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死是吧!”
“我讓你裝死,我讓你裝死?!?p> 一個衙役冷聲叫罵,腳不停的對一名躺在地上的男子大力踢踹,下腳狠辣,毫不留情。
旁邊的另外一名衙役也不時上前踢幾腳,雖然他極少出腳,可是每一腳都往男子要害招呼,更為歹毒。
胡白羽努力縮起雙腿,手抱著頭,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頭緊緊的埋在懷里,避免遭到致命打擊。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打。
昨天晚上又工作到凌晨六點,下班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微微泛白,胡白羽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臥室,倒頭就睡。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人拳打腳踢。
胡白羽只覺得渾身疼痛,身體空虛。
根本就沒有力氣起來反抗,他只能盡力的保護好自己。
拳打腳踢還在持續(xù),胡白羽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虛弱。
砰~
終于,胡白羽感覺有什么東西狠狠的擊中自己的后腦勺,沒有來得及發(fā)出任何聲音,眼前一黑,昏迷了過去。
一條蜿蜒曲折的道路邊,一名身材瘦小,臉色黝黑的衙役單膝蹲著,把食指放在躺在自己前面的男人鼻子前,感受著微弱的氣息。
瘦小衙役轉(zhuǎn)頭對旁邊站著的另一名衙役說道:“還好,還有氣息,沒有死?!?p> 兩名衙役都穿著灰布棉甲,棉甲已經(jīng)老舊,但兩人依然穿的整整齊齊,顯然平時極為愛護。
站著的那名衙役,臉上有一條橫過半張臉的刀疤,刀疤將血肉翻卷,一張臉分為兩半,看起來煞是恐怖。
刀疤臉衙役松了一口氣,臉上露出輕松的神情,咧嘴笑笑。
隨意的對旁邊的瘦小衙役說道:“沒死就行,只要到達北疆大營的時候還有一口氣,我們就可以回去交差了?!?p> 瘦小衙役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哈哈笑著回應(yīng)。
“也對,去了北疆大營,就是當(dāng)炮灰的命,沒幾天好活,只要有一口氣就行?!?p> 刀疤臉衙役走進躺在地上的男人,伸手一把揪住男子的衣領(lǐng),拖著男子向前走。
那躺在地上的男子看起來身體健碩,足有上百斤,可是刀疤臉衙役拖著男人毫不費力,如同拖著一個稻草人般輕松。
一邊走還一邊跟瘦小衙役說話。
“我記得前面有座破廟,這眼看天就要黑了,今晚就在那里休息一夜,明天就可以到達北疆大營了?!?p> 瘦小衙役跟在后面,點頭應(yīng)了一聲,走了幾步,忍不住罵道:“這破差事。”
刀疤臉衙役聽到了,哈哈大笑。
“你要是有孝敬給上官,就不用來做這破差事?!?p> “……”
要是有錢,誰它馬來做這破差事。
快走幾步,跟了上去。
………………
夕陽西下,夜幕降臨。
胡白羽幽幽醒來,便感到渾身酸痛。
特別是腦袋,好像要裂開一樣,激烈的疼痛讓腦袋昏昏沉沉。
他努力的睜開眼睛,想要看看眼前的情況。
可是眼睛好像被壓了千斤重物,不管怎么掙扎都睜不開。
誰打了自己?
為什么打自己?
自己得罪誰了?
胡白羽滿頭霧水。
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游戲代練,勤勤懇懇工作,努努力力賺錢。
最多只是和隊友聊聊燒,和朋友分享國產(chǎn)區(qū)的快樂。
沒有做過什么傷害別人的事啊!
胡白羽扭動脖子,脖子也酸痛難忍。
剛想伸手揉一下后腦勺,胡白羽有一點印象,自己時被什么東西擊中了后腦勺才暈倒的。
當(dāng)時他用手護著頭頂,被人瞅準機會,在后腦勺來了一下。
可胡白羽手一使勁,卻怎么也動不了,手中還握著什么東西,手好像被困住了一樣。
腦袋瞬間清明,體內(nèi)迸發(fā)出一股巨大的能量。
本來難以抬起的眼皮,猛地睜開。
自己不會綁架了了吧?
胡白羽想要看看自己在哪里。
入眼的就是一堆柴火,柴火正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火光照亮了周圍本就不大的空間。
在火堆旁邊還睡著兩個穿著古代棉甲的男人,那裝扮看起來像是古人?
此刻兩人的呼嚕聲此起彼伏。
火光照到兩個男人的后面,一座看不出是哪位菩薩的雕像倒在祭臺上,雕像的腦袋已經(jīng)不知蹤跡。
“這是一座廟。”
“還是破廟。”
姚白羽作出判斷。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綁著的繩子,感受著被反手捆付的雙手。
胡白羽知道,自己這是被綁在了這座廟的柱子上。
雙手被反綁著,自己坐在地上,胡白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他想叫醒那兩個睡著的人,來幫忙解開繩子,順便了解了解情況。
這三更半夜的,把自己綁著,又不是玩繩縛藝術(shù),開什么玩笑。
就算是要綁架……。
等等,綁架?
