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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落長安云歸闕

第十五章 府衙審案

月落長安云歸闕 易城春 2975 2022-10-26 00:44:35

  蕭琮與秦營將對望了一眼,然后雙方陷入了沉默。

  還是一旁的段孤卓率先打破了沉默:“你們這是干什么?我們好好的做生意,一沒殺人二沒放火的?!?p>  聽了這話,蕭琮忽然轉(zhuǎn)過頭看向他,神情很是復(fù)雜。

  段孤卓一愣,忽然想起來他似乎是放了一把火,難不成這些人是來抓他的?

  他剛這樣想,便聽對面的秦營將道:“長安王查出一些事,想喚掌柜的過去一問?!?p>  他抬起頭望著蕭琮,心情十分復(fù)雜,叫慣了“主公”,他忽然換了一層身份,怎么叫怎么不舒服。

  蕭琮也再沒說什么,只是轉(zhuǎn)而又對段孤卓交代了幾句,讓他想法子把那些茶葉給賣出去。

  段孤卓沒好氣道:“得了吧,你能不能回去還不知道呢!”

  蕭琮神情坦然,回道:“我行得正坐得端,確實(shí)沒干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自然回得來。你與其操心我能不能回來,還不如操心一下這些茶葉。”

  段孤卓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就走,蕭琮慢悠悠地對著他的背影說道:“你最好祈禱我能回來,不然答應(yīng)的那壺酒可就做不成了?!?p>  果然,他聽了這話腳步一頓,瞥了一眼站在不遠(yuǎn)處的秦營將,“無妨無妨,大不了就去劫獄,反正那酒你是賴不掉的?!?p>  秦營將內(nèi)心很受傷,他還在這兒嚴(yán)陣以待,那頭兒連劫獄這種話都擺明了。

  蕭琮不再搭理他,轉(zhuǎn)身就走出后院,路過秦營將身邊時(shí)候?qū)λ溃骸白甙?。?p>  秦營將剛開始聽說要來抓蕭琮的時(shí)候,心情很復(fù)雜又很忐忑,他很清楚蕭琮是個(gè)什么樣的人,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才來抓人的,但怎么都沒想到蕭琮會這么聽話。

  但不管怎么樣,人抓了就成。

  定北侯府。

  “歡兒,怎么不吃飯?想什么呢?”定北侯將菜夾到她的碗里,催促她吃飯。

  赫連歡正想得出神,突然被定北侯叫了一聲,這才回了神。

  “父侯,老頭子給我來信了,他讓我去碧玉山。”定北侯正夾著菜,聽了這話筷子上的菜掉在了桌子上。

  “是嗎……許是你師傅想你了吧……”定北侯勉強(qiáng)笑著道,但是那笑意中滿是無奈。

  連歡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色忽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對定北侯道:“父侯,我不想再去碧玉山了?!?p>  定北侯嘆了口氣,道:“為父也不想你去,碧玉山上起居飲食哪里比得上府里?只是,你師傅教你武藝文書,還替你瞞了京城那位,若無他的庇護(hù),你哪里能活到現(xiàn)在?”

  “唉……歡兒啊,你是不知道,當(dāng)年那位非說你是什么九陰之女,要把尚在襁褓里的你給活活掐死呀!若非當(dāng)今陛下阻攔,又找了借口讓你認(rèn)她做義母,怕是你連滿月都活不過?。『髞砟闳肓藢m多番差點(diǎn)兒沒命,也多虧你師傅說要帶你上碧玉山歷練,這才把你帶了回來,就連你的名字,也都是他給你取的。”

  定北侯思及當(dāng)年之事,又是好一番感慨。

  而赫連歡聽了這話,忽然問道:“父侯,你一直都不曾告訴我,當(dāng)年我母親究竟去了何處?”

  定北侯愣了愣,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想起來這個(gè),只沉了面色瞧她:“歡兒,你問這個(gè)做什么?”

  “父侯,我真的是個(gè)陰煞至極的人嗎?”

  聽她這話,定北侯連忙道:“呸呸呸,胡說八道什么!一個(gè)好好的姑娘家,陰什么煞呀?!行了,過去的事就過去,今后誰都不準(zhǔn)再提?!?p>  他說著又往她的碗里夾菜,“歡兒,快吃吧,一會兒菜都涼了?!?p>  可赫連歡仍舊不死心,問道:“我母親,究竟做了什么?現(xiàn)在……還活著嗎?為何一提她,你們?nèi)贾M莫如深?”定北侯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堂中的氣氛一時(shí)凝滯。

  沉默了良久,定北侯最終說了這么一句:“他們都在碧玉山上,你知道的,你的師傅好生照看著,只要你聽話,他們就沒事?!?p>  赫連歡輕輕笑了,然后一言不發(fā),徑直離開了飯廳。

  定北侯連忙追了幾步,“你去哪?”

