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屠殺（本文中含有二設，但不會影響劇情走向）

　　“在數(shù)據(jù)的洪流中，在絕對的秩序中，在新生的機魂中，我們莊嚴祈禱。正如同神圣的父拋棄了貧弱的血肉，我們也將拋棄身為人類的無知與盲從，從而在寂靜中得到救贖?！?p>　　“我們因此追隨神圣偉大的父的腳步，正如同他踏上那代表著永生的凍土。天堂之門因他洞開，墮落之子因他死亡，機械之魂因他歌唱?！?p>　　“他所拋棄的螺旋之梯使底層之民趨之若鶩，他所信仰的機械圣液使造物之神滿意非常。圣父擁抱著它，就如同擁抱著生命進化的終點；我們擁抱著它，就如同擁抱著我們最后的救贖?！?p>　　“圣父啊！我們贊美您，就如同贊美械本身！”

　　“圣父??！我們贊美您，您獲得了人類救贖的本意！”

　　“圣父啊！我們贊美您！在那光明之上，暗影之下，您披荊斬棘，您無所畏懼！”

　　“我們于今在此齊力禱告，也是為了滿足我等愚鈍之民的微小愿望?！?p>　　“血肉苦弱，機械飛升！VEXO！”（VEXO，類似于“阿門”一樣的語氣助詞，作者注）

　　在太平州的那棟最大的爛尾樓里，每天必要的禱告到此結(jié)束。這并不是什么巫毒教派，更不是什么基督教，而是巫毒幫最上層的核心人物才能信仰的真正教派。

　　夜之城的人們所能接觸到的，乃至雇傭兵熟知的所謂“巫毒幫”不過是為此進行的掩護罷了。

　　“圣子還好吧？”

　　“非常好，我們將能觸及的所有植入體都裝在了他身上?！辈祭锲嫣卣f道。

　　“關于夜氏公司的那個挖掘項目，滲透的怎么樣了？”奧雷斯特問。

　　“還在做?！?p>　　“那可是神使交代的任務！”奧雷斯特大吼：“難不成你還想拖著這貧弱的身軀嗎？”

　　“圣父所走之路是我等信仰之路！”布里奇特大聲道：“一定完成任務！”

　　“不要讓神使等太久。那個純粹種已經(jīng)來了，你帶著圣子去殺了他。”

　　“是。”

　　當那位狙擊手死掉的時候，邊上坐著的就是布里奇特。他已帶著圣子來到哨塔，而圣子就在哨塔的頂端俯視著張汶。

　　“你讓我失望了，布里奇特。”圣子的聲音如同兩塊生鐵摩擦：“卡爾身上的手雷少了一顆?！?p>　　“啊，圣子！”布里奇特惶恐道：“此等卑劣手段，不會使您肉體損傷吧？！”

　　“機械造物對我而言如同親子?！闭驹谒?shù)哪腥苏f：“回去抄寫50遍教義。圣教之誨要時時謹記，不能有半分遺漏?！?p>　　“是，圣子?！?p>　　塔頂?shù)氖プ硬辉僬f話，而是看向遠處的張汶。二人的目光對視，圣子首先跳下哨塔，緩緩的向張汶走去。

　　“巫毒幫的瘋子嗎?！睆堛雰?nèi)心暗自思量：“今次就將這威脅一網(wǎng)打盡！”

　　他認真打量著眼前的、與他相距100m的那個對手。與此同時，圣子也在打量著他。

　　“他身上裝了什么義體？”張汶這樣想，因為他看到了從眼前的男人身上緩緩流下的血?！白钇鸫a是斯安威斯坦加螳螂刀，賽博瘋子的標配。”

　　張汶不再去想，而是拔刀指向敵人：“來戰(zhàn)！”

　　圣子并不答話，啟動了斯安威斯坦。在那瞬間，千替5型起了效用，將神經(jīng)反應速度增加了10倍。螳螂刀驀地展開，兩臂橫掃直取張汶頭顱。

　　張汶完全能跟得上他的速度。他踏步上前，拔刀橫向斬擊的同時左腿帶著劇烈的風聲踢向圣子的下盤。

　　圣子飛身一躍，強化肌腱帶來的是無與倫比的加速度。他在空中翻身，呈倒立姿態(tài)單手撐地，左手發(fā)力架住了張汶的武士刀，雙腿并排拍向張汶的腦子。

　　若這一擊砸實了，當場就能把腦袋炸成鮮花。

　　張汶在此時變招。左腿將飛踢改為蹬地，刀隨身動身隨刀轉(zhuǎn)，刀尖借力劈向來襲的雙腿。

　　“鐺！”

　　兩人同時后空翻跳出戰(zhàn)圈。剛才的試探讓他們心里各自清楚，是勢均力敵的對手。

　　剛才發(fā)出的巨響連處于樓頂?shù)膴W雷斯特都聽的清清楚楚，可見力量之大。

　　“刀子沒有切開雙腿，是生物科技的皮下護甲?！睆堛氚底源Φ溃骸俺蜻@防御力應該至少是史詩品質(zhì)的東西——媽的，巫毒幫這么有錢？不愧是在網(wǎng)絡上橫行霸道的幫派?！?p>　　“此人的速度已經(jīng)和圣骸訊息中的【光能使者】差不多了?！笔プ右а溃骸氨仨殮⑺蓝嗝伞たㄐ?，否則后患無窮！”

