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事出有因，礦山奇石

　　和越永渡想的不一樣，老戴說的“層巖巨淵礦區(qū)”，和印象里坑坑洼洼正中間還有個大洞的地方不一樣，真的就只是一個礦區(qū)而已，并且距離層巖巨淵很遠。

　　“這里不是之前旅行者你亂逛來的地方嗎？”派蒙本來也很期待傳說中的層巖巨淵會是什么樣子，結(jié)果真的到了所謂“層巖巨淵礦區(qū)”，卻是大失所望。什么嘛，只是一些雜草一些礦車一堆礦石罷了，而且還是之前就見過的地方。

　　“我只是說得是礦區(qū)，可沒說是層巖巨淵啊?！崩洗髀犚娏伺擅傻脑挘o自己解釋道。雖然他也很想去層巖巨淵，但是那兒早就被關(guān)了，門口還有千巖軍看守，進也進不去，“再說了，我找你們來的重點不是參觀層巖巨淵礦區(qū)，是來找我的工人的?！?p>　　“能否請您說明一下情況呢？”鐘離向老戴詢問。

　　“是這樣的，六天前，我?guī)Я藥讉€伙計外出辦事，一回來，就聽說留守的四個兄弟不見了?！崩洗髡f著，臉上露出一點焦急，“我?guī)е耍驯榱苏麄€礦區(qū)，怎么也找不到他們。這不是實在沒有頭緒，才請幾位來幫忙嗎?！?p>　　“也就是說，現(xiàn)在是有四位礦工不知所蹤，對吧？”越永渡摸了摸下巴，說。

　　“對，原本我們有十個人，丟了阿龍、岑大、岑二、小茂，”說到這里，老戴嘆了一口氣，“他們都是我做了幾年活兒的礦工，現(xiàn)在不見了，你說，我怎么不擔心不心急？”

　　鐘離沉吟片刻，再度開口道：“這些工人，大多是青壯年男性，四個礦工，會不會是去別處礦洞了？”

　　誰知道老戴果斷搖頭：“不會。你們來的路上也看到了，這一帶沒什么落腳地，而且層巖現(xiàn)在的情況你們有所不知，除了我這個礦洞啊，附近就沒有什么其他開采中的礦洞了?！?p>　　確實。越永渡想了想到處都是坑的家，深以為然地點點頭。

　　“唔……這么大的礦區(qū)，你們?nèi)颊冶榱藛幔俊睆膩淼穆飞暇鸵恢背聊徽Z的昆鈞突然開了口。

　　“一寸不落，井下也找過了，就差掘地三尺了?？赡撬膫€大活人，總不能一下子鉆進地底吧？”老戴回答。

　　“或許，要等我們看過現(xiàn)場，才能作出結(jié)論。”鐘離說。

　　老戴趕緊說：“好，那我就在這里候著，你們隨意搜查。要是找到什么線索啊，請務必告訴我?！?p>　　有了老戴這句話，幾人就分散開來，四處尋找有沒有什么線索。鐘離和旅行者還有派蒙去另一邊了，越永渡因為感覺放心不下昆鈞，所以就跟在他身邊。

　　“誒？越永渡先生？”昆鈞一轉(zhuǎn)頭看到越永渡跟在自己身邊，有些吃驚，“你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嗎？”對于眼前這個男人，昆鈞心底總是有些信任的，也不會擔心他跟在自己身邊是否會圖謀不軌之類的。

　　“看你一個人，或許有些孤單，所以來和你一起找線索。”越永渡垂下眼，不去看昆鈞的臉，“而且，之前在碼頭見面的時候，你說好像在哪里見過我，對吧？好巧，我也有這種感覺?！?p>　　“呃……”昆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說來慚愧，其實我沒有之前的記憶，我也忘了我是來璃月港干什么的。只是有天站在路邊，被老戴叫住，問了我?guī)拙湓?，然后就拉過來幫忙了……”說到這里，昆鈞心里有些犯嘀咕，會不會越永渡覺得自己是在騙他？沒有人會相信這些吧，沒有記憶還能對一個陌生人脫口而出熟悉之類的話……

　　哪知道昆鈞聽到越永渡說：“是嗎？那更巧了，我也沒有以前的記憶，我只記得，我要去璃月港，做一名鐵匠?！彼痼@地轉(zhuǎn)過頭，卻看見越永渡直勾勾地看著他，藍紫色的眼睛里滿是認真。

