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很遠(yuǎn)的地方傳來了幾聲野狼的嚎叫聲,很快整個荒原又再度沉寂下來,只剩下木柴燃燒的清脆噼啪聲。
瑟魯臉色凝重,拔出腰間的劍用枯草擦拭了一下,又端詳了一會,確認(rèn)劍身上沒有其它的臟東西了才把劍收回去。
“化成巨龍之后,體內(nèi)的獸性會慢慢戰(zhàn)勝人性,這也是祭司要欺騙西弗的原因。”
“如果當(dāng)時事先將化龍的代價告訴西弗就好了?!鄙斈樕氐难a充道。
“可那樣的話又有誰愿意去犧牲呢?”白羽安慰道。
瑟魯站了起來,“也許該早該你說的那樣,完成化龍儀式去擊敗他。如果當(dāng)年祭司愿意自己犧牲,就不會犧牲那么多人了。如果我愿意犧牲,這片荒原也早就恢復(fù)平靜”
懷特繼續(xù)安慰道,“我要為剛剛的話語道歉,沒有人天生應(yīng)該犧牲?!?p> “睡一會兒吧,醒了之后我們便動身去月光圣殿,完成最后的化龍儀式,我也厭倦了日復(fù)一日的失敗?!鄙?shù)穆曇粲行┢v,躺在干草上睡了過去。
白羽在另外一邊的干草躺了下去,山洞里有木柴燃燒的淡淡煙味,勾起了白羽小時候在鄉(xiāng)下時的記憶。
這陣味道讓白羽緊繃的精神松弛了下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瑟魯銀甲碰撞的叮當(dāng)聲傳了過來,白羽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
“醒了就出發(fā)吧?!鄙斘罩约旱匿搫?,整裝待發(fā)。
白羽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先去找紫血草?”
“路上就有?!鄙敶鸬?。
荒原的天灰蒙蒙的,烏云密布,看不到陽光,還沒有昨晚滿月的夜晚亮。
“怎么又要下雨?!卑子鸨г沟?。
“幾乎天天下,所以荒原上的居民都是晚上活動,白天睡覺,晚上月亮出來的時候更亮堂些,所以這里的人們信逢月神。”瑟魯抬頭看了看烏云密布的天空,一場傾盤大雨似乎無法避免。
沒走幾步,雨水就滴滴答答從天而降。
兩人順著荒丘上的小徑走著,瑟魯看到有圓蓋葉的大荷葉草,順手摘了兩支,遞了抑制給白羽,“遮一下吧,等下沒有火烤了?!?p> 白羽趕忙伸手接過,“等下就用你的龍焰來暖暖身子吧。”
瑟魯咧嘴笑了笑,“就怕一不小心把你烤熟了?!?p> 居住的山洞離圣殿有七八里地,雜草叢生的路邊偶有發(fā)現(xiàn)長著深紫色葉子的紫血草,瑟魯一一將它們連根拔起收集了起來。
走到河邊的時候,瑟魯手里已經(jīng)捏了一小把紫血草。走過那座彎彎的老拱橋,瑟魯把手里的紫血草按在河里沖洗了一下。
月光圣殿是一座三角錐狀的塔式圣殿,大概四五人高,兩人使勁推開厚重的石門,揚起了不小的灰塵,顯然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圣殿的正前方是一個月光女神雕像,發(fā)梢上有月牙狀的裝飾物,她閉著眼睛,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在祈禱著什么。
“這就是你們信奉的神祇嗎?”白羽抬頭望著這尊身上布滿灰塵的雕像,甚至有一些蜘蛛在她身上結(jié)起了網(wǎng)。
“月光女神黛安娜,將月光和生機帶給荒原的女神?!?p> 瑟魯在左側(cè)石臺找到一個陶土做的搗藥罐,上面有褪色的彩繪,畫著一個女人捧著月牙,身邊有很多跪著的信徒。
手上的紫血草被瑟魯一股腦都放進(jìn)了搗藥罐里,有小半個搗藥罐。
竇~竇~竇,剛摘的紫血草有很多水分,杵子和罐子撞擊的聲音很悶。
瑟魯?shù)氖謩藕艽?,沒一會兒,紫血草內(nèi)的汁液就被擠到罐子底下,根莖葉都被搗成了渣子,一股有點嗆鼻的草木味從罐子里飄了出來。
“拿著”瑟魯把搗藥罐塞到了白羽手上,用手沾著紫血草的汁液在白羽的額頭上畫了兩橫,臉上斜著劃了三橫。
“我也要畫?”白羽手捧著搗藥罐,疑惑問道。
瑟魯繼續(xù)往自己臉上畫著,“儀式進(jìn)行到一半的時候,你要幫我把紫血草的汁液抹到身上,所以你也是儀式的一部分?!?p> “走吧,穿過雕像從后面的門到祭壇上?!鄙斠贿呑?,一邊卸下了自己的銀甲,只剩黑色的長袍,又把身上的佩劍遞給了白羽。
祭壇是一個方形石臺,大約高出地面半米,上四個階梯就能到石臺上。
雨淅淅瀝瀝的下,石臺上到處都是積水。
方形石臺四角是四道兩人高的圓柱,東南西北四道圓柱的頂部上方分別畫著下弦月,半月,凸月和滿月。
石臺中央有一個一人身高左右長短的六芒星符號,刻著一些神秘的銘文。瑟魯用手從白羽手里的搗藥罐子抓起一大把紫血草的渣子,分別在六芒星的六角擺出了一些古怪的符號。
隨后他把上衣拖掉扔了出去,將剩余的紫血草渣子全部從搗藥罐中抓了出來。
“退到六芒星外,我喊你你再進(jìn)來。”瑟魯搖了搖手示意白羽走開。
說罷,瑟魯把手中的紫血草渣子一把塞到了嘴里。
就在瑟魯把渣子吞下去不久,六芒星上的紋路亮起了詭異的紫色光芒,瑟魯擺在六芒星上的六個符號射出了六道紫色小光柱,一邊三道捆住了瑟魯?shù)淖笥沂帧?p> 很快,瑟魯身上開始浮現(xiàn)出大量血管狀的紫色紋路。
“快,把紫血草的汁液抹在我的身上?!鄙攺娙讨鴦×业奶弁?,五官擰成了麻花。
白羽不敢怠慢,伸手抹上汁液,往瑟魯?shù)纳砩贤俊?p> 不知道是不是紫血草在發(fā)揮著功效,瑟魯?shù)纳砩戏浅C,摸起來早已超出了正常的人體體溫。
瑟魯臉部以下的地方里里外外都給白羽抹上了紫色的汁液。
因為儀式的推進(jìn),瑟魯愈加痛苦,跪倒在散發(fā)著紫芒的六芒星上大口地呼吸著,支撐身體的雙手因為痛苦忍不住顫抖。
白羽退到六芒星外焦急地看著,紫血草的汁液不知道是被瑟魯灼熱的體溫烤干了還是通過毛孔吸了進(jìn)去,身體表面那層紫色隨雨水怎么滴落也沖洗不干凈。
雨水不停地下,瑟魯濕漉漉的頭發(fā)垂了下來,遮住了他愈發(fā)痛苦的臉。
像是有東西從里面撕開了皮膚,瑟魯忍不住悶哼叫了幾聲。
白羽定睛看著瑟魯?shù)暮蟊?,有紅色的尖銳龍棘慢慢從皮膚表面長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