得溫柔。
“我們有大把時間,不在于這一時!”
張柏文也想,可也不能。
“陽子的事兒,總要有個結(jié)果。畢竟是一塊長大的,而且我們就離了五十米那么遠(yuǎn),你不能一直不給他一個交代,去道歉吧!”
王佳怡說。
張柏文也許是現(xiàn)在的心情美,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王佳怡眼中的那一絲凝重,總之是答應(yīng)了。
“對了,當(dāng)時是個什么情況?我聽陽子說你發(fā)現(xiàn)是他的時候還給了他兩拳?”
王佳怡好奇道。
“我和眼鏡他們上頭了,沒注意,我好像一瞬間渾身充滿了力量,又好像分不清人了。陽子過來,我以為他是來打我的,然后我把他揍了。然后我認(rèn)出是他了,我就更要揍他,那么混亂的場合他也敢去?不知道和誰學(xué)壞了,我那是氣的!”
王佳怡看著張柏文不說話,那意思是,可不就是你帶壞的?
“咳咳,別看我,要是我?guī)У?,絕不可能讓他跑到我的對立面,讓我一頓揍!”
戰(zhàn)術(shù)性摸鼻梁。
還有聲有色的比劃起來,還原當(dāng)時的場景,惹得王佳怡一頓笑。
下課鈴聲已經(jīng)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這時候大家也就該收拾東西了。
“回吧!一會兒見!我會想你的!”
這是張柏文的微麻話語。
“咦~有點(diǎn)麻,不過我很喜歡聽。么?。 ?p> 這是王佳怡的微戀愛腦。
再見的時候,身邊多了一個人,曲陽。
“誒!你倆真成啦?”
曲陽已經(jīng)重復(fù)問了這個問題五遍了。
“第五遍了!陽子,你要真無聊,可以去另一條路,王倩說不定在等你!”
王佳怡日常扯虎皮嚇唬曲陽。
“還是算了吧!他哥每天都在前面的路口那,我怕到時候給我拆了!”
曲陽想到王倩大哥王騰那一副兇相就打顫。
張柏文意識到其中一個問題。
“你倆有起色了?”
張柏文一臉不可置信。
曲陽看了看張柏文那充滿求知欲的眼神,有點(diǎn)小得瑟。
“怡姐一走,我就去了怡姐的位置,和她聊了許久呢!”
“真的?”
張柏文和王佳怡異口同聲。
“我騙你們干嘛!”
曲陽已經(jīng)開始有些飄飄然。
“你們都聊了什么?”
王佳怡問道,張柏文在一旁點(diǎn)頭,顯然也是問這個問題。
“我問了她整整一張?jiān)嚲淼念}!”
如果允許的話,曲陽大概是上天了!
“你問王倩問題?一整張?jiān)嚲???p> 王佳怡震驚了!
越是這樣,曲陽就越是得意。
而張柏文捂著臉都不好意看曲陽。
“對啊!每道題都給我講了,只是有些我還沒懂!”
曲陽甚至仰起頭來。
“倒數(shù)第八去問倒數(shù)第二問題?你還懂了一些題?”
王佳怡實(shí)在不理解!
張柏文表示加一!
“額……那個……其實(shí)……我只顧著看她了,不過她很關(guān)心我,一直問我是不是有??!我身體多好?。‘?dāng)場就給他展示了我沒?。∪缓蟀ち宋辶?!不過她心疼我,沒下死手,我只疼了大概二十分鐘就好了!”
什么是迷之自信?什么是鋼鐵直男?什么叫普信男?曲陽告訴你答案!
王佳怡和張柏文相識一笑。
“那個,陽子,那天是我不好,對不起啊!”
實(shí)在是聽不下去了,張柏文開始轉(zhuǎn)移話題。
“害!九哥,我早就沒當(dāng)回事兒了!”
曲陽無所謂的話道。
但其實(shí)也就現(xiàn)在才放下,畢竟是挨了幾下,要說沒有怨言是假的。
張柏文也能看出個大概,也沒有再說什么。
而曲陽卻還是聊著王倩,幾人有說有笑的回了家。
“周末去鳳凰山公園哦!”
王佳怡提醒道。
然后蹦蹦跳跳的進(jìn)了屋去。
“我回來了!”
張柏文一到家,就看見父親張國強(qiáng)有些消沉的坐在沙發(fā)上。
“考得咋樣?”
