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生辰宴
宴席安排在國公府內(nèi)院一蓮池旁。以蓮池為界,男女分席而設(shè)。
席間,賓客滿朋,滿堂喝彩,女賓席更是歡聲笑語不斷,連成一片歡樂祥和的景象。
逗笑間,秦婉瞧見衛(wèi)續(xù)身影,遠遠便跑過來迎接。
衛(wèi)續(xù)眼下頂著傅媛這鏡王妃的頭銜,亦是秦婉的閨中密友,她被秦婉領(lǐng)到女賓的上席,坐在秦家主母的旁邊。
這剛?cè)胱?,便聽府?nèi)侍從高聲道:“太子殿下到!”
聞聲,眾人皆起身相迎,唯獨蕭玦依舊坐在席間,端著酒杯閑散地喝著酒?;腥魜砣司褪莻€無名小卒,不足令他投去半道目光。
眾目睽睽之下,蕭琰沒有介意,入座后,還主動朝蕭玦示好點頭,端的一副心胸開闊的君子模樣。
剛?cè)胱鶝]多久,就聽見后頭有人喊他,
“太子表哥?!?p> 蕭琰轉(zhuǎn)身,見是齊騫,他的親表弟,他朝來人招了招手。
齊騫快步走了過來,又瞥了一眼蕭玦。
他見蕭玦那冷淡的姿態(tài),便上前調(diào)侃,
“呦,鏡王殿下來得這么早,難得一見呀?!?p> 齊家祖父是開國元老,齊家?guī)状鋵?,個個英勇神武,為璃國立下汗馬功勞。
為鞏固齊家地位,齊家祖父又將齊家嫡女齊素素嫁給了當(dāng)年的太子,如今的圣上。而后又順利摘得桂冠,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后。
如今的齊家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齊騫又如何會將蕭玦放在眼里。
然,蕭玦也不是善茬,怎會讓他齊騫踩一腳。
蕭玦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齊小將軍常居柳巷,自然是難得一見?!?p> 齊騫雖有勇,卻無謀,在京都是出了名的紈绔,更有傳聞他因流連花街柳巷,染上了隱疾,齊家花了好大的代價才治好。
蕭玦偏生挑他的最痛處戳,氣得他臉色青一陣紫一陣。
就在他欲動手時,蕭琰忙上前拉住他,朝蕭玦舉杯,
“今日是秦公子生辰宴,有些話我們放到別處說。二弟,我敬你?!?p> 蕭玦放下酒杯,“想同我喝?”蕭玦抬眼看向蕭琰,“皇兄可知,我若是喝醉回府,王妃怕是要受不住。”
蕭玦嘴里說著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話,眼睛又看了看蓮花池對岸的衛(wèi)續(xù),滿眼的寵溺。
衛(wèi)續(xù)正笑容滿面和英國公夫人寒暄,突然覺察到一道刺目的目光,她朝蕭玦回望過來。
兩人隔著蓮池相望,各懷心思,而這讓旁人看來,倒更像是眉目傳情。
蕭琰面色微不可查得變了一瞬,“二弟與弟妹夫妻情深,大家有目共睹,你休想拿弟妹當(dāng)幌子,今日在國公府,可由不得你打退堂鼓?!?p> 蕭玦收回目光,“看來今日皇兄是非要與我一較高低了?”
不同于蕭琰的陰狠,蕭玦的氣性是從尸山血海里卒煉出來的,雖一身矜貴氣質(zhì),但動作神態(tài)間總隱隱透著殺氣,談笑間都是刀光劍影。
蕭琰今日是為在秦老國公面前刷好感,當(dāng)避其鋒芒,他舉杯,
“二弟此言差矣,喝酒當(dāng)求一個痛快,爭強好勝有什么意思?!?p> 蕭玦冷笑,“是么?皇嫂過世不過半載,皇兄尚在喪期,竟也能喝出個痛快來,還真是心胸開闊。”
此言一出,場內(nèi)氣氛一度詭異起來。
蕭玦這是在暗示,蕭琰是用什么手段拿下的衛(wèi)國,又是如何才登上太子之位的。
在場的都是士家大族,雖有不少太子黨羽,但蕭玦的狂傲不羈在京城無人不曉,就算天皇老子來了他照樣敢把天捅個窟窿出來。
有太子護佑又怎樣,那些個黨羽也不敢站出來說一個子兒。
此時,兩位侍者攙扶著老英國公從廊下走了過來。
老英國公是前朝元老,德高望重,眾人皆起身相迎。
老人慈祥的眉目笑意盈盈,心情可見很好,
“大家不必客氣,老頭我好久都沒見這般熱鬧的情景了。今日我孫兒的生辰宴,承蒙各位賞光,有兩位殿下在此,我這府坻更是蓬蓽生輝。”
老國公雖已年邁,但他身體還算硬朗。國公府子嗣單薄,他膝下只秦賢一個兒子,又生性軟弱,還一朝踏錯,著了女人的道,納了妾室不說,還寵妾滅妻。
老國公一身正直,對待感情更是專一,他這個兒子是徹底讓他失望至極,以至于到如今都沒把爵位傳給他。
唯一令他欣慰的就是秦賢給他生了個爭氣的孫子,秦皓是國公府嫡長孫,自幼便被老國公帶在身邊。
他天資聰慧,學(xué)什么都快。尤其擅長兵法,前幾年他跟在蕭玦身邊,做他的軍師,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蕭玦在北疆的戰(zhàn)功,秦皓作為軍師,功不可沒。
幼時,蕭玦與秦皓常玩在一處,因此蕭玦沒少得老國公的照料。
蕭玦親自上前將老公扶上上席,
“許久沒見您老人家,上次那副棋局可解出來了?”
老國公在棋藝上的造詣頗深,蕭玦自幼就喜歡下棋,十幾歲時便能與老國公在棋盤上廝殺。自從被罰去北疆后,蕭玦見老國公的次數(shù)也少了很多。
兩人相處得更像是老友,老國公笑瞇瞇得看著蕭玦,
“你小子就想著跟我較量棋藝,散了席你可別想溜?!?p> 兩人親切的你來我往讓本緊繃的氣氛煙消云散,然而蕭琰的心情卻半點沒變好。
英國公是朝堂文官之首,不說老國公以往的豐功偉績,就秦皓如今在朝中的影響力也沒有幾人能匹敵。
蕭玦有英國公府這個助力,加上他在北疆的盛名,蕭琰本就得來不易的太子之位,搖搖欲墜,他心里的危機感又怎可能消失。
女賓席這邊衛(wèi)續(xù)頂著傅媛的身份,國公夫人待她很好,幾人推杯換盞,很是融洽。
“夫人,抱歉,失陪一下,我去更衣。”
國公夫人點頭,還貼心地喊了秦婉作陪,
“婉兒,你陪王妃去?!?p> 秦婉自是樂意,她起身挽住衛(wèi)續(xù)兩人雙雙離席。
途中,衛(wèi)續(xù)見四下無人之時小聲道:“婉妹妹,你可否再幫我一次?”
秦婉爽快應(yīng)道:“姐姐請說?!?p> 衛(wèi)續(xù)感激得握住秦婉的手,“去你閨房,我細細與你說來?!?p> 秦婉的閨房在后院東南方,穿過回廊,又拐了幾道,才到秦婉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