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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長安云歸闕

第三十四章 入夜審訊

月落長安云歸闕 易城春 2952 2022-11-17 21:39:09

  夜色籠罩,大周驛站。

  “大人,今日的都已收拾妥當(dāng)?!鄙碇{長衫的小吏上前道。

  驛站正前方,擺了一張桌案,上頭放著雜七雜八的卷宗。桌案前坐著身著藍色官袍的驛站使官,他放下手中的密函,那是從京城直送來的密信。

  而后打量著四周,點點頭道:“知道了,下去吧?!?p>  說罷自己也緩緩起身,面容盡顯疲倦。正當(dāng)他要轉(zhuǎn)身上樓歇息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雖不重,但在此刻寂靜的夜中卻顯得異常清晰。

  而后,門外傳來一人的聲音:“開門?!笔构傧仁且汇叮幻靼走@種時候竟會有人,隨后便提起了幾分警惕,沉聲道:“何人在外喧嘩?知不知道這是官家的地方?!?p>  說罷走到門前,卻并沒有開門,而是等著外面人的回答。

  “開門。”門外還是同樣的一句話,使官心中更加疑惑,但為弄清對方的身份,一邊拿了護身匕首,一邊小心的打開了大門。

  趁著外頭尚明的與月色,他看清楚了外面的一行人。

  一輛馬車,幾十個手提長劍的軍士,他轉(zhuǎn)而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匕首,“……”

  雖暫時落了下風(fēng),但氣勢還是要有的:“你們是何人?可知擅闖官家驛站是大罪!”

  話音剛未落,便瞧見來人手中的令牌。

  使官猛然想起今晨京城的來信,連忙開了門,“原……原來是長安王殿下!下官、下官拜見王爺!”

  他們的車隊行至暮色降臨時分,總算是離開了商城的地界,沿途皆是茂密的林木,距離下一座城池尚遠,便暫且在途中的驛站滯留一夜。

  對于守衛(wèi)首領(lǐng)的詢問,蕭琮并未告知太多,只是說他奉了長安王之命,具體長安王的計劃,他并不清楚,臨了還拿出了宇文懿的所給的信物,那首領(lǐng)這才放下了警惕。

  此刻夜色正濃,蕭琮一襲玄衣,在夜中幾乎讓人看不清身形。故而當(dāng)他走進驛站后,眾人才后知后覺地瞧見他懷里竟還抱了一人。

  蕭琮將赫連歡安置好,這才將目光投向其他人?!靶l(wèi)將軍辛苦了,且下去歇息吧。”

  那衛(wèi)將軍正是此次守衛(wèi)的首領(lǐng)。“是。”

  他答得干脆,立即便領(lǐng)著余下眾人上了樓,他們得先探查一番,跟來的這些人都是衛(wèi)隊的個中好手,專門守在長安王身邊,余下眾人皆在驛站四周露營扎寨,徹夜輪防。

  “敢問這位大人,如何稱呼?”蕭琮坐于桌案前問道。

  “回王爺,下官乃是此處驛站的管事趙德榜,王爺隨意稱呼便可?!?p>  “原來是趙大人。此處可有大夫?”蕭琮低頭看向赫連歡的傷,淡淡問道。

  “這……這荒郊野外的,一時半會怕是找不來大夫的,還請王爺恕罪。”

  “罷,你也下去吧?!倍筇痤^,正對上赫連歡的目光,卻不置一詞,再次將她抱起。

  “咳……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的。”赫連歡轉(zhuǎn)頭瞧見那使官并未離開,而是站在一旁,應(yīng)該是要等蕭琮先上去。

  “嗯?!彼焐洗饝?yīng)著,卻并沒有停下腳步。

  使官看得愣神,一時半會也猜不出這女子的身份,長安王連個侍妾都不曾有,聽說于男女之事上甚是淡漠,這女子倒是頗有神通啊!

  他忽然心思一轉(zhuǎn),從暗處走了出來:“王爺,下官為王爺帶路?!?p>  說著便急行幾步,走到了蕭琮面前,領(lǐng)著他上了樓。

  待來到房門前,那使官殷勤地開了門,而后卻不離開,就站在門口候著。蕭琮將懷中人放在榻上,而后掃了那門口的人一眼,“趙大人還有事?”

  使官這才后知后覺似的告罪:“無事無事,下官告退?!闭f著便連忙躬身告退,末了還將房門重新掩好。心中卻有了計較。

  原來這二人竟是同房而居,這女子的身份得查個清楚,說不準(zhǔn)能找個機會從這破地方離開,日日守著這么個驛站,無功無過的,何談前途?!

  月光透過窗臺灑入,榻前一片迷蒙的蒼白。蕭琮坐在榻邊,蒼白月色襯出他面色更加冷峻,他眸色比窗外的夜色更深幾分,映出其中一抹紅衣身影。

  赫連歡被他看得心慌,斟酌著語句道:“今天白日里,你沒事吧?”