張國強(qiáng)好不容易擠出一個笑容來,卻有幾分瘆人。
“前十估計(jì)還是穩(wěn)!就是不知道第幾?!?p> 張柏文自顧自的收拾東西,回答道。
“等成績下來了,給你媽媽說一聲去!昨晚我做夢夢到她念叨著你的成績。你小子墊了一年多的底,該考一些好成績給你媽媽報喜去!別讓她在上面擔(dān)心?!?p> 張國強(qiáng)語氣溫和,但眼里泛著淚光。
張柏文先是一愣,然后有些氣力不足的說道:
“我知道了!”
“我回屋去了!明天還有考試!”
張柏文看著父親的模樣有些心疼,強(qiáng)忍著淚水,進(jìn)屋去了。
“再長大點(diǎn)就好了!總要自己撐起這個家來!”
張國強(qiáng)喃喃道。
第二日,周五。
今天是考試的最后一天,下午考完就開始放假。
“吃早餐了嗎?”
王佳怡問。
還是那個考室,還是那個女孩。
“再吃一次!”
張柏文接過王佳怡遞來的油條和豆?jié){。
“中午一起吃飯去!下午等我回家!”
王佳怡說。
“好!”
張柏文回答道。
終于第二堂考試結(jié)束。
這一次張柏文卻沒有撒開王佳怡的手,反而很大方的握住。
去食堂的路并不長,但張柏文和王佳怡卻走了約二十分鐘。
一路上大多人投來羨慕的眼神,少數(shù)人好奇,偶爾會有那么一道是嫉妒和不甘的眼神。
下午只有一堂考試,時間倒過去得很快。
張柏文收拾好東西,在王佳怡的教師外等候。
講臺上的班主任拖拉的講著各種放學(xué)事宜。
張柏文有些煩,但看見王佳怡的笑臉又很快壓下了心頭的不滿。
“等著急了吧?”
王佳怡有些俏皮的問道。
“開始很不好,但見你笑,也就好了很多?!?p> 張柏文笑著說,還一邊伸出手揉一揉王佳怡的腦袋。不知想著什么。
“你好像有事兒?”
王佳怡看張柏文有些心不在焉,忍不住關(guān)心道。
“能有什么事兒?沒事兒!”
張柏文回應(yīng)道。
但眼里閃過一絲疲憊,很快又隱藏住,饒是王佳怡也沒注意到。
“明天去鳳凰山公園吧?”
王佳怡說。
“為什么一定要去?而且你還有點(diǎn)迫不及待?”
張柏文有些納悶。
“昨給你的信看了嗎?”
王佳怡沒有回答,而是轉(zhuǎn)移話題。
“沒有,昨晚睡得有些早,沒來得及,今天回去看!”
張柏文目光躲閃,聲音很小。
“那晚上回去看吧!都行吧!”
王佳怡有些悻悻然。
張柏文見狀也沒再說話,拉著王佳怡的小手往家里去。
“回來了?放假了吧?”
張柏文打開門,在沙發(fā)上躺著的張國強(qiáng)說。
“嗯,放了!”
張柏文有些生硬的回答。
“明晚去你建國叔叔家吃飯吧!你劉姨今早來說過了!你和佳怡?”
張國強(qiáng)的臉色稍微好點(diǎn),有些許紅潤。
正在收拾東西的張柏文一愣,有些心虛的看著張國強(qiáng),道:
“你們都知道了?”
張國強(qiáng)聞言一笑,看得張柏文一陣恍惚,這笑容已經(jīng)一年多不曾見過了。
“你以為呢?你劉姨一早就過來和我說,昨晚見著你和佳怡是牽著手回來的,佳怡那姑娘蹦蹦跳跳地回了家,你劉姨多看了她兩眼,順嘴那么一問,說是佳怡那臉啊,紅彤彤的,像個蘋果呢!”
張國強(qiáng)笑呵呵的說道,看著張柏文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欣慰。
“晚些時候去我房間把你媽媽的那個鐲子拿出來,我下午回的時候買了些禮物放在鞋柜那兒了,你看著了吧?明天一道帶過去!”
張國強(qiáng)嚴(yán)肅起來,不容置疑地說道。
“你不去嗎?你不會明天跑去喊員工加班然后自己也不回來吧?這么大的事兒,你……”
張柏文有些失落的說。
“明天我陪你媽媽說說話去,晚些時候回來,放心,肯定會去的!你先去!建國那小子要考考你,我要是也跟去了,說不得又要念叨我呢!吃飯的時候我來就好的!”
