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巨大的黑云在慢慢匯聚,越來越大。
黑云在緩緩移動,飄到這座燈火通明的莊園上空,將原本明亮的月亮遮蔽。
一間漆黑的房間中,床上人的呼嚕聲緩慢也有節(jié)奏。
突然,睡在床上的人眼睛猛的睜開,直直的看著屋頂。
屋子里一片漆黑,屋外不時傳來守衛(wèi)巡邏的腳步聲,還有遠處隱約聽見的犬吠聲。
一只手輕輕的從被窩里伸出來,將被子慢慢掀開,漏出一具肥胖的身體。
肥胖男子緩緩坐起身,然后一躍而起,悄無聲息的落在地上。
在床腳下的一處地方輕輕按壓,床底下便的暗褐色木板緩緩分開,漏出一個可供一人通行的小洞,肥胖男子閃身進入。
通道了漆黑一片,四周靜的可怕。
但肥胖男子好像可以在黑暗中看見一般,行動絲毫不受影響,在狹窄的密室里轉來轉去。
終于,肥胖男子來到一處通道處,蹲下肥胖的身體靠近墻角跟,摸索一陣,按下了一處開關。
隨著開關被按下,筆直通道的墻壁輕輕顫動,兩塊一人高的巨石向兩遍分開,漏出一道石頭門,肥胖男子迅速進入這道門。
隨著肥胖男子的進入,這道隱蔽的石頭們緩緩關閉。
通道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看不出絲毫痕跡。
四周一片漆黑,水滴聲不停的低落。
誰也不會想到,在這樣一條通道中竟然還有密室。
肥胖男子的聲音出現(xiàn)在密室里,密室看不出大小。
但隨著肥胖男子的進入,原本漆黑、寂靜的密室里,一個角落緩緩亮起一點光亮,燈光很微弱,照不清任何東西。
只是隱隱約約間可以看出一個輪廓,就在燈光的旁邊,早已經(jīng)坐著一個人。
此人頭戴斗笠,黑紗蒙面,坐姿端正。
肥胖男子走到近前,眼神犀利,目光嚴肅,絲毫沒有早上的諂媚和憨厚。
肥胖男子聲音沉穩(wěn),問面前的男子。
“你用暗號換我來,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男子的聲音幽幽傳來,聲音飄忽不定,讓人無法察覺是從哪里發(fā)出來的。
“你把這個賬本收下,以后萬一有人來你這里調(diào)查我的事情,你就把這個賬本給他?!?p> 神秘男子說話的同時,遞給肥胖男子一本賬本。
肥胖男子不受黑暗影響,拿過賬本一看,只見賬本封面上寫著十個大字:高府藥田材料進出記錄。
這賬本肥胖男子極為熟悉,高家的賬本用紙都是統(tǒng)一標準的,而在格式上,每一個管家負責使用的格式都會有所不同。
翻開看一看里面的記錄,是自己所負責使用的格式,筆記也是自己的。
肥胖男子疑惑不解:“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神秘男子沉默了好久,才開口說到:“大公子很可能不是外出游歷,而是遭遇不測了?!?p> “?。 ?p> 肥胖男子被男子這句話給嚇得大驚失色。
“這怎么可能?”
“公子自身實力本就不俗,身邊還有三品修士護衛(wèi),誰敢動公子,誰有能力動公子?”
男子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說起了起因。
“半年前公子來信,信中提到公子到達了梅州,還和小姐分享了梅州不落梅的壯觀?!?p> 肥胖男子也平息下來,沉著聲音問男子,
“這有什么問題嗎?”
神秘人自顧自說到:“李欣對此事早有察覺,半年前曾親自去到那梅州打聽公子的消息?!?p> “然后呢!”
男子頓了一下,轉而說到:“公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公子灑脫率性,還喜愛結交朋友?!?p> “可是李欣到梅州不落梅去暗訪過來,根本就沒有人記得有公子這號人,甚至都沒有人對此有印象?!?p> “于是李欣又去了公子以前在心中提及的地方查看,不出所料,沒有公子的消息?!?p> ”這本身就不尋常,公子是個愛結交朋友的人,他到過的地方,不可能不留下絲毫蹤跡?!?p> “所以李欣推斷,公子是出事了。”
“可是那些信!”
