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什么情況?”
“咳……一言難盡?!?p> “行吧,想吃什么,我去買?!?p> “隨便吧,你吃好了,再回來?!?p> “唉?!?p> 秦奉靈和水眸月,在河邊,坐了一會兒,原本打算,去水眸月家,做晚飯。秦奉靈,擔心母親,先回一趟老廠房。
誰料到,李秋芳,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些什么。
“媽!你在說什么?”
“奉靈,你回來了……你先坐,我給你們炒菜?!崩钋锓?,說著,站起身,走向廚房。
“我們……媽……”秦奉靈,驚慌道。
山城醫(yī)院,李秋芳,正在接受檢查。李沐英和李故明,匆忙趕來。
這時,秦奉靈的手機響了,薛青岳,要來山城。李秋芳的檢查結(jié)果,出來了,沒事,只不過……
“奉靈,你媽怎么樣了?”李沐英,看著檢查報告,疑惑道。
“誰知道呢……一下子,胡言亂語?!鼻胤铎`,無奈道。
“哥,醫(yī)生怎么說。”李故明,說道。
“跟上次一樣,情況特殊,沒有大礙?!?p> “那……”
“住院觀察幾天,病情沒有惡化,就出院?!?p> “哦……”
“唉……”李沐英,嘆了口氣,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當夜,薛青岳,來到山城醫(yī)院,李秋芳,在輸液,睡得很香。李沐英和李故明,早就回去了,秦奉靈,還沒吃晚飯。
“你難得來一次,沒給你接風,還……”秦奉靈,吃著薛青岳,帶回來的晚飯,感慨道。
“咳……老秦,別這么說,咱倆的交情,不必客氣。”薛青岳,說道。
“嗯,晚上,你住哪?”
“別管我了,隨便找個旅館,將就一下。對了,伯母,到底得了什么???”
“剛開始,心腦血管阻塞……”
“哦,就是……你離開北海的時候?”
“嗯?!?p> “現(xiàn)在呢?”
“說不清楚,經(jīng)常犯糊涂?!?p> “醫(yī)生怎么說?!?p> “沒事,只要,病情不再惡化,隨時能出院。”
“這也不是辦法啊,要不,去省城看看?!?p> “我也在想……”
“你……我看周圍有空病床,你早點休息。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記得問醫(yī)生,要不要轉(zhuǎn)院?!?p> “行,路上小心?!?p> “唉?!?p> 薛青岳,走了。秦奉靈,接到水眸月的電話,簡單,說明情況。
水眸月,沒有來醫(yī)院,秦奉靈,不讓她過來,最近,煩心的事太多,何必,徒增煩惱。
惱人的蟋蟀聲,回蕩在醫(yī)院走廊,秦奉靈,隨便找了一個空床位,睡了。
次日清晨,薛青岳,來到醫(yī)院。幫秦奉靈,帶來早餐。上午查房的時候,他詢問醫(yī)生,李秋芳的病情。
“醫(yī)生,你說這個情況特殊,有沒有必要,轉(zhuǎn)到省城的醫(yī)院,再看看?!毖η嘣?,問道。
“不必了?!币粋€戴著黑邊眼鏡的中年男醫(yī)生,說道。
“可是……”
“你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是她兒子的朋友?!?p> “她兒子呢?”
“打水去了。”
“哦,等……”
“老秦,你來得正好?!毖η嘣?,看見秦奉靈,走進病房,喊他道。
“怎么了?”秦奉靈,說道。
“快過來。醫(yī)生,這就是她兒子?!?p> “我知道,小秦。”醫(yī)生,說道。
“唉,您有什么事。”秦奉靈道。
“你這個朋友說,希望你母親去省城醫(yī)院,再做檢查,你怎么看?!?p> “我……要不,去看看吧?!?p> “哦……我覺得……額……”
“醫(yī)生,您有什么話,就直說,我們不會刻意刁難?!?p> “唉……你們要去,就去,其實……沒必要。”
“什么意思?”
“病人的檢查結(jié)果,沒有大礙,身體健康。這個病的主要誘因,在心里,不是醫(yī)藥能治療……”
“這……”秦奉靈,疑惑道。
“醫(yī)生,多謝您,我明白了。”薛青岳,說道。
“老薛,你明白什么了?”秦奉靈,等醫(yī)生走后,拉著薛青岳,來到走廊,問道。
“咳……這你都不明白?!毖η嘣?,說道。
“你說……”
“病情不重,病人身體健康,誘發(fā)病癥的原因,就是心理作用?!?p> “哦……”秦奉靈,聽到這里,陷入沉思。上一次,舅舅說的話,好像,也是這個意思。
“老秦,這個醫(yī)院的醫(yī)生,就算不錯了。”
“什么意思?”
