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綰幼的臉頓時一片滾燙,她倏地推開南少瞳,走到了臺階上,回頭再看向他時,他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謝…謝謝。”李綰幼把緋紅的臉埋進圍巾里面,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
“嗯?!蹦仙偻鏌o表情地走上臺階,徑直往前走,走了幾步他回過頭問道:“往哪邊走?”
李綰幼連忙跑去前面帶路,兩人一路上默默無語,買完海鮮后兩人又去買了一大桶冰激凌,李綰幼手上提著幾只裝著外賣的大袋子,問道:“你呢?你想吃什么?”
南少瞳看了一眼她手里提的東西,她的掌心被袋子勒得微微發(fā)紅,他伸手過去把那些東西接到了自己手上,說道:“我不餓?!?p> “那…我們回去吧?!崩罹U幼走去路邊打車,南少瞳跟在她后面上了車。
“去哪???”司機回頭問道,臉上笑盈盈的。
李綰幼大半張臉都在圍巾里面,此時車內(nèi)的暖氣一吹,整個臉都紅潤了起來,她松開圍巾說道:“帝景?!?p> 司機一邊發(fā)動車子,透過車后視鏡看見李綰幼的臉,頓時愣了一下。他一邊開車一邊透過車后視鏡盯著李綰幼看,心不在焉地問:“你們是情侶?”
“不是!”李綰幼連忙解釋。
司機一笑,露出一口黃牙,一邊伸舌頭剔了剔牙齒上的菜花,渾濁的眼睛時不時看向車后視鏡。他暗自尋思:這兩人看上去也不熟的樣子,興許是拼車的。
司機說道:“美女,留個聯(lián)系方式?。寇囐M不收你的,怎么樣?”
南少瞳抬眸看向他,眉頭皺起,眼里的冷意令司機心里一驚。他有些心虛,又有些惱羞成怒地說道:“干什么?關(guān)你什么事?你們又不是一起的?!?p> “是?!蹦仙偻湫α艘幌?,“再開口我就讓你死?!?p> 司機瞪起眼睛,不可置信地連看了南少瞳兩眼,然而硬是哽著喉嚨不敢再發(fā)出一個字。他猛踩油門,不到十分鐘就停在了帝景門口。
兩人下了車,南少瞳徑直走進小區(qū),李綰幼望著他的背影,目光中還有些驚異。
林月齡正被人圍著買炸串,她匆忙間回頭看了一眼,目光鎖在南少瞳身上。林月齡臉色大變,丟下手里的東西就要往小區(qū)里走。
“哎!你去哪啊?!我東西等會炸糊了!”一個大媽拉住林月齡,一臉焦急地指指鍋里的熱油。
李綰幼看見林月齡那邊似乎有什么騷動,正要過去看看,風(fēng)與忽然之間不知道從哪竄了出來,拉著李綰幼往小區(qū)里走,一邊說道:“你可算回來了,我都餓得下來買炸串了,海鮮呢?我的海鮮呢?”風(fēng)與看向李綰幼空著的雙手。
李綰幼往前指了指,道:“南少瞳提著?!?p> “那我們?nèi)プ匪?!”風(fēng)與拉著李綰幼跑起來,李綰幼問道:“你不是買了炸串嗎?”
風(fēng)與笑了起來,說道:“炸串嘛什么時候都能買?!?p> 小區(qū)門口,十多個大媽人手一份炸串,聚在一起往籃球場走,那里正放著廣場舞的音樂。
“哎,那小伙子是哪一棟的???真有意思,跑過來說要請我們吃炸串!”
“不知道,以前好像沒見過,新搬來的吧?”
“為什么請我們吃炸串?。俊?p> “你管那么多干嘛?有吃的還不好?”
一陣笑聲伴隨著廣場舞的音樂在小區(qū)里飄散開來。
風(fēng)與在桌上把外賣全部攤開,提起一只生腌帝王蟹轉(zhuǎn)頭問裴恩:“夜…裴恩你吃不吃?”