張國強(qiáng)給張柏文一個放心的眼神,說道。
張柏文看著張國強(qiáng)的模樣,有些心酸。這樣的談話也是一年多不曾有過了,“到時候給媽媽說說,媽媽肯定很高興的,她可喜歡佳怡那丫頭呢!以前就老是念叨,建國叔叔就因?yàn)檫@還和你鬧了一次呢!”
“呵呵呵!那老小子可不是個善茬!我今早出門的時候他還瞪我來著,也是咱老張家人爭氣?!?p> 張國強(qiáng)的笑容不止是燦爛,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上去了。
張柏文不知道怎么接話,便一個勁兒的,“好的,知道了!嘿嘿嘿!”
張國強(qiáng)見狀,也不再說話,翻出一張報紙看了起來。
而在報紙后面,張國強(qiáng)還是那一副笑容,時不時整個身子還抽兩下。
張柏文則是去取鐲子去了,沒有看見這一幕,等把東西收拾好了之后,又想到明天要陪王佳怡去鳳凰公園。便道:“爸!明天我要出去,給我拿點(diǎn)錢!”
張國強(qiáng)撅了撅臉,才將報紙放下,此時的他面無表情。
“要多少?”
“二百五百的就行!”
張柏文不確定的說。
張國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掏出手機(jī)來,轉(zhuǎn)了兩千給張柏文,對張柏文吩咐道:“買身衣服去,給佳怡也挑一套!中午帶她去吃點(diǎn)火鍋烤肉什么的!”
說著張國強(qiáng)又皺了皺眉頭,拿起手機(jī)又轉(zhuǎn)了一千過去。
“給三千吧!不夠你再說!”
“夠了夠了!還有剩呢!嘿嘿我再買幾本書都夠了!”
張柏文笑道。
“買什么書?那是另外的錢!要是有剩下的,你就再買個包!不夠我也出!女孩子嘛!就喜歡這些東西!你還小,不懂!聽爸的,爸還能害了不是?”
張國強(qiáng)語重心長地說。
“那行,我再買個包!”
張柏文覺得張國強(qiáng)說得對,便應(yīng)下了。
“一會兒出來吃飯,我去做飯去!這都五點(diǎn)了!”
張國強(qiáng)看著傻笑的張柏文,覺得有些好笑,有些僵硬的臉上露出一副慈祥的模樣來。
“好!”
時間已經(jīng)是第二日清晨。
“怎么了?佳怡!”
張柏文甚至閉著眼,接起電話,問道。
“去鳳凰山公園??!”
王佳怡嬌嗔道。
“這么早?周六哎!”
張柏文驚訝道。
“去不去?”
王佳怡吼道。
張柏文一激靈,瞌睡瞬間就沒有了。
“去去去,我已經(jīng)在穿衣服了!”
張柏文將手機(jī)放在床頭,手忙腳亂的穿著衣服。
“叫柏文過來吃早餐吧!”
“哎呀媽~我等會兒帶給他就是,再說了不是晚上嘛!”
電話那頭是王佳怡和她母親的對話。
“佳怡,我洗漱去啦!等會兒過來叫你!”
張柏文拿著手機(jī)往廁所走去。
“好!我在吃早餐。一會兒給你帶點(diǎn)!”
王佳怡回道,然后便掛了電話。
約莫過了二十分鐘,張柏文敲開了王佳怡家的門。
“建國叔叔!”
開門的是王佳怡的父親,王建國,略微有些兇狠地看著張柏文。
張柏文有些害怕地打著招呼,這樣子的王建國是第一次看到,心里發(fā)怵。
王建國沒有說話,打開門就走了!
這更讓張柏摸不著頭腦。
“也不說喊柏文進(jìn)來坐坐?你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呢!”
劉素娟呵斥道。
王建國縮了縮脖子,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正要說話卻被劉素娟嫌棄的拉開了。
“柏文,快進(jìn)來坐,佳怡給你裝早餐呢!”
張柏文拒絕了。
“沒事兒,我就在這等會兒就好!”
王建國還是一副臭臉,喃喃道:
“張國強(qiáng)這老小子也不是不會做飯,怎么?連個早餐都要上我家來吃??!”
說著還瞪了一眼張柏文,又看了看在裝早餐的王佳怡,心里更來氣了。
“一邊去!”
劉素娟嫌棄道。
“那行,晚上記得早點(diǎn)來吃飯啊!佳怡都裝好了!你們早點(diǎn)回來啊!”
劉素娟見王佳怡收拾好了,張柏文又一副害怕的樣子,看了看王建國,牙齒咯咯作響。
“走吧!”
