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靈哥,領(lǐng)導(dǎo)找你?!?p> “找我?什么事?!?p> “大概是做活動的事?!?p> “哦……”
秦奉靈,納悶兒了,做活動的事一直是王武興策劃,領(lǐng)導(dǎo)找他干嘛。
“領(lǐng)導(dǎo),您找我。”秦奉靈,走進(jìn)主任辦公室,說道。
“哦,奉靈,有件事你得辛苦一下?!?p> “胡主任,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
“年度迎新到了,運營商要支持當(dāng)?shù)馗咝5幕A(chǔ)服務(wù),你和武興一起負(fù)責(zé)?!?p> “我沒有這方面的經(jīng)驗啊?!?p> “和平時做活動一樣,以服務(wù)保障為目的。而且……”
“而且什么?”
“我們單位負(fù)責(zé)支撐的是你的母校?!?p> 秦奉靈的母校,算不上好大學(xué)。但在當(dāng)?shù)剡€算有點名氣。對于大部分考不上優(yōu)秀大學(xué)的本地人來說,山城高校是不錯的選擇。
回到家里,李秋芳聽說這件事,囑咐秦奉靈,一定要探望吳老師。
當(dāng)年,秦奉靈家里突遭變故,棄學(xué)打工。吳老師親自登門拜訪,幾經(jīng)波折,雖然,沒能影響最終結(jié)果。
但是,老師的恩情,李秋芳和秦奉靈一直記在心里。
秋天的落葉,落下的略顯匆忙,轉(zhuǎn)眼間,入學(xué)的季節(jié)到了。
九月的某個清晨,秦奉靈,王武興,張滬立,還有辦公室的所有工作人員,傾巢出動,來到山城高校為新學(xué)子提供通訊服務(wù)保障。
人山人海的入學(xué)場面,大家并不陌生。有一點,秦奉靈和別人不一樣,他沒有千里跋涉,遠(yuǎn)行求學(xué)。
當(dāng)初,考上山城高校。他隨便帶點東西就入住學(xué)校,缺什么,就遛個彎兒,回家再拿。
秦奉靈,瞧著不遠(yuǎn)千里辛苦求學(xué)的新生,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
熱鬧的校園廣場,嘈雜喧囂,不時有學(xué)子走向他們的服務(wù)點,尋求幫助。
忙碌的工作狀態(tài),持續(xù)到中午。秦奉靈,想起吳老師,于是,獨自走向教室公寓。
“奉靈哥,吃飯了,你干嘛去?!睆垳ⅲ白∷?,說道。
“你們先吃,我去探望一位老師。”秦奉靈,說道。
“哦,需要給你打飯嗎?”
“嗯……打一份吧。”
“你想吃什么?!?p> “隨便吧,你們吃什么,給我留一份?!?p> “行?!?p> 吳老師,大概退休了。秦奉靈,邊走邊想。有多少人會記得自己的恩師,多大年紀(jì),何時退休呢。
秦奉靈,來到教師公寓。一番打探,才知道吳老師不僅退休了,而且旅游去了。
這是一個不好不壞的消息,沒見到老師,至少,知道他身體不錯,退休生活也豐富多彩。
下午,入校的新生不多。根據(jù)單位要求,他們要堅持到晚上九點,這是秦奉靈第一次加班。
“武興,咱這次做幾天活動?!鼻胤铎`,說道。
“文件上寫的七天?!蓖跷渑d,說道。
“哦,我忘了看?!?p> “我也沒看,早上走的時候,胡主任告訴我的。”
“七天都加班,身體受不了啊?!?p> “最后幾天,人不多,咱早點收。”
“我看行?!?p> 晚上十點,第一天的校園活動結(jié)束了。秦奉靈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一時又想不到。
第二天,大伙拖著疲憊的身軀,再次趕往山城高校。
臨近中午的時候,一個短發(fā)白衣的少女走向服務(wù)點,站在秦奉靈面前,說道:“奉靈哥,你怎么在這兒?!?p> “啊……你是?!鼻胤铎`,看著少女,納悶道。
“我是小舞?!?p> “小舞,你是小舞……哦,我來工作的?!?p> “嘻嘻,你才離家?guī)滋?,就不認(rèn)識我了?!?p> “這個,我走得時候,你還沒長這么高。”
“有嗎,才兩年?!?p> “女大十八變,越……”后半句話,秦奉靈沒說出口,他覺得不合適。
