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掌控夢境

　　宋程在身體陷入沉睡期間，夢境發(fā)生了變化，那些漫無目的游蕩的傀儡一一停止了活動，呆呆的立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宋程掌控夢境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夢境從人類社會上抹除，而后把整個夢境壓縮轉移進了空洞的眼眶中，未經過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其中。

　　夢境被宋程收回，風花市里的傀儡自然也跟著消失不見，傀儡與夢境是一體，夢境在哪里，傀儡就在哪里。

　　當宋程意識探入夢境后，驚諤的發(fā)現(xiàn)夢境里是一個巨大的空間體，一座座山峰連綿不絕，宛若一條游龍蟄伏在此。

　　山脈地勢險峻，層巒疊嶂，屹立于夢境中，即真實又虛幻，宋程意識從上往下眺望，一條條江河波瀾起伏，奔流不息。

　　宋程眼皮挑了挑，他看到了一座宮殿座落在云端之上，金碧輝煌，氣勢恢宏，顯得格外神秘與詭異。

　　在宮殿下方有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延伸至山角，定睛望去，山路像是使用人的白骨所堆建而成，頭骨是柱子，手骨做欄桿，腿骨則是樓梯……

　　宋程越看越心驚，這一條山路究竟埋葬了多少亡魂？給宋程一種感覺，像是在逆天而行，將眾生踩在腳下。

　　在山角下，豎立著一塊十幾米高的巨型石碑，石碑上篆刻有兩行古字體，宋程不懂其意，但他記住了字體的大概形態(tài)。

　　他心中驚嘆不已，這就是夢境中的世界嗎？雖然眼前景象都是幻想的，可到底是誰想象出如此規(guī)模磅礴的夢境？即便和古代帝王的宮殿相比也分毫不差。

　　當宋程意識嘗試靠近宮殿，卻突然一陣眩暈，一頭栽倒，待他重新睜開眼，場景切換，他意識被彈回了地宮中，有些恍惚，持續(xù)了很久才從中緩過神來，宋程不信邪，意識再次進入夢境，那氣勢磅礴的夢境蕩然無存，他所能看見的只有無邊黑暗，不見天日的世界，這一瞬間心里的落差太大。

　　相比起來，自己現(xiàn)在掌控的夢境算什么？衍生品嗎？亦或者說兩個都是夢境，只是夢境不一樣？宋程喃喃自語。

　　一個黑暗，一個光明，和陰陽圖有點相像，按照宋程的理解，其中還有一層意思，身處黑暗，心向光明。

　　宋程意識散開，能清晰感應到夢境中的傀儡，它們在黑暗中漫無目的游蕩，如今的一切都在宋程的掌控范圍內，之前慘遭破壞的傀儡被他一一修復。

　　解決了夢境的問題，宋程把意識集中，他想了解地宮的構造，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這次異變，他不希望悲劇再次上演。

　　很可惜的是，他意識無法入侵地宮，只能圍繞在祭壇附近，宋程立刻明白，地宮應該是不屬于夢境范圍，而是獨立的區(qū)域。

　　地宮像是某個時代王國祭祀專用的地方，建造規(guī)模如此龐大的地宮，還是在地下深處作業(yè)，需要的人力，財力難以估算，更不用說權利了，在古代應當屬于只手遮天的人物。

　　地宮路段錯綜復雜，沒有準確的路線進來就是死，里面跟迷宮似的，有很多骨頭，屬于不同時期，有的骨頭已經風化得不成樣了。

　　高十幾米的祭壇，通體呈烏黑色，每一塊石磚有半米高，石磚上同樣篆刻著奇裝異服的人在供奉上天。

　　祭壇四個角落分別放置了一面黑色的陣旗，陣旗上黑色的幡布已經全部風化飄散，只剩下一根桿，桿是用特殊材料制作而成。

　　祭壇中間是個五米見方的供臺，供臺四周雕刻了四幅青面獠牙的鬼怪圖案，腦袋瘦小像猴子，臉上皺巴巴的仿佛沒有血肉一般，眼珠子凸出顯格外恐怖，還有那兩根幾厘米長的獠牙，整體呈青銅色。

　　宋程仔細觀察完這些栩栩如生的圖案，又看向了祭壇上的那顆頭骨，和人類的頭骨沒多少差別。

　　頭骨供奉在此地，是有什么講究嗎？

　　對了！宋程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觸碰頭骨以后，一個影子突兀的冒出來，難道說……影子一直隱匿在頭骨頭中？而宋程觸碰到介媒，影子出現(xiàn)了？

　　等等……等等！宋程又推測出了一些事情，顯得有些震驚。

　　影子若是頭骨主人的話，那么夢境是不是代表著影子生前的遺愿？他夢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脫離黑暗，重見光明，結果到死都沒能實現(xiàn)，成了他的一個遺憾，而他這個遺憾因為某些原因產生了異變，演化出如今的夢境。

　　會不會跟那個視頻有關？宋程又回憶起了那個視頻，視頻帶給他的沖擊力太深刻了，幾乎刻進了他的DNA里。

　　……

　　最后宋程放棄了思考，他現(xiàn)在接觸的層面太低了，根本推測不出有用的東西，決定把問題先放一邊。

　　既然事情結束了，那么自己該怎么醒過來？是個讓他頭疼的問題。

　　此刻宋程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如何，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他想清醒過來，奈何意識無法回到身體里，中間像是有一層膜，把意識和身體隔開了…

