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降溫帶來的變化

　　董雪將地上當隔溫的衣服拿起套上，而他的毛衣已經(jīng)還回去了。

　　王騰拿著斧子又出去折騰了一遍樹枝，天氣變化太快，再不動手都要被凍死，也幸好風止住了。剛才在車里試著啟動發(fā)動機也沒成，電子傳感器溫度計顯示車內(nèi)已經(jīng)是-17℃，兩箱水全給凍上了。

　　抱著一大捆木頭回來，將藏在雪堆里的火坑扒開，撿出來幾塊沒燒干凈的木炭，和木頭混在一起擺好留下縫隙，昨天剩下的繃帶都拿出來纏著。

　　“咔嚓！”冒出火星的打火機點燃了繃帶，小心的添加樹枝，保護著不讓滅掉，拿上幾瓶水和罐頭擺到火坑邊化凍。

　　二人手機沒地方充電，已經(jīng)關掉了一部保持電量。雪兒告訴老王，剛才和蔣悠通話，伊萬上尉還沒有新消息。橋上的士兵開始在分界線欄桿的地方分發(fā)物資，現(xiàn)場還有熱水，大家都在排隊，要不要過去領，才開始排，人還很少。

　　“物資都是什么說了沒？”王騰對雪兒說。

　　“她沒排隊，是她弟弟去的。只是說領到的人都拿了塊兒磚一樣的東西，還有一杯熱水?！毖﹥簱u搖頭解釋。

　　“大列巴！”腦海里第一個浮現(xiàn)的就是這種東西。世界特產(chǎn)，文能砌墻武能打架，送禮的不二選擇。隨即動身準備出發(fā)，又拿了倆罐頭，看能在路上淘換點什么。把槍交給雪兒在這里看著，別讓火滅了，有人來就掏出槍嚇唬一下，小心點別扣扳機。

　　老王把鐵鍬背到身上防身，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大橋跑去。路過一些車時，提醒他們上去領東西。老王路過蔣悠的車，看到她已經(jīng)領到了，端著一杯熱水捂著，打了聲招呼。

　　“王大哥，姐姐她發(fā)燒了，還有些低溫，你有藥嗎？在周圍問遍了都沒有?！笔Y學明對著老王焦急問道，看蔣悠坐在后排沒扭頭看他，估計是凍壞了。

　　“有的，學明，你等我排完隊。”王騰準備先領物資。

　　“王哥，你拿著我這份，我再去排一趟?！睂W明馬上說。

　　“怎么拿藥，回去再跑回來？”王騰計算著距離，這一趟非常難走，大雪封路，一里地的距離走了近半小時，現(xiàn)在回去拿藥再過來挺費勁功夫的，失溫可等不了多少時間，學明又不知道董雪位置，有點急迫的感覺。

　　“電話里怎么不問董雪有沒有藥呢？命都不要了?！蓖躜v對著車里的蔣悠說，語氣有些生氣。

　　蔣悠沒搭理她。是不是凍傻了這姑娘？老王思索了一下，失溫癥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耽誤下去要出人命，跟學明解釋了一下危險性，先讓蔣悠去他帳篷待著，那里能生火，董雪也能照顧下她，蔣學明則是留在車里看守等候消息。

　　橋上都是車，也沒地方扎帳篷，白白凍了一夜，得不償失。拿上兩塊弟弟領的大列巴，又從她們車里補充了幾盒罐頭。

　　背上蔣悠就走，一手固定蔣悠，一手拿著鐵鍬支撐，脖子上掛著拴好的列巴，兜里塞的都是罐頭，滿滿當當?shù)耐刳s路。

　　說好的罐頭換東西也耽擱了，半小時后終于看見了帳篷。

　　董雪遠遠地看到王騰背著一個人，趕緊跑過來幫忙，接過身上的東西，老王說她之前坐的位置前面有一兜藥，讓她先回去拿出來。董雪一路小跑回去，王騰加把勁背著蔣悠回到帳篷里休息。

　　還是帳篷里暖和，比外邊溫度高了不少。董雪拿著袋子跑過來，找出一盒發(fā)燒藥，看好說明書，拆開就著溫好的礦泉水服下。

　　倆人一人脫了一件毛衣給蔣悠墊著蓋上，這時候蔣悠已經(jīng)燒的說傻話了，哭著要找媽媽，董雪緊緊抱著她安慰。

　　一時半會兒好不了，老王先出去熱食物，大列巴凍得太硬了，拿著折疊刀死磕半天，掰下來幾塊兒放在空罐盒子里烤著。

　　…………

　　火苗呲呲不斷作響，火堆上邊已經(jīng)搭起來一個木頭架子，兩個Y形樹枝插在兩邊，中間一根木棍上掛了條魚，雖然不怎么好看，但真的管用。

　　此時已經(jīng)下午6點了，蔣悠還在帳篷里休息，悶了一腦袋汗，隔一會兒董雪就喂她喝點熱水，全部用省下的罐頭盒子盛，比早上精神了些。

　　董雪在旁邊唱歌…

　　是的沒錯，董雪在唱歌。

　　時間回到中午！

　　一天沒閑著，沒事的老王啃著列巴就在四周轉(zhuǎn)悠，也沒走多遠。

　　雪停了，帶上鐵鍬來到河邊，他來芬蘭之前就從網(wǎng)上學習了些釣魚的知識。冬季河水凍上后，水底的魚兒由于氧氣不足，會四處找出口換氣，今天他來碰碰運氣。

　　撿了一個小石子砸向冰層，滑出一道細長白印，又小心試探著拿鐵鍬把戳了兩下。

　　試驗后得出結(jié)論，冰層大約一厘米不到，這條河有上百米寬度，流速和深度沒有那么夸張，不然這條河一夜之間是結(jié)不了冰的，越深的河反而越不容易結(jié)冰。

