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寧遠城內(nèi)
38、寧遠城內(nèi)
經(jīng)過連夜奔波趕路,朱善凡一行人在途中稍作歇息,直到黃昏時分,這才趕到寧遠城。
寧遠城,地處山海關(guān)和錦州之間,背倚遼西丘陵,南臨渤海,雄踞遼西走廊中部咽喉之地,是遼東地區(qū)通往中原的交通要道,有著悠久的歷史,可以說是“北扼雄邊,南極渤海,地隘山環(huán),天險所在”,被稱為遼西重鎮(zhèn)和遼西要沖。
早在公元990年,遼圣宗統(tǒng)和八年,就在這里設(shè)置興城縣,這也是興城這一地名的最早由來,至今已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在明宣德三年也即公元1428年,明朝在此設(shè)衛(wèi)建城,賜名“寧遠”,于是興城又稱寧遠城、寧遠衛(wèi)城。
朱善凡一行人來到寧遠城外,當朱善凡抬頭望向眼前這座扼守遼西狹長走廊的軍事重鎮(zhèn),頓時無限感慨:
“這次算不算是故地重游呢?”
這座城,對于他來說,還是十分熟悉的。
在穿越之前,他還叫朱信的時候,他曾經(jīng)在大學就有一個課題,就是關(guān)于“明代寧遠衛(wèi)設(shè)置”的研究。當時他還專門奔赴東北,在后世的遼寧省興城市寧遠衛(wèi)古城實地考察探尋,這才把大學的這項課題做完整。
“怎么?大人,是沒見過如此雄偉的城池吧?這寧遠城呀,和錦州城,又大為不同,是不是覺得特別震撼呢?所以呀,眼界很重要!”
王則跳下馬來,哈哈笑道。
他見朱善凡望著面前的寧遠城出神,還以為朱善凡這從山溝溝里頭來的小小百戶,根本沒見過如此世面,忍俊不禁略帶嘲笑了起來。
這座寧遠城,他也很熟悉,畢竟他年輕時候就很長一段時間生活在寧遠城。
“還是那句話,大人呀,你平日里就要多讀讀書,多長長見識,不要整天就是打打殺殺,也不要整天窩在地里,更不要整天多管閑事瞎胡鬧。你可以多聽聽我的教誨,眼界自然會打開起來?!蓖鮿t絮絮叨叨,開始像一個老父親一樣,借機揶揄朱善凡。
可誰知,朱善凡只微微一笑,跳下馬后,等把慕容巧云扶下馬來,這才指著寧遠城說道:“寧遠城,建于宣德三年,這寧遠二字有安寧遠方之意,寄托了我大明對邊疆安寧的期望。在寧遠衛(wèi)設(shè)立后,衛(wèi)城逐步建立,城周圍五里一百九十六步,高三丈,池周圍七里八步,深一丈五尺。當年袁督師重修寧遠城,乃定規(guī)制高三丈二尺,雉高六尺,址廣三丈,上二丈四尺,寧遠遂為關(guān)外重鎮(zhèn)!”
王則一聽,頓時驚詫。
“大人,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能把這座城的尺寸都說得那么精準,當即讓王則感到十分不解,寧遠城的城防構(gòu)造屬于機密,普通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王則早年在寧遠城擔任過吏目,剛好對寧遠城的城防建造十分了解,并且也接觸過相關(guān)文檔,自然才清楚其中細節(jié)。
可剛才朱善凡說出的周長步數(shù),和相關(guān)文檔的記錄完全一致??稍谒挠∠螽斨校焐品策B團山堡都沒走出過,團山堡里除了公文,就沒見到其他什么關(guān)于介紹寧遠城的書籍。
就算是公文,更不會記錄寧遠城的尺寸構(gòu)造。至于團山堡里頭的士兵、百姓,都是一群沒走出過山溝溝里頭的鄉(xiāng)下人,如此封閉的鄉(xiāng)野之地,這位百戶大人,是從何而知這些信息的呢?
“再說說這寧遠的城門,門四,東曰春和,南曰延暉,西曰永寧,北曰威遠。外城周圍九里一百二十四步,高如內(nèi)城,后又增筑門四,東曰遠安,南曰永清,西曰迎恩,北約大定·······怎么樣,是不是比你更為熟悉這座寧遠城?其實,人呀,不一定就得倚老賣老,正所謂長江后浪推前浪,說不定后浪就拍死了前浪?!敝焐品补恍?,在自以為是的王則面前,狠狠地裝了一回杯,完勝一局。
“是不是慕容姑娘告訴你的?我記得慕容姑娘就是被那姓溫的,從寧遠城內(nèi)買出來的?!蓖鮿t瞪了一眼朱善凡,轉(zhuǎn)頭又詢問慕容云巧關(guān)心說道:“慕容姑娘,故地重游,你該不會有所不適吧?我們要到寧遠辦事,等辦好事情,才帶你離開。”
“大人,我沒事,教坊司的日子雖然清苦,但是我只負責教授院內(nèi)姑娘的音律和詩賦,加上有父親的好友在暗中照顧,我這才保住了清白之身。直到遇到姓溫的那浪蕩公子,憑著權(quán)勢和財勢,逼迫教坊司將我賣出······好在、好在有恩公搭救,這才得救!”慕容巧云怯怯地低頭解釋,說罷又滿眼感激地望向朱善凡,開始眼含熱淚。
慕容巧云雖然回到寧遠,就會想到了寧遠教坊司的艱難日子,但是如今擁有了保護她的朱善凡一行人,她原本的疑慮和恐懼頓時煙消云散。其實,最為恐怖的,還是當日在驛站的艱險時分,好在朱善凡及時出現(xiàn),這才保住了她的清白。
“萬惡的封建舊社會!”朱善凡氣得又掄起了拳頭。
吳七七是這樣,慕容巧云也遭到如此對待,處處都是逼良為娼,簡直丑惡至極!
一行人正談?wù)撝g,不想后方一輛馬車徐徐駛來,接著馬車之上有一中年儒士撩開車簾子,對著準備入城的朱善凡一行人猛然興奮大喊道:“元就兄!元就兄!元就兄!”
“什么酒?”朱善凡聽了,好奇轉(zhuǎn)頭望去,卻見后邊的那輛馬車里頭露出一個人頭,不知道一直朝他們鬼叫什么。
朱善凡一旁的王則,忽然趕緊加快腳步,還不忘拉著朱善凡催促快步離開道:“快走、快走!千萬不要回頭!”
“怎么?又不是叫你,你急什么?”朱善凡眉頭緊皺,不知道這王則究竟緊張個啥。
“走走走!叫你們走就趕緊走!我那該死的后浪來了……”王則就像見到鬼一樣,慌慌張張,不停催促。
“后浪?”朱善凡一臉懵,這個老王頭,“?!钡故墙拥猛斓穆?。
這時候,馬車里頭的那名中年儒士,忽然直接跳下馬車,然后一臉笑呵呵地小步快跑朝朱善凡他們跑來。
“王則!王元就!王師兄!別跑呀!你跑什么跑?我可是你師弟梁黍呀!”中年儒士一把拽住王則,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