　　來到自己身體上空，宋程盤旋了好幾圈，始終回不去，郁悶得不行，眼睛瞅向蹲在地上的黑貓，黑貓似有所感，抬頭望了過去，兩雙眼睛隔空對視。

　　“小子，你在干嘛？還不回來時間長了你身體可是會死的！別怪本大爺沒提醒你?！?p>　　黑貓語氣嚴肅的警告宋程，不像是在開玩笑。

　　宋程此時宛若熱鍋上的螞蟻，急迫開口：“我回不去！用之前那招，你叫喚幾聲試試，康康能不能把我的意識拉回身體。”

　　黑貓瞳孔縮小，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fā)光，映入黑貓眼簾的是宋程近乎透明的身體，一上一下漂浮在空中。

　　“咋，你讓本大爺叫本大爺就得叫啊？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求求本大爺大發(fā)慈悲，興許本大爺心情好了拉你一把?！?p>　　黑貓昂起高高的頭顱，尾巴左右搖擺，不急不躁，很享受這種待遇，他在期待宋程的臣服。

　　“我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金槍魚罐頭和貓條無限供應！

　　第二：我求你，但是金槍魚罐頭和貓條以后免談，你要選哪個？”

　　雖然宋程此時處于意識狀態(tài)，但是黑貓多少能看到宋程那一臉賊兮兮的表情，氣得黑貓直打哈哈！

　　“……”

　　黑貓猶豫片刻，選擇了屈服，還是金槍魚罐頭和貓條更好使！接著它瞥向宋程所在的位置。

　　“一言為定，騙本大爺你就是狗？”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騙你我是狗！你快點?。⊥砹宋遗禄夭蝗チ?。”宋程催促道。

　　“哼，算你小子識相，本大爺勉為其難拉你一把，你先把腦袋轉過去，不許偷看，否則本大爺不救了！”

　　“行行行，貓大爺你趕緊的，別墨跡了……”

　　黑貓猶豫再三，終于叫出了聲，連續(xù)三下貓叫把宋程的意識拉回到了身體里，宋程雙手支撐身體，坐了起來。

　　“噗……笑死我了，臭貓你那聲音叫跟發(fā)春似的，哎呦……疼疼疼……”宋程大笑了幾下，吸了幾口涼氣，緊接著又開始齜牙咧嘴，他的整個腦袋都在隱隱作痛。

　　這種感覺讓宋程簡直痛不欲生，眼眶一陣陣撕裂感讓他攥緊拳頭，狠狠的砸在祭壇上，他大口喘著粗氣，口水順著嘴角流淌下來。

　　宋程另一只眼睛通紅，布滿血絲，他精神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如今雖然活了下來，卻被折磨得不像人樣。

　　“?。。?！”宋程發(fā)出嘶啞的低吼，他服跪在祭壇上，凄慘而又沙啞的聲音不絕于耳。

　　黑貓很理解宋程此時的狀態(tài)，并沒有過多的打擾，這里沒有醫(yī)院，沒有麻醉藥，只能靠他硬挺過去，精神如果撐不住，宋程則很可能會瘋掉……

　　“我低估了需要付出的代價……”宋程從牙縫中擠出一段話，接著他緩緩站了起來，身體搖搖欲墜，因為失去了右眼導致他看路不習慣，一個趔趄摔倒了。

　　搖搖晃晃的從祭壇上爬起來，空洞的眼眶上一絲絲血液緩慢流出，臉上沾滿了血，頭發(fā)因為血液的緣故黏糊糊的，黑色披風大衣破爛不堪。

　　“走吧！我們回去…”宋程緩和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話，是對黑貓說的。

　　黑貓瞅一眼宋程，一聲不響的走在前方，還時不時回頭看看宋程有沒有跟上。

　　“事先聲明一下，本大爺可不是在擔心你！是在擔心金槍魚罐頭！”

　　宋程沒法回應，緩慢的跟著，為了防止傷口感染，他必須盡快上醫(yī)院檢查……

　　幾乎每走兩步都要停下喘口氣，他的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隨時有可能再度昏迷，他必須趕在昏迷之前離開。

　　穿過錯綜復雜的地宮，爬上石梯，黑貓停在一堵墻前，它轉過身看著宋程道：

　　“一但我們踏出這道墻，往后可能沒機會回來了，你明白嗎？夢境已經被你掌控，地宮所在的位置產生了偏差，連我也不清楚地宮真正的入口究竟在哪里！”

　　“不礙事，事情解決了，回不回來都無所謂了，出口呢？還會在原來的地方嗎？”

　　黑貓搖了搖小腦袋道：“我不知道，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宋程聞言，臉上凄慘一笑：“走吧！出去，留在這里遲早是死。”

　　黑貓轉過身，徑直穿過墻壁走了出去，宋程緊隨其后，同樣消失在地宮里。

　　黑貓和宋程同時出現(xiàn)在一條山野小道上，宋程打眼望去，這里確實不是風花市了，他們出現(xiàn)在一個不知名的荒山野嶺中，在他們眼前是一座座的山峰。

　　一條柏油路橫穿山林，刺眼的陽光讓宋程幾乎難以睜開眼睛，過了許久，宋程睜開了他的左眼，仔細打量周圍。

　　他和黑貓穿過林間小道，來到馬路旁，靠在一處防護欄上，宋程右眼眶仍時不時傳來一陣刺痛，血已經止住了，現(xiàn)在的他看上去臟兮兮，像極了從垃圾袋爬出來的人。

　　宋程在路上等車，希望有人能載他一程，可等了半天都沒見有一輛車經過。

　　“怎么樣，掌控夢境的感覺？”黑貓坐在一旁，淡淡的問道。

　　“我不想體驗第二次，那種感覺還不如一死了之來得痛快……”宋程咬著牙，手掌捂住右眼，仍然沉浸在痛苦中。

　　在一人一貓離開后，祭壇之上，一個影子悄無聲息浮現(xiàn)，它朝著宋程和黑貓離開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