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就在今夜，呂家這個曾經(jīng)地天潢貴胄，書香世家，鐘鳴鼎食，延續(xù)百年的壽州呂氏，徹底地被錦衣衛(wèi)給一鍋端掉。
此時此刻，那些所謂的仁義道德，所謂的圣學(xué)圣教，所謂的親朋好友，親密同僚，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些在朝堂上伶牙俐齒之輩，一個個緊閉著府門，閉門不出，完全當呂家這件事不存在。
呂臨山看著亂作一團的呂家，整個人都癱坐到了地上。
他早該想到的，自己在朝堂上那樣對陛下，陛下怎么可能會輕易放過自己。
呵呵，什么叫一葉障目，這就是啊，明明知道陛下最是厭惡什么人，自己還偏偏頂風作案，還不是一次。
那日在朝堂上，沒有得到衍圣公的應(yīng)和他就覺得不妙。
狀若瘋癲也是因為他知道，這次他們呂家是徹底完了，呂家辛辛苦苦這么多年的謀劃，就在今天徹底地灰飛煙滅了。
朱允炆，那個皇外孫，看來也已經(jīng)是廢了，呂家都保不住了，想來東宮里的那位姑奶奶也是保不住的。
一時間，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呂臨山是真的沒有想到，呂家的繁榮富貴竟然會在自己這一代結(jié)束。
“呂大人，想來也明白這是為什么，還望呂大人不要學(xué)著市井小民。”
看著這樣的呂臨山，錦衣衛(wèi)首領(lǐng)毛禳很是不屑。
這位呂大人，一看就沒有前面的呂大人有氣度。
堂堂的朝廷官員，竟然還癱坐在地上痛哭，真的是一點也沒有讀書人的氣節(jié)。
不過，聽說那位呂大人身下并沒有兒子，想來這位呂大人也是從旁系選出來的。
旁系就是旁系，一點也沒有嫡系的樣子。
想起自己聽說的有關(guān)太子側(cè)妃呂氏的消息，再與面前這個不顧形象的呂臨山做個對比。
頓時，毛禳就覺得高下立判，看來回去之后自己也應(yīng)該給自己的姑娘找一個女先生了，就算是不能有大才，至少也應(yīng)該明白是非道理，不能因為是女孩就不管不顧。
這件事朱元璋是全權(quán)交給錦衣衛(wèi)暗地里進行的，以往呂家的大大小小事情錦衣衛(wèi)那是來了一個掘地三尺。
那位呂氏側(cè)妃的手段，聰慧當真是了得，要不是外面這些人拖后腿，想來那位也是能成為太子妃的。
對于聰慧之人，毛禳向來都是高看三分的。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她出手殘害朱雄英這個皇長孫被查出來之時，呂氏就是不可能登上太子妃這個位置的。
對于呂氏這種野心勃勃，能干聰慧的女人，朱元璋向來都是防備的。
比如現(xiàn)在掌管后宮的李妃，歷史上，朱元璋就因為這位妃子太能干，為了讓他選定的儲君可以順利登基，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硬是讓這位妃子自縊身亡。
“爹！爹！救我！爹！”
就在毛禳心里盤算的時候，一聲凄厲的哭號聲從門口傳來，惹的毛禳一陣心煩，皺緊了眉頭。
“來人，怎么做事的？難道不知道現(xiàn)在全城宵禁？這么大的聲音要是驚擾了周圍的各位大人，你們能擔當?shù)钠饐?？！?p> 看著兩邊押著，有些手足無措的手下，毛禳就覺得一陣臉熱。
回去就和陛下說說，最近的行動實在是太頻繁了，這些新招進來的人手還沒有經(jīng)歷過培訓(xùn)，真的是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毛禳氣的不輕，一旁的手下連忙從懷里掏出一塊破布，直接就塞入了呂臨山那個還在哭號的大兒子嘴里。
無視呂大少那震驚的眼神，毛禳不耐煩地擺擺手，直接讓人帶下去。
有這個典型在前做示范，接下來的呂家人，一個個也不敢大喊大叫了，現(xiàn)場，只剩下了女眷的低聲抽泣聲。
這毛禳沒管，女眷嘛，總歸是要比男眷要寬待一些。
整個呂府，在錦衣衛(wèi)的包圍下，很快就被錦衣衛(wèi)一個個低垂著腦袋押著走出了大門。
“沒人了吧！”
“大人，我們已經(jīng)搜過了，呂家所有人都在這里了！”
“嗯，你們派人在這守著，其他人，撤！”
呂家是要做殺雞儆猴的那只雞的，這黑燈瞎火的，殺了這只雞能有什么效果，要不是怕這些人連夜跑了，毛禳都恨不能介意陛下等到明日白天行動。
今晚先把人拿下，明天再帶著人將呂府給抄了，這呂家從宋朝就當官，想來這積累應(yīng)該不少，明日的動靜肯定不小，應(yīng)該能給應(yīng)天府中的那些世族們提個醒了。
對于這些世族大夫，毛禳那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
他們錦衣衛(wèi)本就是天子為了監(jiān)視百官所設(shè)置的情報組織，天生就站在那些朝堂官員，世家大族的對立面。
平時那些士大夫用走狗、鷹犬來形容他們，他們同樣也因為暗地里看到的齷齪太多，對這些表面上大義凜然的官員們沒有好印象。
因此，這種可以隔應(yīng)，打壓士大夫的事情，毛禳那是一點也不介意多來幾次。
呂家這邊收隊，東宮里，呂氏側(cè)院：
“側(cè)妃娘娘，請吧！”
一個老嬤嬤帶著一眾小太監(jiān)，直接闖入了呂氏的側(cè)院里。
此時的呂氏，哪有往常太子側(cè)妃呂氏的得意樣。
整個院子冷冷清清，竟是連個守門看護的人都沒有。
就連這些人的闖入，也是呂氏自己的陪嫁丫鬟先發(fā)現(xiàn)，這才將呂氏給叫起來。
“不知嬤嬤這是什么意思！”
呂氏看著面前這些人的樣子，心里的不安感不斷加深。
自從兒子被人安排從側(cè)院搬出去住，呂氏就覺得自己情況不妙，可又因為兒子的存在，心里不由地有幾分僥幸。
后面幾天，雖這宮里的人看人下菜碟，但并沒有人傳達任何口諭過來。
見無事發(fā)生，神經(jīng)緊繃的呂氏這才安穩(wěn)下來。
本打算韜光養(yǎng)晦，可今夜突然闖進這么一群人，還要帶自己走。
呂氏手里的帕子被她緊緊揉搓著，鋒利的指甲都快在這塊柔軟的布料上戳出一個洞，充分地表達出了她現(xiàn)在內(nèi)心里的忐忑。
“側(cè)妃娘娘，這是陛下的命令，還請娘娘不要耽誤時間！”
老嬤嬤油鹽不進，只是用那雙厲眼盯著呂氏不放，半點消息也不透露。