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復也是沒了辦法,當此情形,陳涯這桌人里只有他慕容復的嫌疑最大,倉促間他只能來個賊喊捉賊,妄圖混淆視聽。
他話音方落,卻不料樓下傳來一個極其難聽的聲音,且難辨方向。
“慕容公子就不要賊喊捉賊了,難道不是你帶了十香軟筋散跑到樓頂下藥的嗎?”
這是段延慶。
第一時間里,只有陳涯聽得出這是段延慶的腹語術(shù),且不論段延慶為何拆穿慕容復的卑劣行徑,只說這出言提醒的行為,就是向自己示好,這份心意,自己就領(lǐng)了也罷。
不等陳涯說話,慕容復已經(jīng)急了,跳起身形,跑到樓頂邊緣,俯身欄桿上向下張望,喝問道:“什么人在此含血噴人?有膽上來當面對質(zhì)!”
然而那聲音卻再不響起,就仿佛說話之人已經(jīng)遠去,根本不給慕容復對質(zhì)當面的機會。
慕容復沒法,只能看向李青蘿,委屈道:“舅媽,有人構(gòu)陷甥兒,你得給甥兒做主?。 ?p> 李青蘿卻已面寒如水,剛剛薛慕華說出十香軟筋散時她就已經(jīng)想過好幾遍,陳涯杯里的迷藥除了慕容復投放之外,根本沒有別的可能!
而且從下藥的動機來看,投藥者也非慕容復莫屬。因為一旦陳涯被迷藥害成廢人,那么他慕容復獲得的利益最大,誰叫他們兩個要在今晚比武呢?
思來想去,李青蘿覺得這門親戚徹底不能要了,你都要謀殺我老公了,還要我給你做主,這叫我怎么給你做主?
李青蘿冷臉不答,這邊陳涯卻呵呵一笑,沖著慕容復招手道:“表哥你這么大反應(yīng)做甚?我又沒說是你下的藥,堂堂姑蘇慕容氏,有那么卑鄙無恥嗎?來來來,坐回來,咱們繼續(xù)喝酒。”
陳涯這話就像刀子一般在剜慕容復的心,我慕容復真的很卑鄙無恥好吧?
可是這話他當然不能主動承認,既然陳涯表示沒有懷疑自己,那么自己就只能坐回陳涯身邊。
眼見慕容復遲疑地走回坐下,陳涯繼續(xù)笑道:“就算這藥是表哥你下的,那也是為了在今晚的比武中捍衛(wèi)慕容世家的聲譽,而不是惡意陷害我,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嘛!”
慕容復都快哭了,連連搖手道:“表妹夫你可不能這么想啊……”
沒等慕容復把話說完,陳涯卻突然猿臂輕舒,拿起了薛慕華面前那杯藥酒,仰頭就喝了個涓滴不剩。
然后在眾人驚駭且疑惑的目光里,陳涯哈哈笑道:“這十香軟筋散的味道不錯嘛,表哥,你去問問童大總管,這藥還有沒有了?我出錢買!”
這話一出口,慕容復徹底懵逼了,合著人家陳涯早就知道自己跟童貫的密謀,可是……自己是在一樓的客房里與童貫商議,在樓頂喝酒的陳涯又是怎么知道的?
只可笑自己剛剛還患得患失地盼著陳涯喝下藥酒,原來自己才是人家眼里的跳梁小丑!
不對!不是!既然陳涯早已知道這十香軟筋散的危害,他為何還會喝掉這一杯摻了十香軟筋散的酒?難道他竟然是百毒不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