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竹玨撥開雜草探頭探腦地看過來,趙靈兒淚眼婆娑地抬頭,極其委屈地抱怨道:
“這里好奇怪…靈兒很努力的在除草了,但草卻越長越多,靈兒感覺自己好沒用。”
竹玨撓了撓頭,好像…把靈兒弄哭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沒等竹玨講出真相,就見趙靈兒強行止住了哭聲,一臉認真地看著他道:
“我理解你為什么那么不開心了,靈兒也很不喜歡沒有用的感覺?!?p> 雖然被理解的感覺很好,但竹玨也知道,和能夠修煉的趙靈兒不一樣,他是真的沒什么用。
一番解釋后,趙靈兒明白了這片靈田的使用方法,沮喪的情緒很快褪去:
“不是靈兒沒用就好,你剛才去哪了,怎么這么久才回來?靈兒本來沒事的,一直等不到你,還以為你生氣了…”
“沒有沒有,有靈兒師姐幫我,我感激還來不及,怎么會生氣呢,我就是出去拿了鐮刀,順帶修煉了一下,絕對沒有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就進來了?!?p> 竹玨連連擺手,瘋狂解釋著。
但靈兒卻并沒有理他,歪著頭伸出手指掰了一段時間,略帶遲疑地道:
“可是靈兒等了三日你才來…”
聞言,竹玨高強度撓頭的手頓時停住。
如果兩個人都沒有說謊的話,那就說明,丹田內(nèi)外,時間流速是不一樣的!
在靈兒的指點下,竹玨跑出去在煉丹堂的雜物室內(nèi)找到了香燭。
待了好幾捆香進入丹田后,竹玨跑出來點燃一根香,等燒了一半的時候再進入丹田。
靈兒面前的香灰竟然已經(jīng)堆成了一座小山!
足足燒了近兩百柱香!
外界一天,丹田內(nèi)竟然就是一年。
竹玨和靈兒此刻只覺得非常神奇好玩,并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靈兒好似不會累一般,根本不用和竹玨一樣耗空神識后需要出去用靈藥精華補充。
田里的雜草就在兩人輪流接力下割了又長,長了又割。
得益于草木精華的瞬間回藍效果,竹玨無需沉眠,外界盞茶時間過去,田力所有靈草全都成熟。
包括那朵妖花!
就連始終沒有動靜的書冊掉落區(qū)域,那些嫩芽也明顯竄高了一大截。
煉丹堂,修煉室內(nèi)。
竹玨和靈兒拉著小手,懷里兜著滿滿當當?shù)撵`藥,憑空出現(xiàn)。
在靈兒熟門熟路的帶領(lǐng)下,不擔心宗門賒賬不付貢獻點,竹玨就直接將靈藥放在了庫房中。
至于那朵褪去了妖氣的花,因為靈兒說這多花還能再長,未到極限,所以并沒有采下來。
此刻丹田內(nèi),竹玨把每種藥草都留了一株,作留種之用。
庫房內(nèi)。
靈兒翻閱著靈草大全,指點著竹玨將不同的靈藥用特定的儲存方式分門別類的放好。
兩人搭配著,其樂融融。
突然,一陣地動山搖。
哪怕身體被草木精華強化過,竹玨還是抱著靈藥跌到在地。
靈兒皺起眉頭,側(cè)耳傾聽了片刻,突然面色大變。
拉著竹玨就跑到了煉丹堂門口,向著外門方向看去。
淺青色的壽仙門護山大陣此刻搖搖欲墜。
外門方向,血焰滔天。
三道血線沖天而起,竟然直接鏈接到正在攻擊壽仙大陣的三道血袍人影身上。
這三人昨日只是金丹初期,此刻在大陣加持下,舉手投足間,威能暴增,竟是到了中期的程度!
而壽仙門這邊,不知為何,傷勢早就痊愈的眾長老全都龜縮在壽仙殿內(nèi)不出,只是釋放著若有若無的金丹威壓牽制著浮空傲立的另外四位血煞宗金丹。
僅有掌門一人操控著陣法御敵。
江赫懸停在掌門面前幾尺遠處,也不說話,無聲威懾。
壽仙殿內(nèi),一位金丹初期看著掌門獨木難支的模樣,面露憂色:
“常師兄頂?shù)米幔糠堑萌绱吮须U著?”