“一般情況,醫(yī)生不會跟你說這些……”
“為什么?”
“老秦,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笨?!?p> “你有話就說,別扯沒用的?!?p> “醫(yī)生,給你說的多了,怕?lián)熑?。這個醫(yī)生可以,他是心疼你,不愿你們母子,多花冤枉錢?!?p> “明白了?!?p> 接下來幾天,薛青岳,陪著秦奉靈在醫(yī)院。偶爾,出去辦點事,很快就回來。
“老薛,你到山城,干什么來的,不會……就是陪我……”秦奉靈,見薛青岳,再次回到醫(yī)院,問道。
“老秦,你可真沒良心,這樣不好嗎?”薛青岳,說道。
“呵呵,我真是謝謝你,不過,你到底有什么事?”
“也沒什么,我在省城,開了一個小公司,有些業(yè)務,想在這里開展?!?p> “哎呦,不錯啊,你小子,出息了?!?p> “呵呵,不是……我干的是辛苦活??磥?,一時半會兒,沒辦法在山城發(fā)展,過兩天,我就回去?!?p> “你要真沒事,早點回去吧?!?p> “可是……”
“我媽的病情,沒有大礙,出院的時候,自己打車就行?!?p> “行,走吧,出去吃點東西,我就走?!?p> “嗯?!?p> 午飯后,薛青岳,真的走了,離開山城。秦奉靈,站在醫(yī)院門前,看他遠去,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不知,是何滋味。
三天后,李秋芳,出院。秦奉靈,沒有通知李故明,母子倆,真的打車回家。老廠房,依舊是老廠房。生活,還要繼續(xù)。
單位里,工作不太忙,所有同事,都在準備編制定崗的上報材料。上至主任,下至營業(yè)員,每個人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似乎在強裝鎮(zhèn)定。
秦奉靈和水眸月,毫不在乎,他們有更糟心的事情。
某個午后,老廠房附近的小菜館,秦奉靈,回家看過母親,沒什么事。跟水眸月一起,在這里吃飯。
“老秦,伯母的病情……”水眸月,問道。
“沒事……”秦奉靈,欲言又止道。
“哦……這次住院,沒花多少錢吧……”
“咳,病情不重,報銷之后,真沒多少?!?p> “嗯……你爸呢?回來了嗎?”
“沒有,他不知道?!?p> “為什么?”
“別提了,離婚之后,他很久,沒有回家?!?p> “什么?他們……”
“我爸媽,離婚了,所以……”
“哦……”水眸月,愣了一下,這件事,她早就懷疑,此時……
“吃飯吧,下午,我得去單位,一會兒,先送你回去?”
“嗯?!?p> 山城老街,秦奉靈,騎著電瓶車,水眸月,坐在后座,她依舊抱著他,越摟越緊。
單位辦公室,毛貴,獨自坐在電腦桌前,艱難地,練習“一指禪”。秦奉靈,走了進來。
“小秦,你來得正好?!泵F,見到秦奉靈,高興道。
“呵呵,領導,要趕什么文件?!鼻胤铎`,說道。
“先坐,一會兒,我發(fā)給你?!?p> “唉?!?p> “你母親的病情,怎么樣?”
“沒什么大礙?!?p> “哦……這樣吧,最近,家里有事,不用總往單位跑?!?p> “唉……領導,馬上,編制定崗的日期到了,我得準備資料?!?p> “嗯。你盡管準備,不過……”
“什么?”
“其實,這件事,沒這么重要?!?p> “什么意思?”