　　“閃光指需要蓄力，只有明鏡止水才能代替高達的效果?！睆堛雰?nèi)心清楚以閃光指的威力足以把這男人炸成碎片，可是他找不到好的時機：“看來只能試一下了，不知道能不能成功?！?p>　　他豎刀而立，將身心沉浸至識海的那片汪洋中。多蒙·卡修的那次附身再次浮上心頭，他正在尋找那熾熱的感情到底需要什么來驅(qū)動。

　　可對面的圣子完全不給張汶這樣的機會。過招時張汶沒有拿出機甲已經(jīng)證實了AI們所獲得情報的真實程度，而這一次金光沒有綻放則令圣子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他已經(jīng)是強弩之末，現(xiàn)在應當把他就地格殺！”

　　強化肌腱超負荷運轉(zhuǎn)，克倫奇科夫內(nèi)部伸出電極刺激這具肉體的脊椎，千替5型調(diào)動著電極電壓，使神經(jīng)信號突破閾值，達到了大腦所能負載的極限。而位于心臟部位的強效血泵更是以最高的壓力將血液輸送向全身各處的肌肉，為了下一擊做著準備。

　　螳螂刀的鋒刃泛起極致的紅光，那是熱能武器的標志。

　　“一擊定勝負！”

　　附著極致熱量的刀刃勢如破竹般向著張汶斬去！在旁人看來，圣子如今的姿態(tài)就如同一只捕食獵物的雄獅！

　　“切！”張汶咬牙，內(nèi)氣附著在刀鋒上硬扛下這一擊。二人在高速公路上犁出了一道長達15m的溝壑，瀝青像土埂一般分布在二人的四周。

　　因為氣強化了刀刃，使得刀的整體并沒有收到損壞，然而熱能刀的熱量卻使武士刀卷了刃，這把刀已經(jīng)不能再用了。

　　“怎么可能？！”圣子無法理解：“為什么刀沒被斬斷？”

　　張汶趁著這時機爆發(fā)自己的全部力量。他使出一記金剛鐵板橋，上身和下身形成了接近90°夾角的同時將刀當成標槍投向敵人。

　　圣子無奈將雙臂的螳螂刀擋在自己腦前護住自己的要害。這時候張汶借力使出后空翻如大梟般落地，再一次脫離戰(zhàn)圈。

　　“他媽的托大了?！睆堛氚底粤R道：“我的鍛體術等級只有Lv4，距離大成之境還差了5級?！?p>　　“他沒刀了！”圣子大喜：“多蒙·卡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正當他要再一次調(diào)動全身義體時，突然傳來的聲音令他的大腦抗拒了這項指令。

　　“西格爾！”遠處傳來了痛苦至極的悲切聲音：“你為什么要和他戰(zhàn)斗？快回來??！”

　　張汶定眼望去，發(fā)現(xiàn)是個長相尚可的姑娘。女孩雙腳的鞋子已經(jīng)走的破敗不堪，很顯然是從夜之城的哪個街區(qū)一路走過來的。

　　“該死！”圣子再一次掃蕩著這肉體中大腦的殘缺意識：“巫毒幫做事為什么這么不靠譜？”

　　那個女孩撲到西格爾的身前，在他的胸懷里大哭：“你跑哪去了？你說過只是去巫毒幫做個微小的實驗而已，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們不要錢了，回家好不好？我已經(jīng)——”

　　螳螂刀的刀尖貫穿了姑娘的胸腹。他甩臂橫掃，姑娘的上半身像塊破布一樣飛到了高速公路的邊上。

　　“有了……你的孩子?！?p>　　姑娘看著從她身體里飛出的肉塊，滿眸不解，氣絕身亡。

　　血液順著溝壑匯集到張汶剛才站的地方，成了一汪小潭。

　　“不過是一具將死的肉體罷了，為什么要反抗？”圣子不屑一顧，重新調(diào)用了義體權限：“多蒙·卡修，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此時的張汶已經(jīng)對撲來的圣子顧若罔聞。他的思緒如此之快，以至于時間仿佛靜止。

　　“圣臨就是將原身的意識抹殺后改造成賽博精神病嗎。AI形式的奪舍啊?！?p>　　那個肉塊已經(jīng)有了嬰兒的輪廓了。

　　在此時，極致的憤怒和冷靜充斥著張汶的內(nèi)心！

　　他的周身金光大放，第一次用強烈的情感貫穿了自己的意志！

　　頂級·明鏡止水！

　　“喝啊啊啊啊啊啊——！”

　　他上前一步，右手握拳豎在自己的胸前。

　　“什么？！”圣子發(fā)覺自己的刀被那金色氣焰擋住了，再怎么用力也只是徒勞無功，絲毫不得寸進：“情報不是正確的嗎？！”

　　“我的右手正燃燒宛如鮮紅烈火！”

　　紅心之王的標志赫然浮現(xiàn)其上！

　　“他高聲叫著我抓緊勝利！”

　　張汶的眼睛猛然睜開，熾熱的憤怒在他周圍熊熊燃燒！

　　“爆熱神指！”

　　尸體被極致的熱量燃燒殆盡了，灰塵被風吹得漫天飄揚。

　　張汶走到那女孩的尸體前，蹲下替她撫上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會為你報仇?！?p>　　「系統(tǒng)提示：流派：東方不敗鍛體術等級Lv6」

　　他緩緩站起身，暴增的目力讓他清楚的看到了站在爛尾樓頂、面色扭曲的奧雷斯特。

　　“來，細數(shù)你的罪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