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靈哥，你想吃什么？”
“額……隨便?！?p> “哪有隨便這道菜……”
“呵呵，皮蛋瘦肉粥吧?！?p> 秦奉靈，生病了，祁小舞，下樓幫他買了藥，回來問他想吃什么。
“家里有皮蛋和瘦肉嗎？”祁小舞，問道。
“冰箱里有瘦肉，皮蛋在廚房的灶臺下面?！鼻胤铎`，說道。
“好，你等著，吃現(xiàn)成的吧?！?p> “嗯……你什么時候，學會做飯的？”
“我一直都會?！?p> “呵呵，好吧。”
“你笑什么？不相信我的廚藝？”
“不是。”
“做飯是我的愛好。”
“哦？沒想到，還有人喜歡做飯。”
“你不喜歡？”
“額……還行?！?p> “專心做菜的時候，我能找到內(nèi)心的平靜。”
“挺好……”
祁小舞的廚藝，出乎意料的好，既有廚師的標準，還有家常的味道。
“小舞，想不到，你的廚藝不錯?！鼻胤铎`，吃著皮蛋瘦肉粥，說道。
“呵呵，這下，你相信了吧?！逼钚∥瑁Φ?。
“嗯，對了，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愛做飯？”
“人總會長大的?！?p> “呵呵，不對，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p> “這是一個秘密?！?p> “好吧，那我就不問了，打聽女人的秘密，沒有好下場?！鼻胤铎`，調(diào)侃道。這也是他第一次，打心底里承認，祁小舞是一個不錯的女人。
“你退燒了，我走了?！逼钚∥?，靦腆地說道。
“你都沒吃飯，吃完再走?！?p> “不用了，明天，我再來給你做飯?！?p> “額……沒事，明天，我該好了?！?p> “我先走了?！?p> “嗯?！?p> 祁小舞，走了，秦奉靈，放下碗筷，躺在床上。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她，不再是單純的鄰里情意。秦奉靈，越來越依賴祁小舞，似乎，超越了朋友之情，超越了同事之情，超越了男女之情。
郊區(qū)火車站的進站貨車，再次響起汽笛，聲音，渾厚悠揚……
次日，祁小舞來探望秦奉靈，他的病，總算好了。山城圖書館還不能去，小舞，坐了一會兒，獨自回去了。
工作日，單位辦公室，沒有顧學求的存在，冷清許多。到了農(nóng)歷初七，秦奉靈和薛青岳，一起投資的生意，在省城的第二家分店，如期開業(yè)。
薛青岳，打來電話，告訴秦奉靈，生意很好，讓他放心，有事的話，不用著急趕來。這是一個好消息。
至于，秦奉靈，在山城的通訊業(yè)務拓展，極其糟糕。不知道，什么原因？整個業(yè)務小組，業(yè)績下滑嚴重，報表數(shù)據(jù)呈現(xiàn)斷崖式下跌。毛貴，開例會的時候，急得嗓子冒煙，幾乎語無倫次。
“你說說你們，這么高的業(yè)務獎金，一整個月，愣是辦不來業(yè)務？”
“我要是你們，都沒臉坐在這里?！?p> “還有一周時間，你們自己長點心，月底的數(shù)據(jù)不好看，誰的臉上也掛不住?！?p> 自從，秦奉靈，認識毛貴以來，還沒見他發(fā)這么大火?？磥?，上層領導的施壓，對他影響不小。
“奉靈哥，你有什么好辦法？”王武興，開完會后，問秦奉靈道。
“呵呵，一籌莫展?！鼻胤铎`，無奈道。
“學求，怎么那么聰明，提前調(diào)走了。”
“別管他，人人像他一樣，還不亂了套。”
“可是，辦不來業(yè)務，日子沒法過?！?p> “我看，還是產(chǎn)品本身有問題?！?p> “上次，你就這樣說，具體哪個產(chǎn)品，有問題。”
“商務專線。”
“不是挺好的……價格低，網(wǎng)速快?！?p> “蒙用戶的話，你也信。”
“怎么說？”
“商務專線，根本不是專線?！?p> “哦……你怎么知道？”
“我上學的時候，學過計算機網(wǎng)絡?！?p> “難怪，一般人，怎么能想到這一點?！?p> “學求也知道?！?p> “他也懂網(wǎng)絡?！?p> “不是，他猜出來的。”
“什么？這么牛！”