“根據(jù)上級要求,各個區(qū)級單位編制定崗,沒有崗位的員工,會被派往市區(qū)公司?!?p> “哦?這……”
“以前,我有一個徒弟,在一次定崗的過程中,失敗了,如今,在市區(qū)工作?!?p> “嗯,這也是一件好事。”
“對呀……”
毛貴,說的話,什么意思?秦奉靈,意識到這件事的不同尋常,但……沒有多問。
沒有編制,就是沒有編制,各個方面的待遇,都會差一點。可是,能到市區(qū)部門工作,也是不錯的選擇。
秦奉靈,沒有過多糾結(jié),埋頭整理文件。毛貴,被郭主任喊去匯報工作。辦公室,再次,剩他一個人。
通常,這個時候,總會有熟悉的聲音傳來,這次,也不例外。
“老秦,你有事嗎?”徐霜,走進屋子,說道。
“呵呵,你先坐,文件,馬上就寫完?!鼻胤铎`,笑道。
“唉?!毙焖?,說著,坐在秦奉靈對面,不再說話。
“好了,你有什么事?!鼻胤铎`,整理好文件,說道。
“我……有點事,要不,去我辦公室說。”
“也好。”
徐霜的辦公室,是秦奉靈進單位之后,最早待的地方。說起來,他曾經(jīng)是這個區(qū)域的負責人,現(xiàn)在……
“老秦,編制定崗的事,你打算怎么辦?”徐霜,說道。
“我……能怎么辦,還是那句話,順其自然?!鼻胤铎`,說道。
“你沒聽說些什么?”
“什么?”
“我這個辦公室和你們辦公室,都要解散?!?p> “你聽誰說的?!?p> “你別管,我正發(fā)愁呢?!?p> “愁什么?”
“萬一……沒有崗位,怎么辦?!?p> “這個……”
“你說呀,有辦法?”
“如果真是這樣,調(diào)去市區(qū)公司?!?p> “什么?”
“新的編制崗位,如果跟我們的崗位沖突,單位會妥善安排,別擔心?!?p> “你怎么知道。”
“你也別管,放心好了?!?p> “嗯……知道了,你走吧?!?p> “唉?!?p> 徐霜,一向如此,念完經(jīng)就趕和尚,秦奉靈,早就習慣了?;氐睫k公室,毛貴,沒回來。
他想起,自己安慰徐霜的話,覺得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萬一,真的沒有崗位,誰知道結(jié)果如何。
周五,李秋芳的病情,恢復很好,沒有去社區(qū)工作,但是,一點不影響打牌。
秦奉靈,在水眸月的家里。母親沒有大礙,單位定崗的事,暫時有了方向。接下來,就是他和水眸月的事情。
“晚上,你想吃什么?”秦奉靈,說道。
“吃面吧……中午吃太多,晚上,做點湯面。”水眸月,說道。
“行,廚房還有番茄和青菜,做番茄雞蛋面?!?p> “嗯?!?p> “這會兒還早,我去買包煙?!鼻胤铎`,說著,就要出門。
“別去了,這兒有……”水眸月,說著,不知在哪個柜子里,拿出兩包煙。
“這么好的煙,誰……”
“當然是我爸的,對了,坐陽臺抽去,外面有圈椅?!?p> “唉?!?p> “這個椅子不錯,唉?這里還有煙灰缸?!鼻胤铎`,坐在陽臺的椅子上,說道。
“你以前沒留意,一直有,我爸喜歡坐在那抽煙?!彼拢f道。
“哦……叔叔,什么時候在家,我……”
“老秦,你還記得,我有一個妹妹。”
“當然,這么重要的事,怎么會忘記?!?p> “明年,她要到城里上學?!?p> “嗯,我知道……”
“我爸的身體不好……”水眸月,欲言又止道。
“你想說什么?”秦奉靈,聽她說話的語氣,太過沉重,疑惑道。
“我跟你說過,我父母,不會干涉我的擇偶選擇,但是……”
“你說……”
“作為女兒,我又是姐姐,家里,找一個靠譜的女婿,很重要?!?p> “難道,我不靠譜。”
“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什么意思?”
“我……不說了?!?p> “不說就不說?!?p> 這是秦奉靈和水眸月,認識以來,第一次吵架。
水眸月,想說什么,秦奉靈,大概知道。按照實際的家庭情況,他跟她,確實,不太匹配。經(jīng)歷過王奇星的事情,秦奉靈,想開一些,這不是最重要的。
房子,早晚會有,生活,也要繼續(xù)。況且,對了,我爸不是買了一套房子嗎?好像,就在山城郊區(qū)。
水眸月,一直沉默,秦奉靈,很少說話。吃過晚飯,兩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
很多時候,人的身體比大腦,誠實得多。比如,你夢見一個人,說明,你在想他。
相愛的人吵架,沒人勸架,不過是一時的尷尬。很快,秦奉靈和水眸月,再次相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