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寧愿洗碗一年也要立下軍令狀,其實也是被逼無奈。
因為他查看了自己的《美食大典》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一半以上的食物都要用到面粉!
面條、大餅、包子、油條之類的面食就不說了,不用面粉壓根就做不出來,而像是蛋糕、餅干、蛋黃派之類的西式甜點,沒有面粉的話廚師同樣也只能干看著。
除了這些主食外,就是普通的菜肴需要用到面粉的地方也同樣多。
比如說相當(dāng)大一部分的油炸食品,要炸之前也需要裹上面衣或面包糠,更別提粉蒸肉、粉煎魚、小酥肉、丸子之類,沒有面粉,這些菜肴注定只是空中樓閣。
所以無論如何,姚遠都要想辦法把面粉搞到。
商周之時,華夏已經(jīng)通過游牧民族從西亞引入了大麥和小麥,只是因為加工方法并沒有一起傳過來的原因,商人和周人只是把它當(dāng)成了“飯”的一種,和黃米、小米一樣蒸熟了吃,直到戰(zhàn)國末期石磨開始普及后,才有人開始磨面粉。
不光是大麥和小麥,連豆子的加工方法也是如此,不管是面粉還是豆腐,都要等漢代后才能在北方有所普及。而光武帝劉秀的那句“倉卒無蔞亭豆粥,虖沱河麥飯,厚意久不報”也說明了,即便是到了東漢,麥子做飯的吃法也還遠未被淘汰。
那玩意做飯...確實不是太好吃。難怪會被這時候的人譽為“下糧”,要不是產(chǎn)量確實高,可能商周時的人都不會引進它。
姚遠在前世時還專門去吃過麥飯,西安人可是往里面加了蒜泥、油潑辣子和鹽后才讓它變得稍微可下口一些。要不是這么做,只怕還是難吃得緊。
而這,不就是機會嗎?
大黃米和麥子的兌換比例是1:5,如果姚遠能夠想辦法將買來的麥子加工成面粉,然后再做成面食賣回去,那能有多少利潤?又能買多少大黃米和麥子?
更關(guān)鍵的是,他腦子里的那些需要用面粉做的美食,豈不是都能面世了?
看著一旁在哼著小曲的楊戩,姚遠內(nèi)心膨脹得很。
就讓你們看看,什么才叫美食!
有了狐貍帶路黨,接下來幾天中,楊戩和哮天犬一起如土匪過境一般,將玉泉山周圍的山貨徹底掃了一遍。
拐棗,楊戩和師兄們一起收了;凍梨,也被姚遠從雪中取了出來;在一個大山鼠洞內(nèi),他們還收獲了一大堆橡子,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此外就是諸如野山楂、陽姜、火棘、泥蒿之類,盡管狐貍不愛吃這些東西,但這并不妨礙它把這東西拿來“還債”。
而最令人驚喜的收獲便是他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野蜂巢——它的附近便是一棵槐樹,可見釀的應(yīng)該也是槐花蜜。
因為是冬天的關(guān)系,姚遠和楊戩在商量之后,決定不馬上去打擾這群蜜蜂,而是等春天百花開后再來取蜜。
盡管他們手腳很快,收獲也很多,但有些東西終究還是沒能來得及收,像是野柿子、野獼猴桃之類的好東西,等到他們趕過去時早已爛了,搞得小楊戩有些不愉快。
“明年吧?!币h寬慰她說,“等開春了,吃的東西就多了?!?p> “嗯。”小丫頭苦著臉點了點頭。
有了這些食材后,姚遠便順利地解鎖了兩道新菜:
山楂紅棗甜湯、黃精炒肉。
楊戩畢竟是小孩子,非常喜歡甜味,結(jié)果一嘗就喜歡上了那道甜湯,立刻便要求姚遠天天做。