裴恩抬頭看著他,風(fēng)與把帝王蟹放在一只大盤子里擺在吧臺上,裴恩跳了上去,聞了聞,然后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低頭咬了起來。
“不會把它的牙給崩掉嗎?”李綰幼擔(dān)心地問。
“不會的!”風(fēng)與正要開動,手上的動作又停了下來,他看向李綰幼和南少瞳,“你們快來吃呀。”
李綰幼搖了搖頭,道:“我吃飽了,你們吃吧。”她其實對生腌有些抗拒,尤其是那只生腌帝王蟹,感覺應(yīng)該會比較腥…
風(fēng)與又看了一眼南少瞳,見他一臉沒興趣的樣子,于是一邊伸手打開那桶冰激凌,一邊說:“那我可不客氣了…”他手上拿著一只勺子正要戳進冰激凌里面,南少瞳忽然伸手把那桶冰激凌拿了過來。風(fēng)與手里還拿著那只勺子,一臉愕然地望著他。
南少瞳把冰激凌放到李綰幼腿上,說道:“你不是喜歡吃甜的嗎?”
李綰幼眼里閃過一絲驚訝,同時又把冰激凌放去了桌上,道:“不用…風(fēng)與吃吧?!?p> 風(fēng)與已經(jīng)在咬生腌了,他的余光瞅著南少瞳,神色不自然地笑了笑,對李綰幼說道:“我不吃,你吃你吃?!?p> 李綰幼抬手撫了一下頭發(fā),不知怎的有些熱了起來,她起身道:“我先回去了…”
“這就走啦?”風(fēng)與看著她走出去,南少瞳起身走進了房間里。
吧臺上的裴恩已經(jīng)把一整只帝王蟹給吃完了,帝王蟹堅硬的殼被咬得七零八碎的躺在盤子里。它跳了下來,跳到桌上,伸出爪子扒拉了一下那桶冰激凌。
風(fēng)與說道:“甜的,涼的,你嘗嘗嗎?”他用勺子挖了一小碗給裴恩。裴恩湊上去舔了舔,甩了甩頭,退到了桌邊。它舔了舔爪子,然后端坐在桌上看著風(fēng)與。
風(fēng)與正在嗦一只大蝦,只見他沉吟了一下,含含糊糊地說道:“嗯…是有些奇怪…殿下對那個女孩子…”
“什么?你說殿下在意她?”風(fēng)與驚訝地看了一眼裴恩,喃喃道:“可是…雖說她是比較好看…但是也不能因此就把殿下給迷住了吧?”風(fēng)與抽出一張紙擦了擦手,抱過那桶冰激凌吃起來,道:“咱殿下什么美女沒見過呀!”
風(fēng)與忽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裴恩,沉思道:“你說的對…殿下?lián)尡ち杞o她吃…這種行為可是破天荒…”他品味著在嘴里融化開的香草風(fēng)味冰激凌,嘟囔道:“也許是感謝她的照顧?”
正說著,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風(fēng)與臉上的神情暗了暗,裴恩從桌上跳了下去,跑到了吧臺后面的暗影里面。
“咦?請問有什么事嗎?”風(fēng)與打開門,訝異地看著門外的林月齡。
林月齡面無表情地問道:“家里有其他人嗎?”
風(fēng)與聳了聳肩,把門全部推開,站在一邊做了個往里面請的手勢。
林月齡邁了進去,目光在整個房子里巡視了一番,她把每一間房門都打開,從門前一一走過。這過程中,風(fēng)與一直站在門口從容不迫地微笑著望著她。
林月齡看了風(fēng)與一眼,目光落在裴恩身上。
風(fēng)與說道:“我養(yǎng)的貓,叫裴恩?!?p> “是嗎…”林月齡朝裴恩伸出手,裴恩猛地往后一縮,整個貓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站在落地窗邊的一位少年。
他一身灰色的長衫,頭發(fā)漫過了耳際,搭在后頸上,劉海很長,幾乎遮住了眼睛,只看得見一個秀挺的鼻梁和宛若薄荷般透著一絲涼意的嘴唇,唇線的弧度又有些許凌冽之意,給整個白皙精致的五官添上了一抹不好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