  赫連歡頓住了腳步,頭也不回地道:“聽父侯的話,去碧玉山?!?p>  定北侯聞言,總算是松了口氣,然后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些什么,但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長廊的盡頭,也沒能發(fā)出聲音來。

  赫連歡深吸了一口氣,她去了碧玉山無數(shù)次,幾乎把整個(gè)山頭都要翻過來,可是卻根本沒有她的一點(diǎn)兒消息,她總覺得定北侯在瞞著她什么,只是待她那樣好的父侯,唯獨(dú)在她提起母親的時(shí)候,總是這般冷淡沉寂的神色。

  等她剛出了大門,正打算騎上前往碧玉山的馬,卻忽然瞧見老李頭急匆匆地跑過來。

  赫連歡頓時(shí)心頭一跳,果然下一刻老李頭就帶給她一個(gè)不好的消息:“郡主,郡主快去救救我們家掌柜的,他被府衙的人帶走了!”

  赫連歡登時(shí)一愣,府衙?如今北城府做主的是宇文懿,難不成是他抓了蕭琮?

  他應(yīng)該知道蕭琮是什么人,怎會就這樣隨隨便便地抓了去?就算顧慮著大梁也不該啊!

  可她顧不得多想,便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往府衙的方向去,老李頭在后面跑著,赫連歡轉(zhuǎn)而對他道:“我一人去便可,你先回去等消息?!?p>  見老李頭似乎有些猶豫,她又加了一句:“萬春園也離不開人,還是您得多照看著,至于他,您就交給我吧?!?p>  老李頭一琢磨,她這話也有道理,自己不過一個(gè)看庫房的,去了也不頂什么用,便連忙對她拱手道:“那就有勞郡主,我這便回去看好門兒?!?p>  赫連歡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即便縱馬疾馳而去。

  北城府府衙。

  此刻,府衙處圍了烏烏泱泱的一大片人,蕭琮仍穿著那件白底青絲繡的袍子,站在正中,神色凜然。他兩側(cè)各跪了一男一女。

  而正堂上,宇文懿終于不再裹大氅了,而是穿了水青色繡金線錦緞服,腰間一枚白玉佩,氣度從容地坐在堂上。

  他將手邊的供述遞給一旁的衙役,那衙役走到蕭琮面前,打開了那兩張供述。

  蕭琮蹙著眉簡單瞥了一眼,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把他叫來的意思。

  這兩邊跪著的,分別是同安堂的掌柜,還有當(dāng)初的清荷,當(dāng)日她不知被誰救走,就一直沒有音訊。

  后來秦營將交代,當(dāng)初是他放走了人,他這才能順著秦營將指的方向,歷經(jīng)千辛萬苦把人抓了回來。

  蕭琮想起當(dāng)初,他用一把折扇想要了宇文懿的命,只可惜被赫連歡劫了一道。

  罷了罷了,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他們也算各為其主,沒什么好怨懟的。

  只是瞧宇文懿這陣仗,似乎并打算就這么了了……

  果然,宇文懿接過那供述,神色肅然,對蕭琮道:“有人檢舉你,曾想下毒害本王,你可認(rèn)罪?”

  蕭琮冷聲道:“長安王,你這是要審我嗎?”

  宇文懿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錯(cuò),事關(guān)重大,本王自然……”

  “可惜我怕你做不了這個(gè)主,還是先回去請示一下大周皇帝吧?!?p>  宇文懿輕輕笑了笑,“蕭公子莫非是忘了,你只是萬春園的掌柜,一介草民,本王為何審你不得?”

  蕭琮神色不改分毫,“是啊,我只是萬春園的掌柜罷了,可正因?yàn)槲沂侨f春園的掌柜,王爺你才審不得?!?p>  下一刻,他便瞧見赫連歡下了馬,一眾士兵為她開路。

  “呦,這兒挺熱鬧啊!本郡主來得不是時(shí)候吧?”話是這么說,可她還是一步不慢地上前,圍觀的百姓及府衙的衙役頓時(shí)就被這一支莫名其妙的隊(duì)伍給沖散了。

  蕭琮站在大堂正中,正唇角含笑地瞧著她。

  赫連歡抬眸打量了他一眼,瞧他毫發(fā)無傷這才微微松了口氣,然后走到他身旁,對宇文懿笑道:“王爺,本郡主聽說有人要毒殺您,這不忙不迭地帶人護(hù)駕來了嗎?您沒事吧?”

  說罷,也不等宇文懿回答,轉(zhuǎn)而低頭去看那地上跪著的二人,故作驚訝道:“就是這二人嗎?這不是同安堂的掌柜嗎?都說醫(yī)者仁心,怎么到您這兒就成了醫(yī)者狠心了呢?”

  “我是……”

  “別說你是受人指使的啊,這話是個(gè)有腦子的都不能信?!庇钗能裁嫔话?,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算是看出來了,赫連歡這次是鐵定跟蕭琮站一邊兒了。

  但他手上已經(jīng)握有證據(jù),誰都做不了假。

  “郡主慎言,凡事還是要將證據(jù)的。”說著,他就讓人把供述上的東西念給眾人聽,每說一個(gè)字那跪著的二人都身形一顫。

  原來當(dāng)初,從清荷哭訴身世,到那個(gè)富商,再到同安堂掌柜,全都是蕭琮一手安排,這場局里唯一一個(gè)真的毫不知情的人,竟然只有清荷的堂姐。

  蕭琮聽罷,只淡淡地問了一句:“你們倒是說說,我是怎么認(rèn)識你們,又是為何要?dú)㈤L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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