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一晚上就死了一千五，連同昨天晚上死的加起來，這都死了兩千五了！
粘合納氣的摔了茶盞。
“讓你們加強崗哨，加強巡邏，怎么又被他殺了這么多人？比昨天還多了五六百，誰能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眾手下將官低著頭垂手肅立，心中卻很委屈，今天我們那里死的沒有昨天多啊，今天死的最多的是葛牌鎮(zhèn)上那一千好吧？
只不過這話卻是沒人敢于說出來。
丘處機在一旁打圓場道：“粘統(tǒng)領息怒，雖然今天又被陳玄風得逞一回，但是我們也不是沒有收獲。至少我們看見敵人的影子了?！?p> 是的。在今夜北大營和西大營兩場戰(zhàn)斗中，雖然在陳梅二人暴起之前無人察覺，但是在他們殺人逃逸的時候，卻給軍營里的活人留下了一個背影。
目擊這一幕的金兵們給出的描述驚人的一致，“那背影跑得賊快，就像一股黑色的狂風?！?p> 對于陳梅二人這種殺一波就跑的打法，金軍并非全無應對，他們采用的是箭雨覆蓋戰(zhàn)術(shù)。
在敵人逃跑時，立即組織弓箭手密集施射。敵人跑得再快也快不過離弦之箭，閃得再妙也躲不開覆蓋射擊。
然而事實卻是沒有什么卵用。
在今夜的戰(zhàn)斗中，的確有數(shù)以十計的箭矢射中了目標，但是人家就好像身后覆了一層鐵甲一樣，即使被射中也渾若無事，就連速度都沒有減慢分毫。
丘處機給出了解釋：“那的確沒用，陳玄風和梅超風都有一身橫練功夫，刀槍不入，弩箭難傷?！?p> 唯一沒有目擊者的戰(zhàn)場是葛牌鎮(zhèn)。
白天里一千名金兵在葛牌鎮(zhèn)的街道上戒嚴，到了晚上，他們就在街道上扎起了二十個營帳，分成四隊輪流休息戒嚴，結(jié)果全都被殺死在街道之上，無論人在帳里帳外。
根據(jù)事后現(xiàn)場查勘，陳玄風和梅超風應該是一個在街西口，一個在街東口，同時殺向街心的。所以里面的金兵無論是抵抗還是逃走，都沒能夠得以幸免。
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里，兩人殺死一千人，其狠辣程度，戰(zhàn)斗力之強悍，令人思之膽寒。
“這就是千人敵了！”
粘合納的目光中閃動著幾絲懼意，“本朝自阿骨打皇帝至今，總計就出了宗弼一個千人敵，宋國卻是先有狄青，后有岳鵬舉，現(xiàn)在又出來了陳玄風和梅超風！為何這樣的猛人總是出在南國？”
丘處機被陳玄風的狠辣搞得肝顫膽寒，嘴上卻還給粘合納打氣：“他們是兩人合擊，又不是一個人殺一千人，算不得千人敵，粘統(tǒng)領不可漲敵人威風，滅自家士氣?！?p> 粘合納神情復雜地看向丘處機，“希望你說的是對的！就怕宋國再出來一個萬人敵，那樣我大金可就危在旦夕了。”
萬人敵！即所謂萬夫不當之勇武。
萬人敵在華夏的歷史上雖不多見，卻也有過殺神白起，霸王項羽，關(guān)公云長，李氏玄霸等蓋世英雄。
“萬人敵不過是傳說罷了，自遼宋金夏以來，何曾有過這般人物出世？即便是天下第一的先師那般學究天人，無所不能，也到不了萬人敵的程度?！?p> 粘合納想想也是這么個道理，如果這世上真有萬人敵，那么金國這區(qū)區(qū)幾十萬人馬都不夠人家殺三個月的，金國早就亡了。
從恐懼的情緒中走出，粘合納提出了一個最現(xiàn)實的問題：“你說這陳玄風和梅超風，是怎樣靠近軍營不被發(fā)現(xiàn)的？”
這是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丘處機也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通。
按道理，偌大的營盤，周圍遍布崗哨，時刻注視著周邊的動靜，怎么可能又被對方欺近身前而不知？
這要是把丘處機換成現(xiàn)代人，妥妥會怒吼一聲：這不科學！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
如果這個問題得不到解決，那么可以預想，接下來的第三夜、第四夜，陳梅夫婦還會接踵而至，繼續(xù)他們的瘋狂屠戮。
針對這個問題，也不是沒人想過辦法，比如粘合納手下就有一人提出，把哨兵設在軍營之外。
哨兵隱藏在營盤外面，只要陳玄風夫婦再來，就會被哨兵提前發(fā)現(xiàn)，及時示警之下，陳梅夫婦就會無所遁形。
只不過這個法子卻有一個缺陷存在，那就是誰去當哨兵？
毫無疑問，發(fā)出示警的哨兵必死無疑，甚至不等他們示警，就已經(jīng)被陳梅夫婦干掉了。
所以去當這樣的哨兵，就等于是去送死。
更何況，這樣的哨兵還不能少。
如果只在軍營周圍布置十幾個，則無法監(jiān)視全部軍營周邊的開闊地。
可如果布置在外面的哨兵過多，那么好了，人家陳玄風直接不用進軍營了，就在外面殺哨兵就夠了。
反正他夫婦每夜出來的目的就是殺金國人，殺誰不是殺？殺哨兵也是殺。
又合計了許久，粘合納終于決定，在北大營和西大營的周遭分別布設一百名哨兵。
就算陳玄風夫婦把這二百哨兵全部殺死，那也僅僅是損失二百人而已，屬于承受范圍內(nèi)的損失。
至于對陳玄風藏匿之處的尋找，丘處機也掌握了一些新的情況。
首先他通過手下道士在葛牌鎮(zhèn)上的調(diào)查，知道陳玄風曾在皇家驛站里住過多日。
通過驛站里的四名侍女，他得知陳玄風強行占有了李巧兒，并且把李巧兒帶走，換了一個地方居住。
據(jù)葛牌鎮(zhèn)上沿街商戶的回憶，他得知了陳玄風購買過大量的生活用品和家用器具。
丘處機找來了一張紙，在紙上畫出了王順山，青華山，重陽宮所在山峰的示意圖，然后在示意圖上勾勒出一個三角形的范圍。
他指著三角形內(nèi)部區(qū)域說道：“陳玄風新蓋的房子，一定在這個區(qū)域里！”
于是乎，當朝陽再一次從東方升起，丘處機派出了一千名全真弟子，就在圖紙中三角形的區(qū)域里搜尋。
丘處機給出的命令是，只要看見新蓋的房子或茅草屋，立即返回報告，切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