　　“我一定，在什么地方，在什么時候，見過你?！痹接蓝蛇@樣說著。這種感覺很奇妙，明明在自己能夠回想起來的記憶中，他和這個叫昆鈞的年輕人毫無交集；但是，在看到昆鈞之后，心里充滿了難言的喜悅，還有另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感。

　　“或許吧？”昆鈞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發(fā)熱，連忙轉(zhuǎn)到另一邊去，盯著路邊的一塊礦石發(fā)呆；但是腦子里想的都是剛才越永渡盯著自己說得那些話，越想越覺得奇怪，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但是自己又說不出來。

　　“小昆，越永渡，原來你們在這里啊?！迸擅蓸O具辨識度的聲音從兩人背后傳來，越來越近，“咦，小昆，你在看什么啊？”

　　昆鈞回頭，看到旅行者和鐘離在派蒙身后一起走了過來，心里松了一口氣：“是你們啊，來得正好。”只有自己和越永渡兩個人，那氣氛得一直尷尬下去；幸好旅行者他們來了，要不然還不知道等會兒該怎么開口呢。

　　“你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鐘離問昆鈞。

　　“唔……這里有一塊礦石，我想，或許能從中獲得一些線索。”看到是鐘離，昆鈞想也沒想地脫口道。

　　“礦石？這種礦石跟失蹤案有什么關(guān)系嗎？”派蒙雙手抱胸，小臉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這種事，試試就知道了。稍等。”說完，昆鈞蹲了下去，把手放在那塊礦石上，閉上眼，神情專注。一直默默注視著昆鈞的越永渡突然覺得眼前的景象很有幾分熟悉，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而鐘離，他也看著昆鈞的舉動，瞇了瞇眼，眸色加深了幾分。

　　“他看起來好像很專注，是在做什么呢？”派蒙湊到旅行者耳邊，怕打擾到昆鈞，小聲地說著。旅行者搖了搖頭，你問他他問誰去，這場面他真沒見過。

　　過了一會兒，昆鈞睜開眼，站了起來，說：“我看見了。四個大人……跟著一個像是小孩的身影走出了礦區(qū)?！庇幸痪錄]說的是，他還看見那個小孩轉(zhuǎn)過身來，似乎看了他一眼。

　　“小孩？礦區(qū)里怎么會有小孩子？”派蒙更不解了。似乎從剛才開始，就有什么事的發(fā)展超出了他的預想，“還有，‘看見’又是什么意思？”

　　“啊……”昆鈞撓了撓頭，其實他本來是不愿意和別人說的，因為怕被人認作是怪胎；但是既然鐘離先生也在的話，說出來也沒什么問題吧？“就是字面意義的‘看見’。你們聽見了，可別告訴別人。我覺得這事比較古怪，才一直沒敢和人說。”

　　頓了頓，昆鈞才又繼續(xù)說下去：“其實，我能看見礦石的記憶。”

　　“誒——？！”果然，派蒙驚訝地叫了出來。

　　倒是鐘離，越永渡看見他眼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極快：“不是猜測，也不是估算，而是‘看見’嗎？”

　　“像剛才那樣把手放到石頭上就行了嗎？”最初的驚訝過去后，派蒙的好奇心又浮了上來。

　　“嗯……對我來說，礦石也有‘記憶’。它們偶爾會記錄下周遭發(fā)生的事，我只要觸摸并用心感知，就能看見那些‘記憶’。”

　　“哇，這么厲害，那你豈不是什么都知道？”派蒙的眼睛都因為崇拜變成了星星眼，拜托，能看見石頭里面的記憶真的很酷好嗎。

　　“倒也不是……”昆鈞被派蒙的夸贊搞得整個人都不好意思了起來，“還得看具體的石塊。不同礦石記憶能力有所不同，鐵礦、白鐵塊之類的常見礦石基本派不上用場，記憶很模糊?！?p>　　“而像石珀、水晶的記憶能力更強，能記錄的景象也更多更清晰?！?p>　　“呵呵，以石為目嗎？有趣……”鐘離低低地笑了兩聲，“這種能力實在罕見，老戴請昆兄出馬，實在是明智之舉?！闭f著，鐘離有意無意地看向越永渡，越永渡也知道鐘離在想什么。自己是一塊石頭，而昆鈞能看見石頭中的記憶，那么自己的記憶，會不會被他看到呢？

　　“能幫上大家的忙就好了，鐘離先生實在是過獎了。”昆鈞更不好意思了，趕緊用手指了一個方向，“依我所見，他們應該是沿這條路向前去了?！?p>　　鐘離向昆鈞指的方向看去：“這條路指向北方，沿著它一直走就能離開礦區(qū)。”