聞言,其他幾人紛紛搖著頭看向身后的玉盒。
以現(xiàn)在的尺度,或許稱之為玉棺更合適。
方海太上盤坐其中,妖氣內(nèi)斂。
御獸堂主韓笑天一刻不停地繞著玉棺打出法訣。
見其他長老看來,韓笑天無奈嘆道:
“時間太短,現(xiàn)在的方海太上僅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必須示敵以弱,誘敵深入,一舉擊殺至少兩位血煞宗金丹初期,才能讓勝利的天平倒向我們?!?p> 這是剛才長老會議商討出來的最佳方案。
方海太上一擊之后,若是不想讓他直接妖化,韓笑天也需要始終在旁看護。
因此,幾人不得不做出了如此冒險的計劃。
看著掌門此刻頗有些悲壯的背影,幾人還是忍不住擔憂。
倒是了煉丹堂主趙景志老神神在在,寬慰道:
“老夫的丹爐已經(jīng)暫時交給常師兄,再不濟,也是性命無憂的,爾等不必過于擔心?!?p> 此言一出,幾人紛紛定下心來,耐心等待著時局變化。
久攻不下,江赫似乎也有些不耐煩,再次道明來意:
“常青書,你這樣拖著有什么意思,趕緊交出溫少虎,今日之戰(zhàn),就可停歇?!?p> 掌門淡然揮手擋住又一輪攻勢,抬了抬眼皮,慵懶地聲音響起:
“江宗主,你的弟子偷偷潛入我壽仙門,總要給點時間才能找到。”
溫少虎已死的事情,兩人都是心知肚明。
這只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血煞宗雖偏邪道,但此刻妖族勢大,能打妖的就是正道。
再則,上域雖然斷了通訊,但總是存在的。
外有妖族之患,若是皓月大宗無辜交戰(zhàn),那就落了邪道魔道。
待哪天上域來人,是要遭受清算的。
故此,血煞宗借口重要弟子失蹤在壽仙內(nèi)門,才順理成章地發(fā)起了這波攻勢。
兩宗高層清楚其中齷齪,底下弟子可就急了。
外門方向,眾血煞宗弟子義憤填膺,氣血勃發(fā)。
整齊的呼喊聲響徹山野:
“交出溫少虎!還我溫少虎!”
壽仙門弟子就稍顯慌亂了。
尤其是看著掌門故意落入下風勉力支撐的樣子,更是急著在宗內(nèi)尋找溫少虎這位早已死透之人。
唯一知道內(nèi)情衛(wèi)永朋和祝朝安,此刻也在壽仙殿內(nèi),提前被告知了宗門計劃。
只是,所有人都忽略了。
竹玨也是當事人!
或者說,在所有人的潛意識里,竹玨就算知道了,也什么都做不了。
溫少虎的衣服上,掛著一塊血煞宗弟子身份令。
其上有他的名字。
竹玨當然也是見過的。
聽得江赫與掌門的對話,竹玨慌亂無助的抓住了靈兒道:
“血煞宗主要找的,就是我沒能救回來的師兄…都是因為我,血煞宗才會打過來?!?p> 這次,因為在丹田內(nèi)體會過那種‘沒有用’帶來的無助失落,靈兒并沒有勸竹玨看開。
反而是幫著出謀劃策:
“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不如想想有沒有能夠彌補的辦法?!?p> 靈兒的聲音似乎對竹玨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讓他很快冷靜下來。
思索過后,竹玨突然道:
“血煞宗主之前說過需要我給他們種田,但掌門不讓我出壽仙門,如果我去血煞宗的地盤,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打了?但是…”
竹玨說著就有踟躕了起來,靈兒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但是什么?我覺得你的思路沒有問題,繼續(xù)說呀。”
指著兩宗遮天蔽日的護山大陣,竹玨垂頭喪氣:
“可是有大陣在,我根本就出不去啊。別說護山大陣了,就連煉丹堂的這個陣法我都出不去…”
“交給我吧!”
靈兒清脆的聲音響起,不待竹玨反應(yīng)過來,小手一拉,就帶著竹玨向外門方向狂奔。
奔跑的時候,竹玨回頭望。
煉丹堂的防御性陣法依舊開啟,沒有一絲絲動蕩和破壞的跡象。
被靈兒牽著,他竟然直接就從里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