“呵呵，別看，他平時漫不經(jīng)心，對于業(yè)務知識，非常熟悉?！?p> “沒什么事兒，我走了，待在這里，毛貴看見不高興。”
“行吧，你先走，我整理一下報表?！?p> 王武興，前腳剛走，王奇星，就來了。
“你怎么，這么有空？”秦奉靈，說道。
“呵呵，我在這里上班，不能來嗎？”王奇星，說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算算日子，大半年，沒見到你了?！?p> “見不見，有什么用？”
“呵呵，你吃火藥了？”
“我吃了炸藥！”
“怎么了？”
“哄孩子，太累……”
“哈哈……”
“你笑什么？”
“大孩子，哄小孩子……”
“老秦……”
“什么？”
“算了……不知道，你有了孩子，會是什么樣子?！?p> “不知道，不敢想象?！?p> “我走了……”
“你干嘛啊……來去匆匆……”
“孩子在家，我不放心?！?p> “好吧……那你來單位，干什么？”
“交工單?！?p> “哦……什么業(yè)務?！?p> “單位業(yè)務?！?p> “可以??！”
“怎么了，以前，不是一直這樣?！?p> “你不知道，最近，辦公室的同事，都沒有單位業(yè)務?！?p> “呵呵，你們的方法不對?！?p> “什么？”
“不說了，我走了。”
“唉……你……”秦奉靈，還想追問，王奇星是如何開展業(yè)務的，然而，她已轉(zhuǎn)身離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久沒見面，王奇星給秦奉靈的感覺，好像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從前，無憂無慮，大大咧咧的小姑娘。
她成熟了？蒼老了？冷淡了？還是，妥協(xié)了……
秦奉靈，依舊坐在靠窗的辦公位，窗外的樹葉，隨風婆娑……
誰的青春不彷徨？誰的青春不迷茫？誰的青春不失望……終究，你會變成一個麻木的人，麻木到極致，就是冷靜。
如果你足夠幸運，可以陪伴相愛的人，以一種平和的方式，漫步余生……那么，你們的生命將沒有遺憾……
“小秦，有事嗎？”毛貴，站在走廊，喊道。
“沒事?！鼻胤铎`，應道。
“你過來一下。”
“好！”
“你坐。”毛貴，帶著秦奉靈，回到辦公室，說道。
“領導，你怎么了？”秦奉靈，詫異道。
“額……剛才，開會的時候，我是不是很過分。”
“不至于，你比其他主管，強多了。”
“唉……業(yè)績不好，我在這個位置上，不知道能坐多久。”
“呵呵……這個，您就想多了。”
“什么意思?！?p> “業(yè)務部門的主管，不受待見，沒人會跟你搶?！?p> “哦……也是。不過……”
“您是擔心，業(yè)績下滑嚴重，主任給你穿小鞋?！?p> “有點兒……”
“沒事，不是咱們一個部門的問題?！?p> “怎么說？”
“我問過，其他區(qū)，業(yè)務的同事，他們的業(yè)務也不好?！?p> “你問的誰？”
“周默?！?p> “她不是在營業(yè)廳嗎？”
“結(jié)婚以后，就調(diào)后臺了?！?p> “哦……她老公，好像也在咱們單位。”
“呵呵，已經(jīng)離職了。”
“哦……可惜了?！?p> “一點兒也不可惜。”
“他……”
“去了其他單位，比咱們這兒，待遇更好，壓力更小。”
“挺好。周默和你比較熟，應該不會瞎說，看來，全區(qū)的業(yè)務市場，都不好?！?p> “所以說，您不必擔心?！?p> “可是……始終沒有業(yè)務，也不是個事兒。”
“這事兒，您著急也沒用?！?p> “為什么？”
“市場有市場的運行規(guī)律，再加上，現(xiàn)在的產(chǎn)品有問題?！?p> “哦……我也有這種感覺，本來，我們的專線業(yè)務很有優(yōu)勢，現(xiàn)在……一言難盡?！?p> “順其自然吧……再說……”
“老秦，你有事嗎？”徐霜，突然來到業(yè)務小組的獨立辦公樓，站在走廊，喊道。
“稍等……”秦奉靈，回應道。
“沒什么事，你去吧?！泵F，說道。
“唉?！?p> “對了，你什么時候結(jié)婚。”