　　“那我們把這些找到的線索都告訴老戴吧！”派蒙興奮地在空中跺了跺腳，照這個進度來看，應該很快就能完成這個委托，就能早點回去吃到香菱做的菜了。

　　于是鐘離、旅行者和派蒙回去找老戴，向他說找到的這些線索。昆鈞出于自身原因，和越永渡一起留在原地。

　　越永渡看昆鈞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剛剛說，你能看到礦石中的記憶？”

　　“?。堪　崩モx一下子被越永渡的話從思緒中拉回來，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確實如此，不知道越永渡先生是有什么疑惑嗎？”

　　“我只是想知道，你真的什么記憶都能看到嗎？”越永渡這樣說著，突然走上前，握住了昆鈞的手。

　　“你……”昆鈞還沒來得及震驚，就被突然鉆進腦子里的畫面打斷了要說的話：漆黑一片的地底、帶著人畜無害笑容的白裙少女、古靈精怪的女孩……還有，那個看了自己一眼的藍發(fā)的小姑娘。

　　昆鈞被自己看到的“記憶”鎮(zhèn)住了，甚至連越永渡已經(jīng)收回了手也沒注意到；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到越永渡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問道：“你……是石頭變得精怪？！”他知曉自己的能力只對石頭有效，而他剛剛只觸摸了越永渡的手就看見了那些畫面，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越永渡不是人，是一塊化了人形的石頭。

　　“噓?！痹接蓝梢桓种噶⒃诖角埃跋Ｍ悴灰嬖V別人……當然，鐘離也知道這件事，這也是為什么我會被他叫來這里幫忙。”

　　“這、這……”昆鈞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既然鐘離先生也沒將越永渡的身份說出去，或許自己也應該替他保密吧，“好吧?！?p>　　“小昆，你們倆還在這里找什么呀？線索都調(diào)查得差不多了哦，該出發(fā)啦！”身后又傳來派蒙的聲音，旅行者和鐘離也走到兩人身邊。

　　“抱歉，我這是私事……”昆鈞看到越永渡對他眨了眨眼，想起剛才的約定，于是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去，“我還在找一種名為‘鎮(zhèn)龍石’的玉石。”

　　“‘鎮(zhèn)龍石’？”越永渡敢發(fā)誓他一定在鐘離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震驚，“鎮(zhèn)龍石一般用于鍛造業(yè)，你找這個有什么用？”

　　“你們兩個別看我，我也不知道鎮(zhèn)龍石是什么?！痹接蓝蓪β眯姓吆团擅蓴偸郑硎咀约弘m然是鐵匠但是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我……我不知道?！崩モx聲音低落了下來，“我說不清原因……這幾天我一直渾渾噩噩，除了名字和家里住址之外，什么都想不起來。說實話，我一直覺得很焦慮，似乎有什么事還沒做就被我忘記了。想不起來，好難受……”

　　鐘離嘆了一口氣，很輕，但還是被越永渡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在嘆氣什么？越永渡心里一直有個疑問。

　　“我懂這種感覺！知道自己忘了一件事，卻想不起來具體是什么事。”不得不說，論接話，派蒙認第二，沒人是第一。

　　“唉，我也不知道我該去哪兒，只好到處亂逛。那天走過集市進去轉(zhuǎn)了轉(zhuǎn)，買東西時聽見有人聊天，隱約提到‘鎮(zhèn)龍石’。這三個字聽起來特別耳熟，就好像我要做的事跟那種石頭有關(guān)系似的……所以，我就想找一塊來看看?；蛟S，把石頭拿在手里，就能順著想起自己要干什么了吧?！?p>　　這一長串話說下來，幾人都明白了昆鈞的煩惱。

　　“原來如此……此行途中若有機會，我也會幫著尋找這種石頭。”鐘離沉吟了一會兒，給出了自己的承諾。他沒說的是，自己知道鎮(zhèn)龍石在何處。

　　“真的嗎？”昆鈞聞言驚喜地看向鐘離，“謝謝鐘離先生，你真好！”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辩婋x很久沒有聽到眼前這個“人”對自己說的這句話了，所以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要不我們出發(fā)吧？話說老戴呢？”越永渡摸了摸下巴，不知道為什么，看見昆鈞對鐘離道謝他總覺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人家只是在道謝自己干什么不舒服。

　　“老戴說他和兄弟們先走一步，我們也走吧?！甭眯姓唠y得說了一句話。

　　“好耶！走吧?！迸擅梢呀?jīng)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里了，早點完事兒早點回去吃菜才是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