“我姐說你回來了,我都沒來得及去找你?!?p> “學(xué)業(yè)為重,什么時候看我都一樣?!?p> “重不了,我復(fù)讀一年,還是沒考上好大學(xué)?!?p> “山城高校也不錯,至少,我們是校友?!?p> “對呀,我怎么沒想到呢,你忙工作吧,我回宿舍了?!?p> “嗯。”
小舞剛走,秦奉靈突然想起來,昨天什么地方不對勁。小鳳曾經(jīng)告訴他,她的妹妹小舞,今年考到了山城高校。
沒去北海之前,小舞漸漸長大,懂事以后,就愛纏著他和小鳳一起玩。
轉(zhuǎn)眼間,時過境遷,再過兩年,不知道什么樣。
校園的活動,枯燥而漫長。唯一令人欣慰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山城高校的伙食不錯,還很便宜。第二件事,待在校園,陪伴年輕的莘莘學(xué)子,沾染了青春氣息,能讓人忘卻工作的煩憂。
還有三天,迎新活動,即將結(jié)束。秦奉靈和他的同事們,一個個精神萎靡,體力不支。
終究是歲月不饒人,上班和上學(xué)的狀態(tài),天差地別。秦奉靈,記得上學(xué)時,熬夜打游戲,第二天,繼續(xù)上學(xué),依舊精神飽滿?,F(xiàn)在,加了幾天班,“血條”掉了一大半。
人,往往在最疲憊的時候,最容易出錯。張滬立在為一個新生,處理通訊問題的時候,顛倒了操作流程,致使手機(jī)無法使用。
王武興,聯(lián)系后端服務(wù)部門,處理了一天才解決。
終于,到了最后一天。所有人都覺得如釋重負(fù)。再堅持一下,任務(wù)就完成了。
然而,天公不作美,綿綿秋雨,轉(zhuǎn)瞬即至。
胡主任,沒有下達(dá)撤退的命令,大家坐在帳篷底下,望著空蕩的校園,思考起人生。
好不容易,主任辦公室發(fā)來消息,大家總算提前下班。
運送物資的車,又壞在路上。山城高校的準(zhǔn)入文件,截止到今天晚上,東西一定要帶走。
一籌莫展之際,秦奉靈想起一個人,他拿出手機(jī),撥通電話,說道:“胖子,來幫個忙?!?p> “你小子到家多少天了,也不來找我,下這么大雨,幫什么忙?”電話那頭的人,說道。
“少廢話,把你家皮卡開來,我給你發(fā)坐標(biāo)?!?p> 二十分鐘后,一輛小型皮卡,冒雨駛來,王武興向校園保安部說明情況。
秦奉靈,口中的“胖子”,出現(xiàn)在大伙眼前。但是,他并不胖。
“老秦,你這……”不胖的胖子,說道。
“張博,別廢話,動手拉東西?!鼻胤铎`,說道。
“唉,回頭再跟你算賬?!辈慌值呐肿?,張博說道。
在秦奉靈朋友的幫助下,大伙把活動物資裝進(jìn)小型皮卡的車廂后,各自回家。王武興和張滬立,坐一輛車回單位。
“東西送到哪?”張博,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秦奉靈,說著,坐上皮卡。
“李姨的身體怎么樣?!?p> “早好了?!?p> “你不去北海了?!?p> “不去。”
“孔樂呢?”
“沒來?!?p> “什么叫沒來?”
“沒來就是沒來?!?p> “分了唄。”
“嗯?!?p> “分就分了,我不太喜歡他?!?p> “你喜不喜歡,管什么用,又不是和你過日子?!?p> “上次我去北海,第一眼看見她,就覺得你倆不合適?!?p> “你說,我和誰合適?!?p> “我看,小鳳最合適?!?p> “滾一邊兒去。”
“你別不信,過了這村沒這店?!?p> 秦奉靈,閉嘴了。這個問題,他不愿提,也不愿想。他們把東西送回單位,交接入庫。
天快黑了,張博把秦奉靈帶回家里,哥倆準(zhǔn)備喝點。
張博的父母,常年不在家。秦奉靈,打算下廚炒菜,張博說屋里沒有食材,直接訂了外賣。
“老秦,新工作就這待遇?!睆埐?,說道。
“這叫為社會做貢獻(xiàn),一年就一次機(jī)會?!鼻胤铎`,說道。
“你的覺悟高,以后這種事,別喊我?!?p> “誰稀得喊你,難得為祖國的未來做點貢獻(xiàn),不是下雨,也輪不到你?!?p> “少來,做貢獻(xiàn)也得有回報,你們領(lǐng)導(dǎo)也不說請我吃頓飯,還得我自己花錢?!?p> “誰叫你平時不買菜,冰箱比你腦子還空。”
“哎呦,老秦,你這叫過河拆橋啊?!?p> 秦奉靈和張博,還在矯情,外賣到了。六個小菜,一箱啤酒,還好張博家是獨立小院,要是六樓,外賣小哥的好評,怕是會拿的很辛苦。