“還沒對象呢，結(jié)什么婚。”
“我看徐霜不錯。”
“呵呵，領導，您不怕，我流言纏身。”
“咳……那是前幾年的事，你瞧瞧，你和徐霜都多大了，誰還管你們?！?p> “額……好吧?！鼻胤铎`，說著，離開毛貴的辦公室?？墒?，他說的話，音猶在耳。
“你有什么事？”秦奉靈，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瞧見徐霜坐在他的位置上，說道。
“沒事，不能過來坐坐嗎？”徐霜，說道。
“呵呵，我知道你氣不順，當然可以，隨時歡迎。”
“這還差不多?！?p> “行了，別貧了，什么事？”
“你有一個工單投訴?！?p> “什么情況？”
“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p> “額……多謝?！?p> “別空謝啊……來點實際的?！?p> “額……”
“老秦，你怎么這么沒良心，一個工單投訴，兩百塊錢，你不該謝我嗎？”
“呵呵，我不是這個意思，這樣吧，下班一起吃飯。”
“好嘞，我走得時候，喊你?！?p> “好?！?p> 徐霜，滿意地走了，秦奉靈，稍加思索，覺得事情并不簡單，她一定有事。
中午，兩個人來到商業(yè)街，隨便找了一家餐廳。
“什么事？現(xiàn)在，你可以說了。”秦奉靈，點好菜，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毙焖f道。
“呵呵，我們，好歹也一起搭班多年，我能不了解你……”
“你猜對了，真的有事?！?p> “你說……”
“劉飛飛，約我出去?！?p> “他不是結(jié)婚了。”
“唉……”
“怎么了？”
“他說……”
“什么？”
“算了，不說也罷，你說我怎么辦?！?p> “他離婚了？”
“沒有。”
“哦……按理說，這件事我不該參與。既然你問了，我的意思是別理他?！?p> “我……”
“你舍不得？”
“不是?！?p> “當初，你沒答應，跟他在一起。現(xiàn)在，他已成家，無論什么原因，你們都不應該過多聯(lián)系。”
“好吧，我明白了?！?p> 山城是一個神奇的地方，前兩天，秦奉靈，還在想，以前一起玩的同事，不怎么聯(lián)系。想不到……
“老秦，有事嗎？”楊雨珊，下午上班后，來到業(yè)務小組辦公室，喊秦奉靈道。
“呵呵，沒事，你們怎么回事，一個一個，接著來。”秦奉靈，尷尬道。
“我們？什么意思？”
“算了，沒什么，你有事?！?p> “有點兒……”
“你說，這會兒，其他同事都出去了?！鼻胤铎`，說著，拉來一把椅子，遞給楊雨珊。
“業(yè)務小組的工作，好干嗎？”
“額……看你怎么想？”
“怎么說？”
“能承受住壓力，還是挺好的，上班時間自由。”
“業(yè)務呢，好辦嗎？”
“不一定，看情況?！?p> “什么情況？”
“市場情況，工作狀態(tài)，社會資源……”
“哦……”
“你怎么了，突然問這個?！?p> “我到了年齡，不太適合待在營業(yè)廳。”
“嗯，明白了?！?p> “我想調(diào)到業(yè)務小組。”
“你老公的工資高嗎？”
“還行。”
“那就別來了，去其他部門吧?！?p> “為什么？”
“業(yè)務小組的工資，不穩(wěn)定，高的時候很高，低的時候，只有基本工資?！?p> “后臺，不是也一樣……”
“不太一樣，后臺的考核辦法，能保證收益均衡。”
“好吧，我明白了?！?p> 楊雨珊，問完這些事，下樓去營業(yè)廳了。在運營商單位，營業(yè)員有形象要求，到了一定年齡，確實不太適合在前臺工作。
誰的容顏，都有老去的一天……有人說，世界上沒有16歲的丑姑娘。也許，不太準確，但是……說明了青春的可貴。
我的青春，不可貴嗎？秦奉靈，想到。我從未在適合的年齡，干適合的事?？墒?，我沒有任何收獲嗎？
有吧，我還有工作……有過愛情，有過闖蕩天涯的勇氣，有過青春不悔的沖動，有過無能為力的妥協(xié)……我還有未來，有希望，有人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