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主人總是最后登場的,這位麥克.漢密爾頓公爵出場的時候換掉了原來那一身宮廷長袍,改穿了一身更為華麗的禮服。
接見客人和宴會確實應(yīng)該要換身衣服,但是在座的都是玩家,心中也只是把這里當(dāng)做一場游戲看待,而不是參加真正的宴會,怎么會注重那么多無用的儀式感。
跟在公爵身后出場的貴婦也換了一身墨綠色的禮服,高領(lǐng)的禮服將姣好的身材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但細(xì)心的白磊還是發(fā)現(xiàn)了她領(lǐng)口下白皙脖頸上紫紅色的印記。
不過是幾個小時而已,怎么會受傷?還是傷在了脖子這種地方,步伐也有些奇怪。
所有人都到齊了,公爵示意開宴,長桌上擺滿了琳瑯滿目的食物,但卻沒有一個人主動去動那些美食。
不知道為什么,原本還算輕松的氣氛,卻從公爵出場后變得壓抑起來。
貴婦僵硬的坐在公爵的旁邊,眼睛木訥,不禁讓人思考這幾個小時她都經(jīng)歷了什么。
公爵優(yōu)雅的拿起刀叉享用起了面前的餐點,羅珊娜第二個開動,切下一塊牛排后還溫柔的喂到紳士的嘴邊。
紳士笑了笑,張嘴吃下。
其余人也紛紛開動,就只有貴婦機(jī)械的喝著杯中的清水。
晚宴進(jìn)行到差不多的時候,公爵拿起腿上的餐巾擦了擦嘴,對著眾人說道:“歡迎諸位光臨我的古堡,吉布森先生和查爾斯,飯后請來我的書房一趟,我們聊聊那筆生意的具體細(xì)節(jié)?!?p> 正吃著盤子里最后一塊肉的商人還沒有意識到公爵是在叫自己的名字,過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說:“是……啊不……好的,好的?!?p> 商人的全名原來叫威廉.吉布森。
宴會結(jié)束,公爵率先離場,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貴婦僵硬的身軀瞬間癱軟下來,像是懸在自己的頭頂?shù)拈l刀終于消失了一樣。
商人和紳士對視一眼,一同起身跟了上去。
“公爵夫人,你還好么?”
出言詢問的是白磊,貴婦用桌上的叉子插上了盤子里已經(jīng)冷掉的牛排咬了一口,咀嚼了良久才開口:“我很好。”
“夫人當(dāng)然好啦,嫁給了公爵大人這種有錢人,自然好的不能再好了?!睂γ娴牧_珊娜執(zhí)起高腳杯品了一口杯中血紅醇厚的酒液,嬉笑著說。
聞言,貴婦的臉色一白,手指緊緊揪著桌上的餐布:“我吃好了,先回房間了?!?p> 說完就匆匆離去。
“呵?!绷_珊娜呲笑一聲:“我還什么都沒說呢,就嚇成這樣。”說完也起身離開了。
唯獨剩下白磊一人沉默的搖晃著酒杯卻未沾一滴酒液,腦海中不停的回憶著所有人臉上的神色和行為。
“今晚,會有人動手么?”他自言自語道:“死的會是誰呢?”
他站起身將腿上的餐巾擲在餐桌上,轉(zhuǎn)身離開。
餐巾碰倒了酒杯,血紅的液體沁染了雪白的桌布,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融入了紅色的地毯,不見了蹤影。
“??!”
清晨,一聲女性的尖叫響徹了整個古堡。
從華麗的歐式大床上坐起身的白磊看了一眼窗外刺眼的陽光,十分平和,對于即將面臨的事件,他已經(jīng)有了心里準(zhǔn)備。
“公爵死了!”
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古堡里的所有人都往發(fā)出尖叫聲的地方趕去,唯獨白磊慢慢悠悠的落在了最后面。
他往樓下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后廚的活動門晃悠了幾下,應(yīng)該是有人剛剛通過了這里。
所有人都在往樓上趕,這個時候往后廚走的人會是誰呢?于是便轉(zhuǎn)了個彎,往樓下走去。
紳士是第一個趕到發(fā)出尖叫聲的地方的人。
那個地方他也很熟悉,就是昨晚他和商人都踏足過的公爵的書房。
在門口就看見還穿著昨天那件墨綠色禮服的貴婦正驚恐的癱坐在地上,她手指顫抖著指著虛掩著的書房門。
推開門一看,書房窗邊的橫梁掛著一個人,和昨晚晚宴時穿著一樣服飾的公爵。
臉色青黑,眼球突出,怔怔的看著門口沖進(jìn)來的一群人。
紳士率先扶起地上的貴婦:“怎么回事?”
“昨晚公爵一直待在書房,我早上起來看書房的門虛掩著,路過的時候就往里面看了一眼……”貴婦嚇壞了,蜷縮在地上,臉色煞白。
“要不先把人放下來?”商人看著公爵恐怖的死狀,緊緊皺著眉頭提議道。
紳士和商人上去兩人合力將公爵舉起,管家割斷了綁在書桌腿上的繩索,將吊著的公爵放了下來。
“脖子上的痕跡有兩道啊。”紳士看了看公爵脖子上的勒痕說。
“這就是說明,有人先把公爵勒死然后再吊起來?”
“很有可能?!?p> 羅珊娜走到書桌邊,拿起桌上一份燒的只剩下一半的報紙說:“你們看,這是什么!”
“泰晤士日報?”
管家接過她手中的報紙將上面僅剩下的內(nèi)容念了出來:“《被詛咒的古堡》?古老的漢密爾頓古堡發(fā)生了慘案,公爵等多人離奇死亡,死狀各異,產(chǎn)業(yè)由老公爵的私生子繼承,而這件離奇慘案背后的真相卻是……”
“后面的內(nèi)容都被燒掉了?!惫芗覍⑹种械膱蠹垰埰瓉砀踩サ难芯苛撕脦妆?,發(fā)現(xiàn)可用的信息就只有這寥寥幾句。
紳士仔細(xì)的觀察著地上的公爵尸體,拿出胸口裝飾用的絲巾,墊著手翻了一下尸體的眼瞼,又拿起尸體的手端詳了一會。
“你居然敢摸尸體!膽真大啊。”一旁的商人驚訝的說道。
“我以前是學(xué)醫(yī)的,這還不算什么?!奔澥坎灰詾槿唬踔羷邮珠_始脫起了公爵的衣服。
“你不會是要在這里驗尸吧?”商人震驚道:“不至于吧?這只是個游戲而已?!?p> “游戲?我只知道據(jù)自己的了解來看,我面前的是一具真正的尸體?!彼贿叞鞘w的衣服一邊說:“尸僵已經(jīng)形成,我們昨晚九點還看見公爵活著,死亡時間大致在九點以后到凌晨兩點之間?!?p> 紳士將公爵的上衣扒了個干凈,又將尸體翻了個面,只見尸體的后背處布滿了云霧狀的暗紅色斑痕。
“尸斑已經(jīng)形成,背部有一塊蒼白區(qū)?!?p> 紳士拿著那條吊著尸體的繩子在手中纏繞了幾圈,做出一副要勒人的模樣:“兇手應(yīng)該是用膝蓋抵在公爵的背部控制他,然后用繩子勒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