還不等他開口,胡白羽腦袋里便是一陣翻涌,好像鍋里的粥被不停攪拌,難以抑制的痛感瞬間在整個腦袋蔓延。
胡白羽想要開口向那兩個睡在火邊的人呼救,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連張嘴都辦不到。
眼前一黑,胡白羽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再一次睜開眼睛,胡白羽目光轉(zhuǎn)動,謹慎觀察,迅速打量周圍。
那兩個人依然在熟睡,柴火依然在燃燒,窗外的月光依然皎潔明亮。
不過胡白羽沒有發(fā)出絲毫的聲音,腦海里憑空多出的這一段記憶告訴他,要想活命,就絕對不能把那兩個人吵醒。
自己穿越了。
穿越到一個正在被押往北疆大營,去充當(dāng)炮灰的倒霉蛋身上。
原主馬軍本是一個讀書人,父母雙全,家庭和睦。
家里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相對殷實。
馬軍倒也爭氣,三年前就已經(jīng)取得了朝廷認證的一品學(xué)士,那時胡白羽才十七歲。
這在僅僅只有十幾萬人的故城也算是一個大新聞,父母高興,馬軍也高興,親戚鄰居也高興,剛得知這個喜訊的那幾天馬甲賓客絡(luò)繹不絕。
然后,反轉(zhuǎn)來了。
馬軍認證學(xué)士的那個考場被查出有官員舞弊,泄露考卷,所有學(xué)生的認證作廢。
仿佛坐過山車一樣,馬家的人還沒有高興幾天,心中的熱情還沒有宣泄完畢,就被狠狠的破了一盆冷水。
可是禍不單行,就在馬軍一家人還沒有消化掉這個消息的時候,馬家的生意出了問題。
不到一個月陷入困境,無奈只能變賣家產(chǎn),以此度日。
可是麻繩只挑細處斷。
同一個月,就在家中,馬家遭遇賊人,入室搶劫。
不僅要錢,也要命。
馬軍父母遭到劫匪殺害,錢財被搶劫一空。
好巧不巧,馬軍因為舞弊一案遭到牽連和家中落魄而獨自消沉,天天夜不歸宿,留戀青樓,那天正好不在家。
因此逃過一劫。
馬軍無權(quán)無錢無父無母,唯一有的讀書人身份也毫無用處。
在大月王朝,讀書人有兩條路可以走。
要么考取朝廷認證的學(xué)士品級,可以到朝廷下的各大職能機構(gòu)當(dāng)差。
馬軍原本想要走的就是這條路,可是涉及舞弊,三年禁考,這條路已經(jīng)無望。
要么就到各大家族中去當(dāng)幕僚或者管事。
在第一條路無望以后胡白羽就果斷選了第二條路,在故城的一個小家族中當(dāng)了一個門房,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記錄出入人員信息。
本來這樣的日子還挺好,至少安穩(wěn)下來了。
可是馬軍卻是一個不甘于平凡的人,私下里竟然開始偷學(xué)小家族的武藝,想要練武成為修士。
因為修士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只要有了力量,馬軍就可以報仇雪恨,他從來沒有忘記過父母的仇恨。
馬軍雖然行事隱蔽,可是又怎么真的天衣無縫?
就在前幾天,馬軍被當(dāng)場抓住偷練小家族的長拳。
小家族倒也仁義,沒有當(dāng)場打死胡白羽,而是配合官府,給胡白羽定了一個偷竊的罪名,發(fā)配邊疆,去充軍。
在路上因為故意摔倒而遭到兩名衙役的毒打,被活活打死,而就在這個時候胡白羽穿越而來,頂替了馬軍的靈魂,占據(jù)了他的身體。
然后就是胡白羽醒來以后的事情了,那時候兩名衙役還沒有發(fā)現(xiàn)馬軍已經(jīng)死亡,胡白羽醒來以后又被繼續(xù)毆打,直到昏迷。
吃一次醒來就是現(xiàn)在。
這是胡白羽從原主馬軍的記憶中獲得的信息。
胡白羽明白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所以現(xiàn)在最緊迫的問題是,他該如何逃走。
從記憶中得知,過了今夜,明天從新出發(fā),依照今天的腳程,夜幕降臨之前就會到達北疆大營。
一旦進了北疆大營,人員進行交接,自己就會進入敢死營。
敢死營里面的人都是各地發(fā)配而來的罪犯,這些人到達軍營以后就會直接編入敢死營。
前線大月王朝和楚國的交戰(zhàn)已經(jīng)焦灼幾十年,從沒有停息過,就需要這些源源不斷的炮灰去補充兵力。
而一點進入敢死營,只能被動的卷入戰(zhàn)場,成為戰(zhàn)爭硝煙中一抹不起眼的殷紅,沒有人會記得自己,沒有人會同情自己。
胡白羽不想這樣窩囊的死去,他想活著。
而今晚就是自己唯一的機會。
齊侯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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