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輕言看向她,表情波瀾不驚,甚至仍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我不理解,她擁有一切,為什么還不放過你?我看不慣罷了,如果你覺得我多管閑事了,我向你道歉?!?p> 她低頭看了一眼時間,說道:“我得走了,我想你應該還有想要問我的事情吧?”
李綰幼思索著她話里的真實性,她把杯子放到了桌上,停頓了一下問道:“田展霧是被管控著他的人給殺掉的嗎?”
吳輕言搖頭,“不是妖月聯(lián)盟殺的,是別的妖?!彼中α艘幌拢拔也率悄闵磉叺难?,怎么,他連這也沒有告訴你?”
“你身邊的…什么都會和你說嗎?”
“嗯,我們是很好的朋友?!?p> 李綰幼愣了一下,妖和人…可以成為朋友…
吳輕言又看了一眼時間,李綰幼問道:“還有,田景天為什么一定要待在人界呢?既然都東躲XZ的,回去不是更自在嗎?”
“來我們這里的原因有很多,大部分是為了修煉,像田景天這樣的情況,我猜他是為了妖靈體?!?p> “妖靈體?”
“嗯。聽說有一個叫‘妖靈體’的東西流入了人界,誰要能把那個東西據(jù)為己有就可以得到巨大的、足以統(tǒng)治整個妖界的力量。許多妖怪都在找這個妖靈體?!?p> 吳輕言站了起來,說道:“我走了,你隨時可以手機聯(lián)系我,再見。”
李綰幼聽不真切她的聲音,她想起了南少瞳。
“我在找我的貓?!?p> “我的貓叫小八?!?p> ……他真的是為了找貓才留在人界的嗎?
還有田展霧,是他殺的嗎…?可是,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湖邊呢?又為什么要隱瞞這件事?在自己即將被田展霧殺掉的時候現(xiàn)身殺了田展霧,然后給暈倒在路邊的我打了120,為什么要偷偷地做這些事情,為什么不在自己面前現(xiàn)身呢?
難道…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我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我已經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份,他是不是就會承認這件事了?
李綰幼倏地起身,走了兩步又返回去抱起座位里的裴恩,跑出去攔了一輛車往家里去了。
風與每天晚上都出去…南少瞳也是神出鬼沒的…
他們會不會是在找妖靈體?找到妖靈體后他們就會離開這里了嗎?
李綰幼到了家門口,一只手臂把裴恩圈在懷里,另一只手拿著鑰匙在鎖眼處停頓了一下。
開門的聲音響起,李綰幼打開門,里面一片昏暗。她走進去,裴恩從她的懷里掙脫出去跑到了吧臺上面蹲著,李綰幼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沙發(fā),繼續(xù)往里走,房間里面也是空的。
他們出去了…
她悵然若失地坐到沙發(fā)里,想著什么。
吳輕言說的那些話在她腦海里響起,那些關于妖怪的事情……她那個很好的朋友會是誰呢?把一切都告訴了吳輕言,一定十分信任她吧。
李綰幼垂著頭,慢慢地沉了臉,沉默了幾秒,她伸手拿手機打給了李恩許。桃水河墜水那次居然是李恩許在背后推了她,她真的想要自己死,為什么,為什么?
李恩許掛斷了她的電話。
她繼續(xù)打過去,李恩許仍然是掛斷了,最后甚至直接把她給拉黑了。她把手機丟在一旁起身走了出去,裴恩睜著眼眸望向她,猶豫了一瞬,從吧臺上跳了下來。
沙發(fā)上的手機忽然響了,正經過沙發(fā)的裴恩跳上沙發(fā)看了一眼,是閏辰子的來電。它扭頭跳下沙發(fā)走到了門口。
李綰幼往下走了一樓到了1202戶,她伸手叩響了門。
幾分鐘后,門打開了,吳韻夕在門里瞅著她,問道:“什么事?”
“李恩許呢?”
