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還有晚課的緣故,安建文吃完飯就打算離開了。
但還沒弄清楚他身上怎么會有碎心散的味道,安辭自然不會輕易讓他走。
于是,她豁出去地說:“我跟你一起去。”
安建文一愣。
她說什么?
跟他一起去?
等他回過神來,小孩仰著頭,眼巴巴地看著他問,“不行嗎?”
安建文好笑,耐心地解釋道,“我現(xiàn)在不是去玩,是要去上課?!?p> “我知道啊。”安辭道,“我要去旁聽?!?p> 旁聽?
安建文看著還不到他腰間高的小孩,唇角幾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今天的晚課是德語和奧數(shù),她確定她能聽懂?
“文哥,你就帶我去吧?!卑厕o使出人類幼崽的殺手锏,拉著他的手搖晃著,往死里撒嬌。
“求求了。”
安建文左右為難,他覺得他是挺有原則的一個人,但遇到安辭之后好像又不是了。
不為別的,只因為面前這個小孩過分精致可愛了,還一口一個文哥地叫著他,讓人根本無法拒絕。
“我保證不搗亂,就在那安靜地坐著?!卑厕o豎起三根手指,擲地有聲地說:“我發(fā)誓。”
“……”
安建文看了一眼她比著個“OK”的手勢,額角隱隱有黑線滑下。
他沉吟地開口:“帶你去也行,但你得聽話?!?p> 安辭爽快地點頭,“嗯。”
不放心她一個人晚上出去,紅姨本來想跟著,卻被她駁回了,說她會早點回來,讓她放心。
紅姨拗不過她,只好拜托安建文多看著她點。
……
夜黑,教室里亮著燈。
等老師站上講臺時,兩人姍姍來遲,安建文伸手敲了下門。
“報告?!?p> 給他們上課的老師是位老教授,轉頭看了他一眼,頷首,“進來吧,下次注意不要遲到?!?p> 安建文說了聲是,抬腳走了進去。
教室很大,擺著十套桌椅,底下卻只坐了安以堯一個學生,沒辦法,七個人里只有他和安建文是同歲,所以有些課程得單獨上,其他人則是在隔壁教室上課。
安建文翻開書,聽到安建文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地朝門口的方向瞥一眼。
結果,一看嚇一跳。
他身后跟著進來的是……
對上安以堯投來的視線,安辭揮了揮小手,“嗨。”
安以堯表情難以形容,這個小祖宗怎么來了?
下一秒就聽到老教授問:“建文,你怎么帶了個孩子過來?”
安建文道:“老師,這位是小少主?!彪S后他又補了一句,“她是來旁聽的。”
小少主?
老教授驚訝地看了安辭一眼,卻也沒有因為她是小少主的身份對她獻媚討好,清了清嗓子,他說,“既然是來旁聽的,那就找個位置坐下吧?!?p> 安辭眉眼彎彎地點頭,坐到安建文旁邊的位置。
安以堯壓下心底的疑惑,打算等下課再問安建文。
老教授開始講課了,安以堯和安建文認真聽著,時不時做個筆記。
安辭雙手托腮,百聊無賴地看著液晶屏上密密麻麻的德語,覺得有些枯燥。
她側目看向安建文,并未看到他身上有什么配飾,但他身上的的確確就是有碎心散的味道。
難道他是不小心從什么地方沾染上的?
安辭想得入神,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安建文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她在發(fā)呆,忍不住想笑。
“建文,你來回答一下這道題?!?p> 突然被點到名,安建文連忙收回目光,集中精神看向老教授指定的題目。
隨即一口流利的德語從他嘴里出來。
音色溫潤,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安辭瞇起眼,在心底嘖了聲,果然一個比一個卷。
聽了一節(jié)德語課,安辭趴在桌上都快睡著了,直到下課鈴一響,她這才打起精神來。
“結束了嗎?”她看向安建文。
安建文說:“還有一節(jié)奧數(shù)課。”
“……”
簡直震撼他媽一百年。
安辭無語,這都幾點了,等上完奧數(shù)豈不是得十一點。
他們是打算熬通宵嗎?
“你們每天都要上晚課嗎?”該不會她以后也要和他們一樣吧?
安建文點頭。
“那周末呢?”她抱著最后一絲期待。
周末總該放假了吧,哪怕是一天也好。
安建文聳肩,笑容似自嘲,又似無奈,“周末也一樣。”
安辭不想再問了,怕又是一個打擊。
這也太慘無人道了吧,連周末的時間都剝奪了。
“很晚了,你要不要先讓人送你回去?”安建文問道。
原來他也是知道現(xiàn)在很晚了。安辭看著他們二人,眨了眨眼,語氣里盡是無辜:“電視里說每天熬夜,發(fā)際線會不保的,變成地中海好丑的。”
這話就挺突然的。
安以堯和安建文一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然而小孩的話還沒完:“熬夜還會內分泌失調,消化功能紊亂,增加心血管疾病的風險,還會影響你們長高?!?p> “畢竟能不能成為帥哥的首要條件除了顏值之外,身高還得183,而且發(fā)際線和你們的顏值息息相關……”
她小嘴叭叭個不停,安以堯兩人當場就想暈過去。
“停。”安建文比了個暫停的手勢。
“最重要的是,熬夜很有可能會猝死。”說完這句,安辭閉上嘴,漂亮精致的桃花眼看著他們二人。
被她這么看著,安建文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他求救地看向安以堯,后者輕咳一聲,“小少主,快上課了,要不我找個人先送你回去?”
安辭問:“我說的不對嗎?”
安以堯,“……你說得對?!?p> 但下次不許再說了。
“既然我說得對,那今天的奧數(shù)課就別上了,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安辭跳下椅子,走到他們中間,一手拉著一個,拽著他們就要走。
安以堯傻眼了,她怎么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等等,小少主,我們不能逃課的?!彼麩o奈地道。
除非是有什么原因請假,否則他們這么一走就是逃課,明天就得被處罰,還得被告家長。
“這哪叫逃課,我們這是為了努力長成一個帥哥?!卑厕o一本正經(jīng)地道,“要不然以后變成禿頭,長不到183,誰負責?”
安以堯一噎,“……”
誰來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