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人更懂自己人,劉略出馬果然立竿見影,他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成功說降一名俘虜。
翌日清晨,劉略帶人來到主帳。
“將軍,這位牛壯士,愿意棄暗投明?!眲⒙灾钢磉吶私榻B。
“哦?”完顏伽虎意味深長地打量著牛必。
牛必見狀忙抱拳表忠心:“牛某愿聽將軍差遣。”
完顏伽虎震驚地看著劉略,好奇的問:“僅僅一夜時間,先生就讓他回心轉(zhuǎn)意,果真有些手段?!?p>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劉略微笑著點頭。
牛必低頭不敢搭話,想起昨夜劉略的作為,他三十六個牙齒捉對兒廝打,心頭似十五個吊桶,七上八落的響。
劉略看似文弱書生,但他笑臉下藏著陰險,也許是從書上學(xué)來的,折磨人的花樣繁雜,牛必昨夜先看見同伴受罪,后來又中了離間計,否則也不會這么快屈服。
“說說吧,你們不像趙軍,究竟來自哪里?為何要與我們大金作對?”完顏伽虎坐正身子,示意牛必講明出處。
“回稟將軍,我們來自陳留天寶山莊,莊主李故,昨日的頭領(lǐng)...”牛必既降,便如竹筒倒豆子般說了出來。
完顏伽虎聽完猛拍案幾,怒道:“天寶山莊真是好膽,區(qū)區(qū)黎庶也敢如此。”
“將軍所言極是,此風(fēng)斷不可長,應(yīng)該消滅其于萌芽,否則各地豪強爭相效仿,會給我們滅趙帶來難度。”劉略拱手獻(xiàn)計。
“那是自然?!蓖觐佡せⅫc點頭,隨后又問牛必:“你們之中,有人騎高頭白馬,牛壯士有沒有印象?”
“將軍莫非在說白狼?”牛必記憶太深刻,當(dāng)初馴馬摔斷過腿。
完顏伽虎突然變得激動,“你知道白狼?此馬認(rèn)主便難改之,可知它為何人馴服?”
牛必聽過白狼的來歷,現(xiàn)在眼前的完顏伽虎這么激動,難道眼前人就是白狼原主人?
“牛某不才...”
牛必本想貼點金,結(jié)果被劉略無情打斷,“將軍面前,不要胡言亂語。”
“先生誤會,牛某嘗試過,可惜沒成功,昨天與將軍戰(zhàn)斗的甄煜晨,他也沒成功...”牛必連忙作出解釋。
“不用爭論,快說重點。”完顏伽虎敲擊桌案。
牛必抱拳回答:“聽說甄煜晨馴馬失敗后,白狼最終為厲楓馴服。”
“厲楓?居然又姓厲,可知道此人在何處?”完顏伽虎皺起眉頭。
“此人在陳留東部馬場,是一個養(yǎng)馬人,對了,那馬場就在天寶山莊旁邊?!?p> 完顏伽虎聽得一喜,起身說道:“原來都在一起,那就好辦了,翰赫,速讓各營集結(jié),而后兵發(fā)陳留?!?p> 翰赫面帶難色地提醒,“將軍...副元帥讓我部拔營向汴梁集結(jié),您是不是...”
“說得也是?!蓖觐佡せⅫc點頭,又問牛必曰:“天寶山莊還剩多少人?”
牛必回答:“估計五六十人?!?p> “那就簡單了,本將率一百精銳去陳留,你帶主力往汴梁集結(jié),待滅了天寶山莊就來匯合,時辰都差不多?!蓖觐佡せ⒋笫忠粨]定下計策,隨后就調(diào)兵遣將南下陳留。
八月中旬,甄煜晨與曹鋒幾人回到天寶山莊。
李故聞聽期城遭遇吃驚不語,思忖片刻才對甄煜晨說道:“我觀甄兄氣色不對,恐怕此戰(zhàn)是受了內(nèi)傷,幸好申道長留下沒走,曹鋒,你速去把道長請來?!?p> “是?!辈茕h得令而去。
“德尚,是我輕敵大意了,帶去的人十不存一,不過不試過不知道,金人的確兇殘暴虐,我們抗金的事情,需得從長計議...”甄煜晨面露愧色。
李故點頭安慰:“門客們訓(xùn)練太短,而且是第一次上戰(zhàn)場,能滅掉數(shù)十金兵,還能掌握些金軍情報,甄兄已做得很好,況且他們捐軀在抗金途中,應(yīng)該死也瞑目了,你不必自責(zé)...”
“戰(zhàn)場之上刀劍無眼,有門客戰(zhàn)死在所難免,但此番折了官府借的戰(zhàn)馬、兵器,德尚好向知縣相公交待么?”甄煜晨有些擔(dān)心。
“你先好好養(yǎng)傷,我會親自找姜相公解釋,天寶山莊戰(zhàn)死這么多門客,想必他不會太難為我們的?!崩罟侍撈鹧劬ν巴猓闹袠?gòu)思怎么給姜叔同解釋。
根據(jù)李故最初的設(shè)想,他派出門客打探消息只是幌子,目的是通過得到的重要情報,變相找官府索取戰(zhàn)馬、兵器、錢糧等好處,等到金兵大舉南下之時,李故便帶著‘騙來’的物資離開。
眼看計劃落空,李故不得不改變策略,他一面讓人收拾整理,準(zhǔn)備隨時帶現(xiàn)有門客離開,一面趕赴縣衙拜訪姜叔同。
在縣衙盤桓兩個時辰,李故滿臉悲傷地虛報戰(zhàn)績,繪聲繪色描述門客們英勇無畏,又把門客性命換來的情報分享,姜叔同聽得又悲又憤,并沒有向李故索要物資,反而根據(jù)情報推斷金兵南下在即,囑咐天寶山莊做好防御。
李故回到天寶山莊,申北麒已給幸存門客一一診治,證實甄煜晨受了較重的外傷,因為完顏伽虎的力量強勁,若沒有內(nèi)里的護(hù)甲抵擋傷害,甄煜晨或不能活著回陳留。
待申北麒寫好方子,李故便遣人去陳留抓藥,并囑咐甄煜晨好好休息。
次日黃昏,李故邁著沉重的步子,急匆匆來到甄煜晨寢房,此時申北麒剛端來湯藥,因為太燙還沒服用。
“道長,甄兄今日怎樣?”
“內(nèi)傷恢復(fù)慢,估計還需調(diào)整旬月。”
“有勞費心,道長先忙去吧,我找甄兄說點事?!?p> “貧道告辭?!?p> 申北麒前腳剛走出寢房,那李故后腳就關(guān)上房門,動作雖然很輕也沒發(fā)出聲響,但瞞不過道長的耳朵。
能有什么要事?搞得如此神神秘秘,剛才竟催促貧道離開。
申北麒越想越古怪,便步履輕盈返回甄煜晨房間,同樣有著四品修為,屋內(nèi)人察覺不到竊聽者。
剛聽到第一句,申北麒就睜大了眼睛。
“什么?數(shù)百余金兵縱馬疾行,估計天黑后會到達(dá)陳留?”
“剛才姜叔同親隨送書,此消息斷然不會有假,金人兩百里向南奔襲,估計是來報仇的?!?p> “還真是睚眥必報,不對,他們怎么知道我們底細(xì)?”
“你忘了原有三十多人逃走,結(jié)果到陳橋鎮(zhèn)只剩七個人,難保中途有人被擒,甄兄認(rèn)為金人問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