　　上面不能走人，在岸邊一處洄灣挖了一個土坑，破開連接處的冰層，將水流引了進來，沒吃完的列巴捏碎一些撒進去，重復挖了五六個土坑，有深有淺。

　　隔一會兒老王就在這幾個坑邊還有河邊撒一把大列巴碎屑，期待魚獲的到來。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四個小時后，有兩處坑里游過來一大一小兩條魚，大的看樣子有兩三斤，小魚還沒一根手指長。用鐵鍬把上當?shù)聂~兒挑出來，拿上兩個削好的樹枝插入魚口。

　　帳篷里的雪兒看到老王回來了，出來看看有什么收獲。

　　倆人之前打賭，雪兒說如果釣到魚就給他唱首歌，老王不同意，說再加點條件。

　　“真的釣到魚就給你唱歌加捶背，如果沒釣到魚，你就說十遍自己是笨蛋！”董雪氣呼呼的說。

　　沒想到啊沒想到，真給他得手了，一臉得意的老王回來時走路都飄了，沒留神腳下，撲通往前摔，右手撐地的時候把魚給扔進火堆里了。

　?。。。。。?p>　　一臉心痛的老王看著火堆里的小魚，太可憐了，不一會兒都成碳了。

　　還好，還好不是大魚翻車，利索的掏出折疊刀，小心翼翼的撥開魚鱗，掏出大魚內(nèi)臟，內(nèi)臟存儲在空罐頭里，還能當餌料。

　　搞定！插好魚掛上去，不一會兒翻翻面，讓雪兒坐自己后邊開始捏背。

　　王騰選了一首【荷塘月色】，十幾年前流行的神曲，那時雪兒還小，正是癡迷的年齡。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

　　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

　　等你宛在水中央

　　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

　　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

　　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

　　誰采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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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律動和歌詞，從雪兒悅耳動聽的吟唱中就能發(fā)現(xiàn)，這妞小時候沒少唱這歌！老王雖然知道歌名，但也僅限幾句比較出圈的歌詞，沒想到雪兒全唱出來了，不得不說厲害極了。

　　雪兒將烤好的魚兒切成幾份，將手里挑出刺的那份給了王騰，端著剩下的回帳篷里了。蔣大美女這會兒又服下一份發(fā)燒藥，在屋里坐著發(fā)呆。

　　“怎么樣，好點沒？”王騰來到一邊坐著，手里拿著魚在啃。

　　“好很多了，謝謝王哥送我過來，不知道怎么感謝你?！笔Y悠認真的對老王開口。

　　“不用，這都是小事兒，之前李老板也說了，自己人要互幫互助?！蓖躜v神色一正說道。

　　“快吃吧，嘗嘗雪兒的刀工手藝?！?p>　　就拿小刀切了三下，有什么刀工的。雪兒聽到老王調(diào)侃，啐了他一口。

　　“呸！不要臉。”

　　哈哈哈，氣氛又活躍開了，蔣大美女臉上也出現(xiàn)了久違的笑容。董雪跟她說晚上就在這里休息，別回去受罪了，蔣悠給弟弟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頭說橋上又發(fā)物資了，晚上是一人份的熱牛奶和一盒餅干。王騰聽到就準備動身，去領些回來。

　　老王將幾人沒吃完的烤魚，拿空盒子包了一份帶走。

　　溫度依舊凍人，打著手電來到燈火通明的橋上，將那盒交給蔣學明。

　　“還熱乎著，趕緊吃了?！崩贤蹼S后來到排隊的隊伍，烏泱泱的長隊，這兩天人來的是越來越多了，大橋封鎖著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對面部隊每天2次分發(fā)物資，吊著這上千人的命，餓不死就行，實在是物資需求量太大，后邊的城市雖然不遠，但現(xiàn)在這情況，物資什么的都開始緊俏了，多出來這些口糧還是司令下了命令摳出來的。

　　聽到前面排隊的大哥跟別人這番話，消息挺靈通啊，老王馬上貼過去問問其它事情，詢問后邊的喪尸都怎么樣了。

　　邊走邊聊，大哥說來的路上有個地方叫伊納里，今天早上鎮(zhèn)子里出了一窩喪尸，后邊來了一隊士兵拿槍全給突突了，包括那些被喪尸抓到的人，打爆后直接潑汽油燒了干凈，這是他剛了解的最新消息，趕在平時這都是要賣給新聞頻道的。

　　伊納里，這不就是昨天逃跑路過的點嘛，還是有喪尸過去了，哎！

　　領到手一份熱牛奶、餅干，老王聲淚俱下的比劃著自己還有一個沒車轱轆高的女兒，老婆沒過來，很需要食物，隨即手上又多出兩份。

　　幸好沒人認出他，穿的還賊厚，就漏出一雙眼睛。

　　老王經(jīng)過蔣弟弟的車，讓他拿出幾件姐姐的衣服交給老王帶回去，剩下的弟弟就將就穿著吧，別第二天起來人沒了。

　　想到大小伙子穿女裝就嘿嘿直笑，雖然衣服不明顯，但還是忍不住。

　　回到帳篷。

　　看著倆女生嘴邊流出的奶漬，老王咂咂嘴，自己那份牛奶也留給女生喝了，顯然她們才是最需要蛋白質(zhì)的，雖然魚肉和牛肉也有，但多補充一點是一點。

　　夜里，在美輪美奐的星空下，三人圍坐在火堆旁取暖，說著鬧著，聲音也沖破了黑暗的束縛，不知傳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