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洛溫在接過圖紙后退下后，一個黑色身影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出現(xiàn)在他維格里奇的身前。
“看在諸神的份上，你每次都要這樣一聲不吭地突然出現(xiàn)嗎？”他朝哈根·艾爾哈澤抱怨道。這位間諜大師的能力不凡，但平時行為也和其他人不一樣，維格里奇總是對他的古怪舉動感到不適。
“抱歉，陛下?！惫陨缘拖骂^，透過面罩說道，“我的影子們帶來了消息，但這消息最好是由您先單獨知道比較好?！?p> “什么消息？”維格里奇皺起眉頭。
“他們發(fā)現(xiàn)了艾倫殿下，他出現(xiàn)在巖坑城。”哈根回答道，“他和雅魯士·佩爾克在一起，參加了南方公爵們的選王議會，他看起來并不像是個人質(zhì)，而是個賓客?！?p> “等等，”維格里奇抬手打住哈根，他有些弄不明白了，“艾倫和雅魯士在一起？他這是在干什么？”
“他向維瓦利亞的貴族們保證他會阻止帝國軍隊的進(jìn)攻?！?p> “阻止進(jìn)攻？他把他當(dāng)成什么人了？”維格里奇惱怒地提高了聲音，隨即又無奈地?fù)u了搖頭?！罢媸菆鲷[劇，你的影子們把他帶回來了嗎？”
“很遺憾，在選王議會結(jié)束后，艾倫殿下便不在雅魯士身邊了?！惫杨^埋地更低，“我們?nèi)匀辉趯ふ宜嫩欅E?！?p> “一定要把他帶回來，我已經(jīng)有足夠的兒子在給我添亂了?！本S格里奇嘆了一口氣，“你說選王議會，他們又選了誰當(dāng)國王？雅魯士？”
幾天前他剛收到骨堆城的公爵列克·莫斯特克自立為王的消息，加上現(xiàn)在這個剩下公爵們新選出來的國王，維瓦利亞一共有三個王。
“并不是，他們選了瑪留斯·賈戈隆為國王。”
“他還活著？”維格里奇驚訝地挑起眉毛，“他在國王林的時候可是受了重傷。”
“他活了下來，但是手腳全都動不了，變成了個殘廢?！惫卮?，“他正在召集一支大軍，具體的目的并不明確。”
“王國越亂越好，但你必須把艾倫給我?guī)Щ貋?，退下吧。”維格里奇命令道。這些天狄亞的精神越來越差，整日都在為她的親生兒子祈禱，有時甚至徹夜不眠地守在神祠里，他擔(dān)心她的身子有一天會徹底垮掉。
哈根向他鞠了一躬，離開了謁見廳。
看著空無一人的大廳，維格里奇再次揉了揉他的額頭，最近他揉的次數(shù)有些過多了，他甚至都覺得自己要把額頭揉破了。他突然開始羨慕自己的父親，至少“鐵錘”阿塔其努不是在戰(zhàn)場上，便是在去戰(zhàn)場的路上，不需要像他這樣坐在王座上為各種麻煩事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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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斯特扎的皇帝站在星辰萬神殿的門口，他身穿黃金刺繡的紅色天鵝絨長袍，頭戴著由祖母綠和紅寶石點綴的皇冠。黃昏的最后一縷陽光透過彩色玻璃射進(jìn)神殿，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彩虹。
穿著深藍(lán)色絲質(zhì)長袍的狄亞站在他的身旁，她的冠冕小而精美，雖然上面的寶石更少，但卻不失優(yōu)雅。盡管她用妝飾掩蓋著自己枯萎的黑眼圈，但只要仔細(xì)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他的皇后這幾天都沒有好好睡過覺。
“我知道你很累，但堅持住?！本S格里奇一邊向周圍的市民微笑，一邊向狄亞輕聲說道，“整個城市都在看著我們。”
“他們知道戰(zhàn)爭即將來臨，而你把他們的丈夫、父親和兒子們送往北方嗎？”狄亞也故作溫柔地向平民們點頭，然后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這是我在位三十年來第一次參與的戰(zhàn)爭，我不會為我的成就而感到羞愧?！彼麉柭暬貞?yīng)道。
維格里奇身后是由大臣們和祭司們組成的隊伍，大臣們虔誠地低下頭，祭司們則各個端著星神的雕像。他們在整個馬德卡林城的注視下走進(jìn)彌漫著香火的神圣之所，身旁墻壁是金色與灰色交替的紋理，頭頂是描述著星辰主神內(nèi)米爾與人類一起生活的畫作。
在神殿盡頭的內(nèi)米爾石像之下，端著內(nèi)米爾圣像的大祭司貝查爾正滿意地抬著下巴，看著盛大的隊伍向他走來。維格里奇跪在了內(nèi)米爾的腳下，身后的眾人也紛紛效仿。
“偉大的內(nèi)米爾，星辰和諸神之王，我?guī)еt卑的敬意來到你的面前。我對你賜予我的家族與帝國的神佑表示最深切的感激，并請求你繼續(xù)你的指引與保護(hù)。
愿你與你的星神的力量在我們面臨挑戰(zhàn)時降臨，愿你的智慧激勵我做出更明智的選擇。我請求你保佑我的努力，將你的恩惠賜給我，讓我克服所有困境，像你征服星辰一樣征服世間萬物。
我也請求你的憐憫和寬恕，因為我知道我們并不總是配得上你慷慨的禮物，偉大的內(nèi)米爾，我全心全意地向你祈禱，我與我的臣民們將看著你從東方升起，請接受我們的祈禱，并祝福我們。”
在念完禱告詞后，維格里奇起身向貝查爾點頭，大祭司領(lǐng)意地走在他們身前，帶領(lǐng)著眾人走出神殿。
整個城市都暗了下來，只有少數(shù)的火把為人群提供光亮。宮廷樂師演奏著柔和的旋律，人們靜下來，默默地等待著星主節(jié)的高潮，內(nèi)米爾的升起。
但在許久的等待之后，東方的地平線上始終沒有出現(xiàn)光亮，這顆平日里照亮夜空的主星沒有升起，維格里奇在眾人疑惑的討論聲中抬頭仰望星空，一種古怪的感覺在他心中醞釀。
這星空，比任何時候都更加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