酒至半酣,張博,再次提起小鳳的事。
“你覺得她好,你倆一起過?!鼻胤铎`,說道。
“老秦,你以為我不想?!睆埐?,說道。
“你去追啊,誰也沒攔著你?!?p> “我想啊,小鳳不想?!?p> 秦奉靈,又閉嘴了。張博,繼續(xù)說道:“誰看不出來,小鳳的心里只有你?!?p> “你喝多了?!?p> “你才喝多了,箱子里的酒還多呢?!?p> “你還認(rèn)識數(shù),接著喝。”
“喝就喝。”
一箱啤酒,轉(zhuǎn)瞬即空。張博,又點了一箱,外加燒烤。哥倆喝到天光大亮,倒頭便睡,不知是喝醉,還是瞌睡。
酒醒以后,秦奉靈回到家里,李秋芳問他干嘛去了,知道在張博家,才沒有嘮叨。
校園的活動,上周六開始,結(jié)束后就是周末。單位里沒什么事,秦奉靈在家睡了兩天。
周一,單位的重點工作是開會。這次的主題,總結(jié)校園活動的優(yōu)點和不足。
胡主任,表揚(yáng)了秦奉靈的工作效率和突出奉獻(xiàn)。然而,落于口頭表揚(yáng)。
接下來幾周,工作和生活,毫無波瀾,有一件事讓秦奉靈略覺苦惱。
轉(zhuǎn)眼間,來到新單位半年了,雖說,一切順利。他還是沒辦法像其他人一樣,熟練掌握工作技巧,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卻事倍功半。
王武興告訴他,不要急,越是困難的問題,越是需要時間思考答案。
秋去冬來,兩個月的時間,匆匆流逝,眼看年關(guān)將近。
李秋芳的病情,基本穩(wěn)定。她沒有工作,閑暇時就到社區(qū)幫幫忙做些零工。
秦奉靈的工作待遇還不錯,比不上在外打工,但是收入穩(wěn)定。他再次想起房子的事,一定要換了老廠房。
未來的日子,秦奉靈,虛心求教,努力專研,業(yè)務(wù)能力,有所提升。
單位例會上,領(lǐng)導(dǎo)多次表揚(yáng)他的進(jìn)步,同時獎金也很豐厚。
工作穩(wěn)定,秦奉靈略覺欣慰。仍然,有兩件事,令人憂心。
第一件事,母親上次住院的醫(yī)藥費,沒有還給舅舅,他努力趕業(yè)績,賺獎金。加上在北海打工的存款,終于攢夠錢。
秦奉靈帶著錢去了舅舅家,舅媽當(dāng)然高興,可是,李沐英堅決不收,無奈,他帶著錢回家了。
第二件事,秦奉靈的父親,秦長河,自從多年前做生意投資失敗,和母親離了婚,漂泊多年,杳無音信。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李秋芳和秦奉靈早已習(xí)慣外界的閑言碎語。母子倆相依為命,安穩(wěn)度日。
秋風(fēng)不解風(fēng)情,人,卻不能無情。閑暇的時候,秦奉靈會想起孔樂,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
秦奉靈是一個慢熱,念舊的人。初次見面,他不會表現(xiàn)得很激動,但是,漫長歲月,總有一個瞬間,你會覺得他是個好人。
李秋芳的病情,雖然好轉(zhuǎn),后續(xù)的治療,卻花光了家里的積蓄。
生活,原本就是這樣,錢,永遠(yuǎn)不夠花,無論你如何算計,總有意外發(fā)生。
某天下午,吃過晚飯,李秋芳和秦奉靈,閑聊起來。
“奉靈,別擔(dān)心,等媽的病好了,我去上班?!崩钋锓?,安慰兒子道。
“媽,你就別想這個了,先把身體養(yǎng)好。”秦奉靈,說道。
“嗯,你在單位好好干,爭取早日成家?!?p> “咳,走一步,說一步吧?!?p> “唉……可惜,孔樂沒來,這丫頭……”
“別提了,人各有志,你總不能勉強(qiáng)人家到山城跟我們擠在這里過日子?!?p> “再找吧,會有合適的?!?p> “嗯,您去休息吧?!?p> “唉?!崩钋镲L(fēng),說著,收拾了碗筷。
秦奉靈,瞧著母親忙碌的身影,一時間百感交集。
何以解憂?唯有美酒。可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看和誰喝,什么情況喝。張博家的酒,就很好喝!
煩悶之時,張博,仿佛,就是秦奉靈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