“你找她做什么?”吳韻夕有些驚訝,又有幾分不屑地說:“恩許自然是在學習,你找她有什么事?”
李綰幼沒有說話,她的眼神令吳韻夕感到一陣不舒服,于是提高了聲音說道:“你瞪誰呢?有什么事情就說!誰有功夫跟你在這里大眼瞪小眼?”
李綰幼撇了一下嘴唇,吳韻夕氣得瞪起了眼睛,她正要開口,李綰幼的話令她驚大了眼睛。
“盡管我和李恩許在過去的十幾年,共同生活在一個家里,家里的資源和愛全部給到李恩許這個親身女兒身上,我有因此而怨恨她,怨恨你們,從而做出任何傷害她或者你們的事情來嗎?”
吳韻夕啞口無言地瞪著李綰幼,這十幾年,這樣的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大家都這么認為;雖說李綰幼天生反骨不聽話,但也只是沒有對他們俯首帖耳的順從,倒是沒有做出實質性傷害他們的事情,別說李綰幼會因他們愛李恩許而做出什么過激的行為,她更是連這樣的話都不曾提及過,如今怎么突然冒出這樣的話來?
“因為我自始至終,都對自己的有非常的明確的定位,我只是一個養(yǎng)女,你們把愛給親身女兒無可厚非,我會不平,我會難過,可我絕不會也沒有因此做出任何傷害你們的事情!那么你的寶貝女兒,為什么要屢次害我?”
吳韻夕張大了嘴巴,眼珠子仿佛要瞪出來一般,看上去甚至有幾分驚恐。
“明知何簡一曾經在半夜闖進我的房間意圖圖謀不軌,卻在家里只有我們三人的時候騙我喝下下了藥的酒,明知道楚夢瑤和之瑤想要害我,卻在他們去飛崖山的時候把我騙過去,然后假裝在山里迷路,讓之瑤有機會對我下手,明知道田景天和我有過節(jié),卻故意把我騙到有田景天在的地方,希望田景天殺了我,還有,”她眸色一片冷寒,眼眸深處又涌動著令吳韻夕膽戰(zhàn)心驚的憤恨,“在桃水河的邊上,大年三十那天,她親手把我推入河里。”
“你胡說!”吳韻夕猛地伸手推了李綰幼一把,眼神極快地瞟了一眼電梯的方向,她的手有些發(fā)抖,臉上露出生氣的神情,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李綰幼道:“李綰幼!我們養(yǎng)了你18年!就換來你這樣的血口噴人嗎?!”她鬢邊的頭發(fā)似乎在顫抖,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因憤怒而引起的。
李綰幼的眼里的情緒像是一粒被投入湖水中逐漸沉到底的石子,她睨著吳韻夕,就像在看一只螻蟻,“你放心吧。我不是來找你討公道的。你不用激動,不用害怕。原本這些事情,我并不打算說,無奈你的寶貝女兒一直躲著我,而我,總得知道這一切是為什么吧?勞駕你,去幫我問問。”
她轉身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開了,吳韻夕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見李綰幼走了進去,電梯門重新合上后,她連忙關上門往李恩許的房間跑。
吳韻夕沒有敲門,直接打開了李恩許的房門,她的眼神透露出慌亂,在看到面色蒼白的李恩許后更是心里一沉。
李恩許面無人色地坐在座位里,扭頭一動不動地望著吳韻夕。
“恩許啊…”吳韻夕顫抖著聲音走過去,一邊伸出一只手,卻僵在了半空中,“她說的都是真的?”
李恩許緩緩搖頭,下一刻,眼淚奪眶而出,“媽…”
吳韻夕抱住李恩許的頭,連連搖頭,“寶貝,告訴媽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被逼的,過年的時候你們都回去了,何簡一來找我,要我給李綰幼下藥…你知道,他本來就是個好色之徒,相親當天他都能去嫖娼,他還有什么不會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