肥胖男子問道,
“對,問題就出在那份信中?!?p> “我們都知道高家直系的信件都有三層秘印做防護,以防被人截獲,造假?!?p> “可是連我們都知道一層秘印的制作方法,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
“李欣曾經(jīng)問過小姐,小姐說公子的來信三層秘印都是齊全的,連秘印的位置都絲毫不差。“
“所以我和李欣猜測這一定是高家內(nèi)部人干的,他對高家的一切都極為熟悉?!?p> 說到這里,男子停了下來,給肥胖男子消化信息的時間。
肥胖男子在腦中快速的分析男子說的話,過了許久,肥胖男子才遲疑著開口。
“會不會是李欣多疑了,公子可能孤身一人去過那些地方,但是沒有聲張。畢竟人在江湖,人心險惡,公子如此聰慧的人,不可能真的輕易相信人?!?p> 男子沒有反駁:“還有一件事,公子在信中從來沒有提過他與小姐的隱秘,在信中提及的每一件事情,李欣都知道?!?p> “既然李欣知道,那就有可能其他人也知道。”
肥胖男子不說話了,大哥說的事情確實很違和常理。
公子與小姐的感情一直深厚,兩人一同長大,小時候更是形影不離。
如果公子真的是外出游歷,三年來寄給小姐無數(shù)的家書,怎么可能從來不提價兩人小時候那些別人不知道的秘密。
肥胖男子那只眼睛看著男人,等著他繼續(xù)說。
“我們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道他們會在哪里,更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我們察覺到來異常,這對我們很不利?!?p> “我們在明處,就只能等待著敵人主動出擊,這樣太被動了。”
“所以我要轉移到暗處,只有在暗處才可以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問題,我才好去調(diào)查公子的問題。”
男子說到這里,緩緩站起身來,走到肥胖男子面前停下。
“我需要一個理由來轉移到暗處,而現(xiàn)在,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機會?!?p> “什么機會?”
男人沒有回答,指著肥胖男人手中的賬本:“這是我新造的一個賬本,里面有高忠這些年貪墨高家銀錢的記錄。”
肥胖男子不解。
“高忠?”
“對,高忠。”
男子肯定的說到:“高忠這幾年可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干凈,私下里動作比誰都多,這個賬本里的東西都是高忠貪墨的記錄,我會把水攪渾,好趁機逃脫。”
“我一直要求你保持中立,就是為了以后還有裝潢的余地,等我出事以后,你就拿著這個賬本去給高忠,做投名狀。”
“你還要繼續(xù)潛伏下來,不能暴露你我的關系?!?p> “這些年我與高忠斗,才有了你中立的生存空間,一旦我倒下了,你肯定會遭到打壓,所以你要迅速倒向高忠,保持住自己的地位。”
“藥田很重要,一定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千萬不能失去。”
肥胖男子聽著男人不停的吩咐,好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樣,忍不住打斷男人。
“哥。”
聽到這聲稱呼,男子恍惚了一下,這句稱呼他已經(jīng)四十多年沒有再聽到過了。
自從兩人進入沈家暗影司以后,肥胖男子就沒有叫過他哥。
不是不能叫,而是不敢,他們不敢給敵人留下這么明顯的破綻。
他們都是用暗影司的規(guī)矩稱呼對方的暗號,后來隨著沈家大小姐來到高家,又稱呼對方的職務。
這幾十年來風風雨雨,他們都恪盡職守,從來沒有人知道他們其實是親兄弟。
神秘男子沉默許久,摘下帶著的斗笠,漏出了本來的樣子。
肥胖男子自幼便有一雙不一樣的眼睛,他不懼黑暗,黑夜對于他來說如同白天一樣。
所以肥胖男子看著眼前這張已經(jīng)蒼老的臉,凝重的說:“哥,不會有事的,對嗎?”
如果有外人在場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在這密室中交談的二人,就是白天在高府正門前剛剛有過沖突的兩人,李管家和肥胖男子。
李管家輕笑一聲:“沒事,不過是一只偷家的老鼠罷了,不會有事的,真正的威脅不是他高忠?!?p> 肥胖男子緩緩點頭:“哥,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