  蕭琮搖了搖頭,卻沒有再說話,仍這樣靜靜地瞧著她。

  “你……不睡嗎?”赫連歡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他終于收回目光,然后轉(zhuǎn)而看向一側(cè)的窗臺。起身,合上雕花木窗,隔絕了外面朦朧的月色。屋內(nèi)霎時一片混沌。

  黑暗中,她隱約看到了那一抹頎長身形,慢慢坐到了自己的身側(cè)。

  “我不困,你睡吧。”她聽到這話在耳畔響起,溫?zé)岬臍饬骰^她的耳垂。

  即使此刻看不清他的神色,她卻覺得蕭琮正處于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惆悵之中。

  她覺得他可能是累了,便湊過去輕輕抱了抱他:“蕭琮,你也睡吧。”

  他還是沒有答話,下一刻,她感到一雙手忽然捂住了她的雙目,“你睡?!?p>  外面月色溫柔,他的話也比往常更溫和,漸漸的,她還真有了幾分睡意。

  “你也……睡吧……”迷糊得話都要說不全了,神思也終于一點點渙散。

  他坐在榻上,她就枕在他臂彎里,睡得正熟。

  蕭琮輕輕推開門,而后又將門重新合上,“衛(wèi)將軍?!?p>  他在走廊外喚了一聲,那人立即便聽到聲音,來到蕭琮面前?!巴鯛斢泻畏愿溃俊?p>  雖說明知眼前此人并未長安王,但他們身處境況不明的驛站,他還是將他當(dāng)作長安王。

  “商城中史在何處?”蕭琮問道,從說話的語氣中聽不出半分異常,但衛(wèi)將軍還是意識到不對:“王爺這個時候?qū)に鍪裁???p>  而后頓了頓,又道:“如今天色已晚,有什么事也請王爺明日再問吧?!?p>  蕭琮并未作罷,也沒有說話,只是冷眼瞧著他。

  “王爺……究竟是有何事?”衛(wèi)將軍小心問道。

  “本王懷疑,此番刺殺與商城中史脫不了干系,想連夜審一審?!?p>  衛(wèi)將軍聽罷卻覺不妥,這人畢竟不是真正的長安王,他不敢擅自做主將朝廷嫌犯就這么交到他手上,正要再勸,卻見蕭琮已奪了他手里的配劍,神色冷然:“衛(wèi)將軍,長安王的吩咐,你都不聽了嗎?”

  眼前這人一手長劍,一手令牌,衛(wèi)將軍掙扎了許久,還是怯了,不為令牌,只為長劍。

  蕭琮邁入關(guān)押商城中史的庫房,便吩咐衛(wèi)將軍退下。而后關(guān)了房門,走入其中。

  此刻,商城中史正瑟縮在一處角落,忽然聽到暗處傳來一人的聲音:“中史大人,你可知我的來意?”

  他登時心中一跳,也立即猜出了來人的身份。

  蕭琮拿起桌上的殘燭,火光明滅中,他的面容顯得有幾分不真切。

  “長安王,你、你深夜來此,是想干什么?”蕭琮放下手中的火燭,俯身蹲下,與那中史平視。

  中史從面前這人眼中看到了森寒的殺意,傳言中長安王如清風(fēng)朗月,且身負(fù)寒疾,不便走動,可眼前之人……直覺告訴他,這人并不是長安王?傳言中的長安王,絕不是這樣的!

  抱著一試的心態(tài),對他道:“你、你不是長安王?。磕恪憔烤故呛稳??”

  蕭琮倒是沒有否認(rèn),直截了當(dāng)?shù)卮鸬溃骸安诲e,我確實不是宇文懿。只是……”

  他話鋒一轉(zhuǎn),隨后從衣袖中取出泛著銀光的匕首。

  “只是你沒有機會告知你的主子了?!彼捖浔銓⒇笆状滔蚰侵惺返牟鳖i,“等等!啊——”

  那中史慘叫一聲,隨即竟發(fā)現(xiàn)自己還能呼吸,只是腳踝處傳來尖銳的痛感。

  但方才那瀕臨死亡的感覺,還是讓他幾乎崩潰,此刻正失神落魄地倒在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蕭琮漫不經(jīng)心地擦拭起沾了血的刀鋒,神色淡漠,眸中清冷。

  “你、你都知道什么?”中史勉強撐起身子,目光如銳利的刀鋒,直直地瞪著他。

  蕭琮不以為意,而是反問道:“你呢?關(guān)于中史府的事,有什么想告訴我的嗎?”

  而后又補充道:“若是沒有,我這下一刀插向哪里,就說不準(zhǔn)了?!?p>  中史不敢置信地瞧著他,“你、你敢殺我?!你、你竟敢……”

  他雖犯了重罪,但也是朝廷命官,縱是殺頭也是要過朝廷審報的。

  “事已至此,我便不瞞你了。我并非大周人,而是大梁的細(xì)作,此來大周,就是為了除掉大梁的能臣。現(xiàn)在你覺得,我敢不敢殺了你?”

  中史瞧見他眸中跳躍的冷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蕭琮瞧他這般,便接著道:“這樣吧,你先我告訴我,奉何人之命劫持云陽郡主,我再考慮要不要放了你?!?p>  他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似乎也并不在乎這問題的答案。

  “哼?!敝惺分皇抢湫Γ]有答話。

  蕭琮也不急,而是道:“你不說,我便來猜上一猜。是昭毅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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