王佳怡出來先是把裝好的早餐遞給張柏文,撅著嘴看了看王建國還白了他一眼,然后穿好鞋子,對張柏文說道。
“走了啊,劉姨!”
“走了啊,建國叔叔!”
張柏文拉著王佳怡的手和二老告別。
劉素娟則是差點(diǎn)沒笑出聲來,連連應(yīng)道,“好好好!早點(diǎn)回來??!來吃晚飯?。 ?p> 王建國則是冷哼了一聲。
卻被劉素娟看在眼里,伸手?jǐn)Q住王建國的耳朵,將他拉了進(jìn)去,把門關(guān)上了。
“樣子和倩兒他們呢?”
張柏文一邊吃著早餐,一邊問道。
“陽子去接倩兒去了!我們在倩兒家集合出發(fā)!”
王佳怡答道。
“陽子不怕王騰哥了?”
張柏文詫異道。
“倩兒讓他去的!我看倩兒啊,多半是對陽子也有意思?!?p> 王佳怡有些八卦的說。
“我們騎車去?”
張柏文問道。
到王倩家至少有兩公里,走路去肯定不現(xiàn)實(shí)。
“你掃吧!我不想騎。嘿嘿……”
王佳怡說道。
張柏文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掃了一輛電動自行車,載著王佳怡往王倩家去。
“我……曹?!”
剛停好車的張柏文看著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爆了粗口。
“怎么了?”
王佳怡問道。
張柏文沒說話,指了指王倩家。
就見曲陽和王騰聊得正嗨,而王倩則在一旁收拾起桌子來。嘴一直沒停過,不知道念叨著什么。時不時還惡狠狠的瞪曲陽兩眼。曲陽就一臉委屈的望著王騰,王騰當(dāng)下一個眼神瞪了回去,王倩又瞪了一眼曲陽,然后便低著頭繼續(xù)收拾桌子。
“曲陽可以??!”
王佳怡驚呼道。
張柏文揉了揉眼睛,顯然是不相信這一幕,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
“倩兒!”
王佳怡喊道,有一絲笑意從臉上一閃而過。
王倩看王佳怡和張柏文來了,終于松了一口氣,也不顧收拾,將抹布丟給王騰,拉著曲陽就跑出來了,還關(guān)上了門,留下王騰在原地凌亂。
“王倩!你可別回來!回來有你好看!”
王騰噌一下站起來,大吼道。然后默默拿起抹布,繼續(xù)收拾起來。
曲陽一臉懵逼的來到張柏文和王佳怡面前,撓撓頭,表示自己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走吧!”
王倩說道。看向曲陽的眼神不善,想刀一個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我去掃車,倩兒,我給你也掃一個吧,我兩個號?!?p> 曲陽急忙走開。
王倩臉都黑了,曲陽剛掃好一個車就一把搶過來。
“掃什么車?你背我去!累不死你!”
王倩咬著牙說道。
曲陽樂了,咧著嘴道:“真的嗎?不累不累,我身體好,我背你去!”
絲毫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
“我謝謝你啊!”
王倩的臉更黑了幾分,如果眼神真可以殺人,那曲陽當(dāng)場飛灰湮滅。
“嘿嘿……不用,我倆……誒誒誒,別動手??!我錯了倩兒,我錯了!”
曲陽不高興了!又又又挨揍了!
“不鬧了!我們走吧!”
王佳怡連忙勸道。
張柏文則默默的去掃好車,等著王佳怡。
“騎吧!不用掃了,我坐你的車!”
王倩眼珠子一轉(zhuǎn),笑嘻嘻的對曲陽說道。
“好好好!我換一輛,這個沒多少電了!”
曲陽又高興了!王倩要坐他的車!
“那我們走吧!”
曲陽掃好車載著王倩,張柏文載著王佳怡。
街上漸漸的擁擠起來,張柏文四人在人海里穿梭,然后拐進(jìn)一條小道,朝鳳凰山公園奔去。
張柏文兩人漸漸消失在曲陽的視線里。
“倩兒啊,那個你別撓癢癢了唄,你那個腳稍微往上收一收,我這樣有點(diǎn)不好騎車??!你看,九哥他們不見了!”
曲陽有些苦澀的說道。
“那你追上去唄!”
王倩給曲陽甩了一個臉色,將踩在馬路上的腳,曲陽胳肢窩的手收了回來,冷冷說道。
“坐好了!”
曲陽一擰手把,又一剎車,然后再擰手把,追趕張柏文兩人去了。
只有王倩的那句話在原地旋轉(zhuǎn),拉得老長。
“曲陽,你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