但姚遠在看到自家瓦罐里寥寥無幾的幾顆紅棗后,只能遺憾地拒絕了楊戩,說是等下山到集市上買了棗子后才能繼續(xù)搞。
而相對的,楊戩對黃精炒肉就不怎么感冒了,她總覺得黃精的味道有點苦,不好吃。
但常真子等道士們那就又是另一碼事——在嘗過黃精炒肉后,他們簡直就是贊不絕口。
尤其是黃精,常真子說這么好的黃精已經(jīng)很難找了,煉作補肝氣、明目的丹藥都是合格的,更別說用來做藥餌(菜),實在是有些奢侈。
既然道士們都說奢侈,楊戩又不愛吃,于是他們便將手頭上的黃精都交給了金霞洞的丹房,也算是回饋金霞洞的饋贈了。
日子就這樣平淡地過著,直到初冬的第一場雪融化后,他們才終于等到了道士們下山采購的日子。
帶隊的不是大師兄常真子,而是二師兄常簡子和燒火童子常清子。他們這次下山的主要任務(wù)就是為附近的“國人”誦經(jīng)袪病、畫符咒水、爙災(zāi)祈福,并且賺取一點生活費以買鹽、買糧、買布。
楊戩也拿上了自己的“存款,準備帶著哮天犬一起下山。
她想買一把小刀,買點適合做彈弓的牛筋,再搞點好吃的大黃米,小米她真的是吃膩了。
姚遠被分了10個貝幣,而他的目標也非常明確——那就是買一塊可以用來當(dāng)篩子的麻布,然后剩下的統(tǒng)統(tǒng)買成麥子和黃豆。
冬天的糧食雖然價格貴了點,但反正都能賺回來,所以就不管了。
他們草草地收拾了一下,又將野豬的脊骨、大棒骨和獠牙也拿上,準備一起賣掉。
準備好后,他們當(dāng)即便動身,和師兄們一起在山腳下匯了合。
師兄們大多也都身無長物,除了一身麻衣、一把桃木劍外便是幾個葫蘆,至于這葫蘆里面到底賣的什么藥,姚遠和楊戩也不知道。作為道士,他們的全部收入大概也來源于此,堪稱微薄。
匯合后,眾人便上了路。
雪化之后,路變得有些泥濘,不過姚遠卻注意到這些道士們似乎都有些法門,明明走在泥水里卻也足不染污,端的是瀟灑。
而楊戩和哮天犬就不行了。
在地上深一腳淺一腳地踩了幾百步后,楊戩愁眉苦臉地盯著自己的鞋,有些不太想走路了。
不過她突然眼珠一轉(zhuǎn),想起了一件事。
“哮天犬?!?p> “有事?”姚遠回過了頭
“那個...就是那個八九玄功,你練到哪里了?”她小聲地問。
姚遠為了小姑娘的自尊心著想,沒有說實話。
“和你差不多,大概就是第三層,‘以氣化形’。”他回道。
楊戩眼睛一亮:“這么說,‘法天象地’你也學(xué)會了?”
“沒有,哪有那么快?!币h否認,“就是能讓自己變大變小一點點。”
楊戩一聽喜不自勝:“快點,變大給我看看!”
“???”姚遠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要求。
“快點啦,讓我康康!”楊戩催促道。
姚遠掃了眼身前——那些道士們已經(jīng)在前面走了很遠。
于是他只得滿足了楊戩的要求。
他深吸一口氣,運起真氣,身形頓時便暴漲了一大截。
如果說之前的姚遠體型就是一只普通的貴州下司,那么現(xiàn)在它的體型就比大丹犬還要高,看上去著實威風(fēng)凜凜。
“好了,我變好...哎呦...”
就當(dāng)姚遠準備讓楊戩好好看看時,他卻突然感到自己背上一沉。
他扭過頭去,只見小姑娘已經(jīng)一屁股坐到了他的肩頭上。
“哮天犬,快走!我們?nèi)プ穾熜?!”她興高采烈地喊道。
大狗眉頭揚起:“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